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第70节

  “就前阵子啊。”燕冬跪在垫子上,老实交代了。
  燕青云盯着墙顶, 深沉地说:“若非你们说漏了嘴,我这辈子都想不到这里,也不敢想。”
  “我暗示了呀,”燕冬说,“爹爹是否应该检讨自己不够上道呢?”
  燕青云说:“呵。”
  “爹爹,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您就坦然接受吧。”燕冬挠了挠头,为难地说,“毕竟不接受也没什么用。”
  燕青云:“呵呵。”
  “您儿子这么有出息, 讨到这么好的郎君回来,您就该为我鼓掌欢呼,而且大哥和咱们知根知底的,这叫亲上加亲呀。”燕冬挪了两步,握住燕青云的胳膊,笑眯眯地说,“我和别人你不放心,那大哥呢,你对他放不放心?”
  燕青云:“呵呵呵。”
  燕冬“嘿”了一声, 体贴地说:“我知道您现在很不好受,因为这个传说中的野男人小妖精竟然没得挑, 所以您连找茬都没有立场,棒打鸳鸯都没有力气,实在很憋屈。”
  “你爹我已经被这颗突然砸下来的炮仗炸得脑袋冒烟儿了。”燕青云幽幽地说。
  “那您现在冷静了吗?”燕冬期待地问,“您觉得我和大哥配不配?”
  燕青云:“……”
  “不说话, 那就是配咯,毕竟若觉得不配,您一嗓子就吼出来啦。”燕冬笑弯了眼睛,低头枕上燕青云的手背,蹭了蹭,小声说,“爹,我好幸福啊。”
  燕青云没说话。
  “我喜欢大哥,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胆颤不安,可他竟然也早早的就偷偷喜欢我。我好感动,”燕冬袒露,“您不知道,这些天我偶尔夜间想起,还是会掉眼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每每想起,我的心里就咕噜咕噜冒泡,那股子热气涨上来,眼眶就酸酸胀胀的。”
  “他是我大哥呀。”他抬头和燕青云对视,“当年陛下和明妃娘娘把他送到爹娘身边,就是我们缘分的开始。周岁宴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要,就抱着他了,那就是给我们的缘分打了个死结。我以前不懂,只把他当大哥,当珍宝,可我对他的感情不知何时就变了,他不再只是我的大哥,还是我的心上人了。爹爹,您知道心上人是什么意思吗?”
  燕青云瞪眼,“你爹比你多活了二十多年!”
  燕冬看着燕青云,只顾着憨笑,没说话。
  父子对视,燕青云叹了口气,拍拍大腿坐起来,说:“别说,咱们老燕家就是出情种!”
  燕冬立马说:“我是和爹爹学的啊,喜欢一个人就要只想他念他对他好,不能朝三暮□□流薄幸。”
  “那你是学对了!”燕青云揉了把小儿子的脑袋,从榻上一跃而起,“走,用饭!”
  父子俩回到宴席,独坐主位的燕颂抬眼瞧了一眼,将燕冬那记“小燕出马,一个顶俩”的眼神纳入眼底,他举杯饮酒,嘴角微扬。
  燕青云打发了那些来问候自己身体的朝臣,拉着儿子入座。
  燕冬解决了“心腹大患”,心情舒畅,拉着老燕痛饮三杯,说:“今晚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燕青云给儿子倒酒,一旁的崔拂来瞥了眼豪气万丈的父子俩,“都少喝点儿吧,尤其是冬冬,碰着酒就越来越放肆,和谁学的?”
  “爹!”燕冬说。
  “嘿!”燕青云瞪一眼小儿子,有事先卖爹,好个小叛徒!
  崔拂来轻笑,没管他们了。
  父子俩端着酒杯互相碰杯,小孩儿似的,俄顷去别桌说笑的崔玉回来,加入父子俩的战局,三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日月颠倒了。
  燕颂一直在关注燕家席位方向的动静,见燕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摆开阵仗,作势要和燕青云打斗时,终于坐不住了,吩咐身旁的常春春,“散席吧。”
  再坐下去,那小傻子要上桌跳舞了。
  常春春是大总管的派头,替主子安排事务,客气周到地将客人们送出府门,再回到殿内的时候燕颂正被燕青云压着肩膀。
  “好小子,人家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是专啃窝边草啊!”燕青云拍拍燕颂的肩膀,竖起大拇指,“有本事!好胆量!”
  燕翠微:?
  燕冬靠在崔拂来肩头休息,闻言嘿嘿傻笑,猛地站起来,说:“窝边草,好吃!多吃!”
