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糟糠妻谁爱当谁当 第97节

  他为什么还在冀州?
  他不是应该在西北吗?
  等她回过神,才发现孙庆拎着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徐进才,把他交到了曹蛟那方人手中。
  这是怎么回事?
  徐进才怎么又攀上了曹蛟?!!
  她越想越觉得前世今生一团乱,好像所有事情都不一样了。
  “孙庆,过来。”芸娘向远处的国字脸男人招手。
  孙庆一脸憨厚的上前听命。
  “徐进才和曹将军是什么关系?”
  “听说是曹将军府中的长史。”
  长史?芸娘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再次回到刺史府,芸娘心情复杂。
  短短几日过去,这座府邸好似变得有几分陌生。
  她抱着女儿径直踏入后院,谁知院里空空荡荡,连个人影儿都无。
  只余几名送她回来的小厮站在门外听候命令。
  “唤七狗过来。”
  房间里温暖宜人,芸娘解下女儿厚厚的襁褓,又换上一身轻便爽利的淡雅素绿对襟襦裙才疑道,“奇怪,伺候的人呢?”
  这么多人,总不可能全都躲懒去了吧。
  她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瞬间睁大双眼,“噔噔噔”打开房门,语气难掩焦急,“采月呢?她们是不是被关起来了?”
  小厮低眉顺眼回道,“夫人院里的下人伺候不周,被大人责罚在静室思过。”
  还好没有用刑,她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万一用刑日后身上留了伤疤怎么办?
  芸娘没有多想,只以为她们被责罚面壁思过,闻言笑道,“把她们都放了,院里没人伺候,也不像个样子。”
  下人们领命去了。
  芸娘想起被周尧均没收的银票气的咬牙。
  这人真是她的克星!!!
  加上这次,已记不清到底拿走她多少私房钱了!!
  不行,她不能吃这个闷亏。
  她一定要加倍从他身上抠出更多银子!
  第130章 公平二字
  不多时,一众婢女相互搀扶着出现在她面前。
  芸娘大惊失色,“你们这是怎么了?”
  采月等人皆形销骨立,眼窝深陷,人不人鬼不鬼,毫无半分生气。
  一众婢女连回话的力气也没有。
  采月气息微弱,挣扎着回话,“夫人一切平安就好。”
  真是要气死她了!
  周尧均到底怎么折磨她们的?
  她眼眶湿润,自责又后悔。
  若早知道会逃跑失败,她就不折腾了。如今灰溜溜被抓住不说,还牵连了一众婢女凭空遭此横祸。
  “是我不好,牵连了你们。”芸娘扶住摇摇欲坠的采月,“你们好好休息,养好身子再说。”
  采月虚弱一笑,微微点头。
  安置好一众婢女,芸娘心情沉重的返回屋子。
  她无所事事,便想盘点下自己妆匣里没带走的玉石银票。
  谁知,一看不要紧,原本塞的满满当当的妆匣居然空无一物!!!
  堂堂刺史府,难不成遭贼了???
  那可都是她的压箱底宝贝!
  逃跑前,为了不引起婢女们的注意,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才狠下心将它们留在府里!
  哪怕打赏给采月她们,也好过被贼劫掠一空啊!!!
  芸娘气的心肝直颤!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混蛋偷走了她的宝贝!
  她的满腹怒火无从宣泄,气呼呼唤来小厮,“速去报官,说我屋里遭贼了。”
  这这这…
  小厮张口结舌,“咱们大人就冀州最大的官啊。”
  还真是,芸娘险些气糊涂。
  她无奈挥手,“先下去。”
  匣子里还有那么多银票呢,居然便宜了贼人,真是想想就心痛。
  幸好奶娘没有被责罚,芸娘命奶娘照看妍儿,抬脚去了采月的下人房。
  采月桌上放着几个空碗,人却直接昏倒在长桌上。
  “醒醒,采月,困了就去床上睡。”
  她尝试搀扶采月,采月看着纤细,但是芸娘只凭自己的力气居然拉不动她。
  下人房里是没有地龙的。
  芸娘累了半天采月还是纹丝不动,她无奈至极只好脱下大氅盖在采月身上,而后命人传大夫为采月诊治。
  大夫说采月是神思倦怠,疲乏不堪所致的晕倒,养足气血即可。
  她唤了两个外院的粗使丫头留下照顾采月就悄然离去。
  一众婢女里,只有采月是单独房间,其余婢女都是两人一间。想来其余人都有人照应,应该无甚大碍。
  及至深夜,周尧均方浑身酒气归来。
  芸娘不动声色嗅了嗅,除了酒气,男人并无脂粉味儿。
  她柔顺的为他脱衣换鞋,一派贤妻良母温婉可人之态。
  “你不喜欢我身边有其他女人?”醉气熏天的男人开口时,声音却并无醉意。
  “难道夫君喜欢我身边有其他男人?”芸娘笑容灿烂,为他解开最后一颗扣子。
  “你我怎能一样?”
  男人似乎没料到她居然会是这种反应。
  “哪里不同?”
  芸娘那两汪清水似的美眸明亮异常,她乌发如墨,肌肤如玉,美目流转,一颦一笑有种独特的勾人风韵。
  那双玉手十指纤纤,指若葱削,极适合染艳丽丹蔻。
  可芸娘却并未为十指着色,她指甲粉嫩莹润,再衬上一身好肌肤,更显美人丽质天成。
  “夫君以权势夺我,我以美色侍人。夫君可凭借权势阅遍美色,我貌美倾城又为何不能用美色换取更大的权势?”
  话一出口,她如愿从周尧均眼中看出震惊和难以置信。
  大概他从没有想过,女人和男人一样,也有选择的余地。
  “三品之上有二品,一品,甚至,”芸娘指腹缓缓划过他薄唇,“还有…天下之尊。”
  “我愿意留下,并非我走投无路,没有选择的余地。也并非夫君以权势压我,我不得不从。而是我为了妍儿心甘情愿留下。”
  “所以,我身边一日没有别的男人,夫君就不可以有别的女人。如此,才称得上公平。”
  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惊的周尧均瞠目结舌眉头紧锁。
  简直荒谬!
  女子怎能和男子一样!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乾道成男,坤道成女。
  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天道如此。
  妇人有三从之义,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她既然嫁给自己,理当三从四德,忠贞不渝,居然还敢侃侃而谈什么公平。
  周尧均正欲动怒反驳,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却突然卡了壳。
  芸娘的正头夫君不是他,而是那姓徐的。
  离开徐进才后,她选择委身的人也不是他,而是李燕归。
  若真拿出三从四德那一套,套在她身上。她第一个该顺从的也绝不是他周尧均,而是旁的男人。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的感觉让他有苦说不出。
  他本以为芸娘一介孤女,身世凋零,无依无靠,唯有靠自己庇护才能活下去。
  谁知芸娘今日的诘问打破他心底那丝隐秘的不堪。
  一树梨花压海棠。
  周尧均是男人,所以他对男人了解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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