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暗室只有一条路,是她的出路,也是他们的进路。
  希望他们不是酒馆的人,不熟悉暗室构造。
  手枪刚刚上膛,暗廊的门还是被打开了。
  随着移门缓缓开启,一束光线恰好照在白婳的鞋子上。
  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举着步枪涌进来,他们在明处,她在暗处。
  怎么会是如此精良的武装队伍!
  酒馆有钱雇这样的安保吗?
  她觉得酒馆至多聘请得起那种昼夜轮值、时不时还会喝得醉醺醺的老保安。
  它的和平主要还是靠各方势力互相牵制实现的。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种行事风格,似乎还有几分熟悉。
  养雇佣兵需要天价的资金资金谁他爹的这些年一直在托酒馆办事,还开出了天文数字的价格?
  史长生。
  白婳没想到自己也有大意失荆州的一天。
  第19章
  子弹穿过腿骨,血肉四散炸开,白婳疼得眼前一阵发黑。
  当即跪倒下去,枪脱了手,摔在地上。
  疼啊,她压抑着呻吟一声。
  地面黏糊糊的打滑,五指沾满鲜血。
  *
  调酒的芽儿哪去了?领头的雇佣兵队长用枪指着白婳,一脚踢开她身边的手枪。
  他命令手下去各处搜寻。
  有项链,这就是那个盲点。
  冰冷的枪口抵住她的额头,断骨处剧烈的疼痛汹涌至全身。
  白婳喘息着掐住伤处,血混着汗,将里衫湿了个透。
  另一名雇佣兵俯下身,用枪口挑开她的空白面具。
  白婳本能地拖着断腿向墙边瑟缩。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们看清了女人的脸。
  目光恐惧,脸色苍白,养尊处优的书生气。
  *
  盲点的人?雇佣兵质疑道,不会是冒充的吧。盲点哪里会有这样的弱鸡啊。
  意志在破溃,闻言半秒,她甚至忘了呼吸和疼痛,眼前又一阵发黑。
  靠,难得出个任务就被抓。
  还给花老板丢了脸。
  自己真是恶心。
  *
  那芽儿死了。手下回报,从清洁间抱出调酒师的尸体。
  钢针扎恁深,没气有一会儿了,没用了。
  雇佣兵从鼻子里冷笑一声,狠辣的目光再次落到白婳身上。
  他用枪头挑她的下巴:看不出来嘛,这妮子,细皮嫩肉的,还真有点能耐。
  一旁的队长叹了口气,事情有些棘手。
  虽然史长生不知道和盲点结了什么梁子。
  她一直在暗中搜寻她们的下落,但行动队自己实在不愿意和这些人发生摩擦。
  最好是史总的事情能自己办就自己办了,他们乐得装聋作哑应付了事。
  要去别的地方,为非作歹打家劫舍,他们理所当然,把眼一闭只认票子。
  史长生指哪打哪,不多废话;但轮到盲点头上,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暗算盘没打成,手里主动落了个盲点的探子。
  论职业操守,放是肯定不能放的。
  他们是怕了盲点。
  但收钱卖命,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
  *
  别贫了,去绑了吧。能审出什么是什么。
  队长显然没有感受到丰收的喜悦。。
  回去拿东西来;叫个搞情报的来解码,顺便把身搜一下;你,去联系史总。分工明确。
  别说抓了个盲点的,就说看着像,等着指示。
  都记住嘴严一点,不许往外传。
  白婳早就没了力气,领命的副队长把她摁在椅子上,没费多大劲儿。
  *
  外衣被脱掉,黑色胶带勒住脖子,绑在椅背上,让她保持着呼吸不畅,却不至于窒息的状态。
  白婳双手被结实地缠在椅子把手上,利落地搜完身,将腕表和破译器等东西一并拿走了。
  靠,装备比我们情报组的都好。回头让史长生给他们搞一套,标准就按这个来。
  是个松弛感很强的雇佣兵,边干活边自言自语地聊天。
  姑娘,我们老大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他是个会吓唬女孩子的。早点招了我们下班,你也少吃些苦头。
