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抬起头来。”
严晚萤本想学着电视剧情节掐起女子的下巴,但想了想这动作太匪气了,遂放弃这个想法,改用语言威慑。
宫女听到她的话,冷不丁地抖了一下,才缓慢又不情愿地轻抬额头。
卧槽,这宫女是大美人啊,如此贴头皮的双丫髻造型都掩盖不了她的美貌。
和女主严以沫算是不同款的绝色,若严以沫是善良清纯的直男斩,这宫女便是妖娆妩媚的红玫瑰。
严晚萤双眼一眯,感觉事情并不简单,马上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的宫女?”
美人宫女花容失色。
她旁边那个机灵的宫女刚要开口,立马被狐假虎威上头的若叶喝住:“问你了吗?少插嘴!”
见机灵宫女吃瘪,美人宫女只好自己回话:“奴婢暖香,是太子宫里的。”
这么一说,若叶立刻发现了华点,一副“东宫我熟啊”的气势扑面而来,破口道:“你撒谎!东宫我跟着公主去了上百次了,怎么没见过你这号人?”
漂亮成这样,就算一直腌在咸菜罐子里也应该留意到了吧。
美人宫女赶紧回话:“我、我是新来的,姐姐不识得我也是有可能的。”
“撒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去粉饰,”严晚萤拿出反派的招牌冷笑,瞬间使自己的气质骇人了不少:“你是新来的,那之前在哪里当差?总不能一进来就指给太子宫里使吧。教习嬷嬷是谁?如今是几等宫女?再不济,我叫若叶拿着你去尚宫局查验,一查就全明白了。”
暖香和机灵宫女听得浑身发抖,只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你来说吧。”严晚萤见这两人被她吓得差不多了,便指着机灵宫女道。
机灵宫女实在绷不住了,又想她到是三公主,好歹和太子是一条船上的人,便全盘托出:
“公主殿下赎罪,奴婢不敢欺瞒。暖香姑娘的确不是宫女,她、她是太子殿下从外面带回宫的……”
太子这个扶不上墙的稀泥,居然从宫外带女人回来,要是个刺客间谍啥的,他还有命吗?!
严晚萤闻言气得皱眉:“暖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机灵宫女眨巴眨巴眼睛,不好意思道:“她……她是怡红楼的头牌姑娘,给赎身出来的。太子殿下要奴婢照看好她,千万不能有纰漏。若是她出了事,奴婢的生死是小,对太子殿下可就……”
踏马的还是个风尘女!严承宗正不愧是昏君和妖妃的儿子,作风简直一脉相承!
太会搞事了。
严晚萤倒是听出了机灵宫女的话意。这件事曝光对太子是极为不利的,她是太子的亲妹妹,不能放火烧自家的后院。
毕竟太子现阶段正在议亲,内定人选是宰相千金尹诗奇。当然这是政治联姻,对巩固太子之位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此时若搞出点花边丑闻出来,很容易动摇君臣关系的。
严晚萤冷哼几声,把心一横,转头吩咐后头提“书包”的小太监金缘:“去,把这位姑娘拖回我宫里,叫金喜找间屋子锁起来,好生看着。没我的允许,不准走出房门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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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阳候府门前,曹子戚踩着脚踏下了马车,轻快地走入府中,赶着去拜见他的母亲——侯府老夫人李氏。
老浏阳候生性风流,不仅妾室儿女众多,在迎娶正室夫人李氏之前就已经有外室了,还给曹子戚搞出了一个庶长兄,足足年长他七八岁。
如今庶长兄曹廉已然成家,却还未自立门户,挥霍金钱、惹是生非倒是很有心得。
李氏为了让曹廉收心,托关系给他找了一份国廪仓吏的差事。有了事情做,他方才稍稍正经了些。
曹子戚准备向母亲请安。他刚刚走入内堂,就听见里面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乌泱泱地一大群人。
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面皮薄,只好暂时躲在屏风后面,等事情平息了再进去。
嫂子刘氏哭得山崩地裂,嘶吼着朝李氏要“公道”:
“母亲,我虽然是庶女,但也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受不得这种欺辱。呜呜呜,这个贱人,她、她公然勾引夫君,还拿那些污秽之物调情,简直是鲜廉寡耻!”
地下跪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是日前刚抬了通房的丫鬟。
老夫人李氏此时并没瞧见曹子戚进来,只一心想着整顿家风。
她一脸肃穆地厉声道:“你们都是已通晓人事的,平日里藏着什么我老婆子倒也不想管。但是小侯爷尚未成家,可不能让这些劳什子玩意拖累名声!”