  燕颂伸手,对小醉鬼说:“来。”
  “来了来了,”燕冬颠颠儿地扑到燕颂手臂上,被男人揽住了,“我好晕啊。”
  “好好站着,不许蹦哒了。”燕颂摸了摸燕冬红扑扑的脸,吩咐侍从去煮蜜汤,转头和燕青云说,“爹,您也用一碗吧。”
  “不爱喝,甜滋滋的,走了!”燕青云伸手揉搓了下燕冬的脸,转身拉住崔拂来的手腕,笑着说,“夫人,回家了。”
  崔拂来起身,反手挽住燕青云的胳膊,笑着嘱咐燕颂,“这小醉鬼我们不要了,颂儿多费心。”
  “怎么不要了?”燕冬伸出挽留的双手,抓住崔拂来的衣袖,悲伤地说,“娘,带我走吧!”
  燕颂颔首答应,揽着燕冬腰身的手臂微微往后动了动,把沉浸在苦情戏中的燕小公子往后提溜了一步。
  “好好听大哥的话,早些歇息。”崔拂来摸摸燕冬的脸,搀着燕青云走了。
  燕翠微站在原地看了眼双手扑腾的燕冬,又看了眼和燕冬贴在一起的燕颂,最后看了眼燕颂揽着燕冬腰身的那只手臂,若有所思,恍然大悟,自顾自地“哦”了一声,跟着兄嫂走了。
  “我也回了。”崔玉摸摸燕冬的头,和燕颂捧手行礼,转身就要走,这时燕冬却拉住他的胳膊,嚎叫着,“大恩人!不要走大恩人!”
  崔玉说:“那你不如舍了大表哥,和我走吧?”
  燕冬松开手,冷漠地说:“离开!”
  “遵命。”崔玉哈哈大笑,转身溜了。
  燕冬俯下身,让自己挂在燕颂的手臂上,幽幽地说:“好晕啊,好晕。”
  “那就不要闹腾了,乖乖站好。”燕颂弯腰要抱燕冬,燕冬脚下一个踉跄躲开了,摇头说,“伤。”
  燕颂安抚道:“不碍事。”
  燕冬生气地皱了皱鼻子,“嗯!”
  好吧,燕颂退一步,说:“那哥哥背。”
  燕冬犹豫地不说话,燕颂拉住他的手腕防止他摔倒,同时原地半跪在地,哄着说:“冬冬。”
  燕冬乖乖地趴上去了,双手搂紧燕颂的肩颈,嘴上还在出主意,“可以坐轿子的。”
  “会更晕的,不好。”燕颂轻易将人背了起来,那两只长腿紧紧地绞着他的腰,它们的主人十分体贴地说,“我把你缠紧些,这样你就不用掂着我的腿了。”
  “嗯,冬冬真聪明。”燕颂背着人出了寝殿,关心道,“想吐吗?”
  燕冬蹭着燕颂的侧脸,轻轻摇头,因为喝多了,嗓音有些沉闷,黏糊糊的,“放心,不会吐在你身上的。”
  “吐了也没关系。”燕颂说。
  “那怎么行啊,我会嫌弃自己一辈子的。”燕冬哼哼唧唧,路上瞧见一树海棠,树根前扎着一只圆木墩子,他突然就说,“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回我惹你生气,你不理我,甚至那天下学的时候都没有等我吗?”
  他说的是自己七岁那年的事情。
  “没有不等你。”燕颂再次澄清,“我在院子门口等你,后来被博士叫走了,不信写信问你侯家大哥,他能给我作证。”
  “对哦,你和我解释过了。”燕冬安静了一小会儿,又说,“但我每次想起来,还是会下意识地觉得你当时没有等我下学。”
  燕颂脚步微顿,又继续往前走,说:“为何?”
  “因为在我的记忆里,那天之前,每次你都会等我下学,哪怕有急事都会让人和我说的,可那日我出门却没有看见你,也没有看见春春或是你身旁的别人。我当时坐在院子门口的海棠树下等了你半个时辰呢,那个木墩子好硬,坐得我屁|股疼。”燕冬闷闷地说,“屋漏偏逢连夜雨,等着等着就下雨了,把我淋成了落汤鸡。”
  燕颂说:“我回来的时候瞧见我们家小孩儿下雨天都不知往檐下躲,心说不至于这么笨的,这是苦肉计。”
  “对呀。”燕冬笑了笑,小声说,“我惹你生气,你不理我,我就让你心疼,这样你就会理我了。”
  燕颂说:“嗯,我理你了。”
  那日傍晚,燕颂回来时瞧见树下那只湿漉漉的弟弟,一下就猜测到小混账的心思,又气又急,面色却没表现出来,只是如现在这般把弟弟背出了社学,坐马车回家后把人摁在桶里洗漱更衣裹上被子,确认没有受凉后,赏了几记巴掌。
  “把我打得哇哇哭。”燕冬嘟囔,又说,“但比起打屁|股,我更怕戒尺,戒尺更疼!”
  燕颂失笑,说:“你不犯错,哥哥打你做什么?”