  腿上血还没止住,疼痛随着脉搏一跳一跳的烧灼。
  白婳的衣服干了又湿,粘在身上。
  我不是盲点的人。
  嗓音沙哑,白婳仰着头呼吸,像一条搁浅的鱼。
  身体由于脱力而控制不住地发抖。
  项链是用来吓人的。我只是来帮主顾套点消息
  哪门子主顾要套史总的消息啊。
  门突然被推开,慢条斯理走进来的雇佣兵刚好听到白婳的狡辩,阴阳怪气地接了话。
  他刚发现白婳在信息库里专程调走了史长生相关的所有条目。
  白婳是吧不得了,还抓了个大的。是姓花的手底下排的上号的。
  白婳咬了咬牙。
  花狸子睚眦必报,做事也是出了名的强横,行动队可没把握对付那个女人。
  干完这一票,能瞒多久瞒多久,以后睡觉都得睁着眼睛。
  既然知道还不识相放人。白婳受了重伤,但语气也并没有软下来。
  动手吧。沉默片刻,队长挥了挥手,略显疲惫地在一旁拉了把椅子坐下,掏出一盒烟。
  *
  雇佣兵领命,一脚踹在白婳被打断的腿上,她连人带椅倒了下去。
  白婳撕心裂肺地惨叫。
  被扯着头发重新拽起来。
  男人冷漠地看一眼哭得狼狈的白婳,确实是那种还没开始就要遭不住的类型。
  审讯持续时间应该不会很长。
  你们花老板的别墅买在哪了,小妮子。队长懒懒地吸了口烟。
  像白婳这样位高权重的,手里的机密一定握了不少。
  史总老寻思着抽空去拜访呢。
  疼。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滚落。
  白婳开始发烧,呼吸滚烫而急促,伴随着腹腔和胸腔的痉挛疼痛。
  滚!等死吧!大脑宕机,唯余被痛苦激化的愤怒。
  惹花老板吃不了兜着走
  咔嚓,铁棍重重落在被绑住的手上,骨头和木把手一齐折断。
  白婳重心不稳,又摔了下去,叫不出声。
  说话注意点,婊l子。雇佣兵再一次揪着白婳的头发拎了起来,朝她脸上啐了一口,那姓花的救不了你。
  又是一棍子打在胸口,血从喉头涌出,反呛进气管,肋骨被敲碎了。
  快点说吧,挨挨打不算什么。队长疲惫地坐在一边弹烟灰,没动真格呢。你们花老板最舍不得她的娘们儿受苦,你说什么她都怪不了你。
  白婳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目光散乱,泪水干涸,她的大脑有些模糊,痛觉开始变得迟钝。
  她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回去的希望了。
  要说什么?说呀。又被不耐烦地踹了一脚。
  痉挛,体温还在上升,气管呛了血没办法咳嗽。
  白婳把木把手抓出了痕迹,十指渗血:放开
  刀片割开缠在脖子上的胶带,白婳剧烈地咳嗽起来,喷出两口鲜血。
  *
  她用尽力气抬眼看了看两个男人:花老板的别墅在德尔诺斯岛上专门用来宰了你们这样的牲口扔海里史长生想去看看?
  总部!盲点俱乐部tm的在哪里!队长暴怒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一巴掌抽在白婳满是鲜血地脸上。
  本打算速战速决,没料到这骨头比想象中硬得多。
  血顺着嘴角淋淋漓漓地流下,腥味充斥着口腔,白婳闭上了眼。
  想得美沙哑的嘲讽之后,白婳强忍着低低呻吟。
  燃烧的烟头狠狠摁在她裸露的锁骨上方。
  雇佣兵在烫伤处用指甲狠狠往皮肉里抠,白婳单薄的衣衫被血染了个透,风干之后贴在皮肤上,腥味扑鼻。
  她垂死挣扎般嚎啕大哭,爆发出的力量扯松了好几层胶带,在皮肤上勒出红痕。
  可以说了吧!满脸嫌恶的男人不耐烦地踢她。
  天都快要亮了,还得赶去抛l尸呢。
  果然没有专业的审讯室就是费劲,连个小女孩的嘴都撬不开。
  应该建议史总把酒馆重新装修一下。
  他不想再劝了。
  这种对自己的组织有点信念的类型,来点痛的比较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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