刘氏赶紧给灶加了一把火,抹泪道:“这小贱人可无法无天了,她之前跟二弟的库管丫鬟同流合污,把大爷赏的东西、还有暗里昧下的银两物件,都私藏在二弟的小库房里。母亲啊,如今查获的污秽之物,也混在里头!”
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已经搞到小侯爷库房里去了?
李氏听到这里立马慌了:“到底是何物?趁小侯爷还未下学赶紧处置了,莫脏了他的眼。”
“儿媳已经找到了,是一个锦盒装着的。”嫂子刘氏说着话,扬手一拍掌。
时刻准备着为主子冲锋陷阵的婆子听到号召,立马打起精神,捧着红色锦盒从外间跨步而入。
路过屏风,婆子猛然看到角落里的曹子戚,正茫然呆立,神情若有所思。
她吓了一跳,赶紧手足无措地行礼:“侯爷万安。”
然而这位年轻的小侯爷没有理会她,眼睛死死地盯住她手里的锦盒,眉尖蹙起。
里头还等着问话,婆子不敢多逗留,连忙进入内堂。
内堂里乌泱泱的人们,早已各怀心事,将眼睛和心都放在了这个罪恶的红色锦盒上。
【作者有话要说】
曹子戚:有没有一种可能……
第11章 锦盒2
通房丫鬟见了锦盒驾到,料定这就是即将冤死她的东西。
她也是个不简单的,知道待会儿东西一见光她就百口莫辩了,立马抓住最后的机会为自己开脱:
“老夫人,这东西不是奴婢的,是有人蓄意栽赃!若是奴婢买了这糟乱东西,就让奴婢千刀万剐,魂魄下到阴曹地府受那油锅煎熬!”
李氏没心情分辨她的赌咒发誓有几分真伪,只想快点定罪,把脏东西处置了。
她疾言厉色地对婆子吩咐道:“打开!”
婆子点头,面色凛然地翻开盒盖——
内堂里的小丫鬟们大惊失色,气氛告诉她们这玩意是黄花姑娘看不得的,她们纷纷别过头,用袖子遮了眼睛。
婆子们倒是不忌讳,八卦的眼神直勾勾地往那一投,全愣住了,而后露出疑惑的目光。
刘氏只瞟了一眼,就瞪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了,脑子里像进了水“哗啦哗啦”响。
那锦盒里,躺着一方雕工精美的端砚。
它纹理绮丽,质地温润,刻着一幅诗韵满满的湖光山月图,旁边配着两行娟秀的小字诗文。
哪里污秽了?文房四宝,没有比这更端正的东西了吧。
而且,谁都能瞧出这个是价值不菲的好砚啊,不是一个受宠的通房丫鬟能买得起的!
本以为会看到“污物”,早早做好心理准备的老夫人李氏,此刻也是傻了眼,磕磕巴巴地问:“这东西……从何而来?”
在场的没人回答她。因为她儿媳妇刘氏和地上跪着的通房丫鬟,也很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刘氏开始反思自己在战略上所犯的问题。
出示证据前,她太胸有成竹,居然没有做最后的确认;而下人们碍于这玩意比较敏感特殊,怕被人误会不检点,都不敢擅自打开来看。
这时,从屏风后面冲出来一个人,只匆匆行了一礼,便一把抢过盒子抱了过去,脸涨得通红:“母亲,这砚台……是儿子的东西。”
他说完话,端着锦盒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嫂子把小叔子的私人物品当成了那种东西,还现眼到大庭广众之下来宅斗,简直太尴尬了。
耳边传来嫂子刘氏对婆子的低声迁怒:“你怎么回事?东西都看不好!”
“冤枉啊大奶奶,奴婢自从接到这个锦盒可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也不敢随便翻弄,生怕磕了碰了。一定是、一定是有人在之前,就把那污秽之物同小侯爷的砚台调包了!”
“那东西到底去哪儿了啊?!我若是找不出来,母亲定饶不了我!”
曹子戚听到耳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去哪儿了……那东西,早上被他塞给三公主了!!
谁能想到两个锦盒的做工样式、大小规格居然一模一样。
列祖列宗啊,曹家的九族,今日算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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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暖香姑娘成功“软禁”以后,严萤问面前瑟瑟发抖的机灵宫女:“你叫什么。”
“奴婢娟儿。”
“好。娟儿,你就暂且留在我宫中,依旧负责照顾暖香姑娘的饮食起居,待会儿我去东宫知会一声,就算是把你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