  “不犯错很难的,你们都太疼我啦,我背后有靠山,有人给我擦屁股,有时候就会昏头,天不怕地不怕的。”燕冬圈住燕颂的脖子,“但是哥哥你知道吗?你虽然打了我一二三四……不知道多少次吧,每次都把我打得眼泪鼻涕糊一脸,但是我一点都不怨你,我好感激你。”
  燕颂背着人拐弯,进入月洞门,踩着小径继续走,说:“那待会儿再赏你几下。”
  “我说真的!哥哥管着我呢,我喜欢哥哥管着我,哥哥把我管得很紧,却又不紧,因为我能随时随刻感受到哥哥的存在,却又不会窒|息,哥哥就像笼子和锁链,关着我罩着我,却又没有缠紧我。”燕冬想了想,打个比方,“我是燕子,想飞出去的时候哥哥就会把门打开,看着我飞,不论去哪儿,我的脚上都拴着一条线,线在哥哥手里,我们彼此牵扯,彼此感受,想回来的时候哥哥就会把门关上,不让外面的风霜雷雨打着我。”
  他们都推心置腹,燕颂的声音在夜风里温柔无匹,“但哥哥很多次都想缠紧你,拴紧你,不让你往外飞。”
  “可是哥哥没有这么做,就好像我曾经也很多次都想把哥哥囚|禁起来,但最终也没有下手那样。”燕冬凝视着燕颂的侧脸,真心地说,“哥哥是生来尊贵的人,一定是属老虎狮子的,喜欢主动,掌控,居高临下,生杀大权,做不得我的金丝雀。”
  燕颂笑了笑,说:“可以做。”
  “那样就不够张扬夺目了。不要再挑|逗我啦,”燕冬轻声说,“我不会损坏你漂亮的羽毛,那样是暴殄天物。”
  燕颂背着弟弟回了寝殿,将人放在榻上后仍呼吸如常,他自小习武,自来克制自律,体格很好。
  燕冬钦佩地说:“哥哥好厉害,我好幸福。”
  “怎么说?”燕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看见燕冬目露羞涩后才恍然大悟,好笑地捏了捏那张红彤彤的脸,“胡思乱想什么。”
  “什么叫胡思乱想啊,我是想得理所当然。”燕冬反驳,“你是我的人,我想你不是肖想,不是觊觎,是人之常情!”
  “嗯,说得对。”燕颂接过亲随递来的小碗,坐在榻沿上喂燕冬喝蜜水,“喝点润润,然后洗漱更衣,早些歇着。”
  燕冬着急地说:“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原本是有几桩公务还要处理的,见状燕颂笑了笑,安抚道:“哪会?自然是陪你一同就寝。”
  燕冬这才满意,把小半碗蜜水喝了,抬着头直勾勾地盯着燕颂。
  燕颂吩咐人将干净的寝衣熏好后拿到浴房,转头时看见他,不禁笑了笑,“怎么这么看我?我是你的骨头吗?”
  又在损他是小狗啊,燕冬听出来了,却不和燕颂计较,张嘴汪汪两声,手脚并用地往燕颂身上爬,说:“我们一起沐浴,不然我咬你了。”
  轻柔黏糊的声音挠在耳廓,燕颂抿了抿唇,抱着燕冬拍背安抚,说:“好。”
  喝醉了的燕冬格外黏人,闻言一高兴,从燕颂身上下来,拉着他摇摇晃晃地跑进浴房。临到浴池旁,燕颂眼疾手快地抱住想要往池子里跳的人,“先把外袍脱了。”
  他几下把燕冬身上的袍子剥下来,只剩下一身雪白的里衣,欲要继续的指尖一顿,又收了回来。
  燕冬没有察觉到燕颂的犹豫和克制,见对方不伺候自己了,就自己动手扯掉里衣带子。他站在昏黄的烛光间,平肩细腰,翘|臀长腿一一显露,如同被剥开外壳的荔枝肉,白里透红,清甜生津。
  燕颂紧紧地盯着燕冬,目光里有火在烧,但吃醉的人没有察觉,直勾勾却傻乎乎地迎着他的目光,说:“哥哥怎么不|脱呀?”
  “……脱。”燕颂快速或者说匆忙地解了玉带罗袍,只剩下一身雪白里衣。他没有脱|光,先行下水,转身伸出双臂,把乖乖靠过来的人抱起来,轻轻放进池子里。
  他们并排坐下,几乎是立刻的,燕冬侧身钻入燕颂怀里,和他胸膛贴着胸膛,脸腮蹭着脸腮,如同一株相依相生的并蒂莲。
  “哥哥,”燕冬的鼻尖蹭着燕颂的脸腮滑入脖颈,痴迷地嗅着,“你好香呀。”
  燕颂浑身绷着,僵硬地揽着怀中的人,怕燕冬跌倒,闻言说:“冬冬也很香。”
  燕冬今日换了香,是时兴的玉海棠,清幽幽的,很好闻。燕颂嗅了嗅燕冬的脖颈,笑着摸他的脸。
  “二叔调的,你喜欢的话,明日我再回家给你拿一罐子……我很香,”燕冬抬眼看向燕颂,“那你想不想吃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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