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根据天机堂的情报以及相关的一些证据，苏墨是前朝皇室的人，这应该是可以确定的。
  只是顾瑶此时并不能判断，苏煜以及他的两位兄长苏潜、苏琦是否知道他们父亲苏墨的真实身份。
  如果苏煜不知道他的父亲是前朝后裔，那么自己将苏煜留在身边是可行的，但若苏煜知道他父亲的身份，且和他父亲一起谋划进宫，那就太可怕了。
  想到此，顾瑶心里十分纠结、难受。
  她不希望苏煜是知情者，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顾宸将来会知道这一切。
  第1088章 二皇子的太子之位算是稳了
  一日之间，当朝中书令苏墨横死街头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金陵城。
  许多官员们开始担惊受怕。
  吏部尚书孙锦成连夜找了三十个粗壮的大汉守在自家门口，出去也让这些人跟着，保护自己的安危。
  同时各种谣言也在街头巷尾开始传播。
  有人说，中书令可能是得罪了楚家，被楚太傅害死的，还有的则说中书令因为怂恿皇上推行田亩新政，被乡绅士族们买了杀手，杀害了。
  谣言四起。
  楚家。
  楚渊从兵营回来后，便听到了这些来自街头巷尾的谣言。
  他心中很是不快，一回来便摔了几个茶盏。
  “到底是谁传出的这些谣言？”楚渊怒道。
  楚夫人见夫君生气了，忙叫下人去准备下火的茶。
  “官人何必生这么大的气，这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也管不到呀。”
  楚渊冷哼了一声。
  苏墨莫名其妙的被人杀了，这事本就十分蹊跷，皇上可能也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这若是找不到凶手，自己就成了疑犯了。
  “你找些人去街头巷尾打听一下，散播这些谣言的人是谁？”楚渊对自己的妻子说道。
  苏墨死了，他打心里高兴。但这个锅不能扣到自己头上来。
  “好，我明儿就派人你，你消消火。”
  楚夫人端上来一壶茶。
  楚渊喝了两口，然后又把杯子放下了，道：“苏墨这次死得不简单，有胆子杀他的人不多，咱们家也要防着点，这说不定是冲着田亩新政来的。”
  楚渊警告自己的妻子。
  苏墨之死虽还没找到凶手，但他知道苏墨此人老奸巨猾，是不会轻易得罪人的。
  “我听说杀死苏墨的是江湖上的杀手，穿着黑衣蒙着面。”楚夫人回道。
  这消息传遍整个金城，她也听说了。
  “什么江湖杀手，江湖人无缘无故不会杀朝廷大官。”
  苏墨皱着眉头想了一下。
  在他看来，敢对苏墨下手的人很少，对方一定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必须要了苏墨的命。
  不过如此一来好了，苏墨没了，苏家这艘船没船家，这船上的人也会做鸟兽散。
  这样子，大皇子顾宸就没了靠山，二皇子的太子之位算是稳了。
  ——
  傍晚，顾瑶忙完了国事后来到了玉清宫。
  而他一进来，便看到在院子里玩耍的大儿子顾宸。
  “娘亲……”顾宸见娘亲来了，赶紧跑了过来。
  “宸儿，你用晚膳了吗？”顾瑶拍了拍了儿子的肩膀，问道。
  “娘亲，孩儿刚刚吃过了。只是这天都快黑了，爹爹还没有回来。”顾宸回道。
  顾瑶苦笑一声。
  心想，这父子俩感情还真是好。
  宸儿从四岁起就住在玉清宫，由苏煜抚养，这父子之情浓厚，她能从孩子的眼睛里，看到孩子对他父亲的爱。
  “宸儿，你这几日跟娘亲住在昭和宫吧。”
  这玉清宫虽然有平日里照顾宸儿的太监和嬷嬷，但苏煜不在，顾瑶并不放心把孩子交给这些人。
  “好，那孩儿去收拾衣裳，娘亲在这里等我。”
  第1089章 娘亲希望你可以获得自由
  一会儿后，顾宸从屋子里跑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里面是他晚上要穿的衣裳。
  顾瑶接过孩子手里的东西，转手递给了一旁的吴公公。
  然后她牵着儿子的手，朝皇宫西北边的皇家宗庙走去。
  “娘亲，爹爹今天不回来，是因为阿公去世了吗？””
  顾宸看着娘亲，疑惑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孩儿听宫人说的，他们说中书令苏大人今早被人杀害了，所以爹爹是回苏府了吗？”顾宸还记得这位阿公，阿公小时候还抱过他，还会给他送衣裳和配饰。
  顾瑶点头嗯了一声。
  儿子已经七岁了，很多事情，孩子心里都清楚。
  “宸儿，咱们现在去拜拜你的祖父和曾祖父。”
  顾瑶带着孩子来到了皇家宗祠。
  此时天已经黑了，不过宗祠里日夜都点着灯火，里面是亮着的。
  负责看管宗祠的宫人见皇上来了，赶紧跪下行礼。
  顾瑶没搭理这些宫人，直接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她拿了两炷香，一炷香递给了儿子顾宸。
  顾宸接过娘亲递来的东西，然后他跪在了地上，抬头看着祖父越文皇帝和越高祖皇上的画像，拜道：“孙儿顾宸前来祭拜老祖宗。”
  说完，顾宸磕了三个头。
  顾瑶也跪在了一旁。
  她看了看身旁的儿子，再又看向两位大越两位先皇的牌位，在心里默默说道：“父亲，祖父，顾瑶不孝，未能及时发现前朝皇室子，中书令苏墨的阴谋。孙儿愧对两位长辈。然孙儿旁边的孩子是无辜的，所有的恩怨都不应牵扯到孩子。”
  “今日孙儿来，是希望两位长辈在天有灵，保佑孙儿旁边的孩子顾宸将来健健康康的长大，快乐幸福的过一生。”
  顾瑶说完，对着两位先皇拜了三拜。
  ——
  走出宗庙，外头已是漆黑一片了。
  宫人在前面打着灯笼，顾瑶则牵着孩子的手，走回昭和殿。
  在走到半路上时，顾宸突然问道：
  “娘亲，当皇上是不是很累？”
  顾瑶听到孩子的问题后，顿了一下。
  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一下回道：“嗯，当皇上是世界上最苦最累的差事。”
  顾瑶想这世上不会有比当皇帝更累的工作了。
  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疲惫，难怪古代那么多皇帝都命不长。
  “那等孩儿长大了，孩儿帮娘亲处理国事。这样娘亲就没那么辛苦了。”
  顾瑶一愣，她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儿子。
  她记得儿子以前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她皱了皱眉头，心里突然有些难受起来。
  一会儿后，她摸了摸孩子的头，说道：“宸儿，这世间啊，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娘亲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一辈子要被束缚在这宫里，不能好好去看看这个世界。所以娘亲希望你将来可以过得比娘亲更自由，更快乐，就像那飞在天空中的鸟，可以自由自在，没有拘束。这天地很大，你啊，将来可以好好去看看的壮美的河山，品尝各地的美食。”
  “孩儿不大明白。”顾宸摇了摇头，娘亲今天说的话有些奇怪，不过好像有些道理。
  “没关系，等你长大了就明白娘亲说得了。”
  第1090章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元祐十年三月二十二日。
  一大早马伯恩就进宫了。
  皇上让他辰时一刻必须赶到昭和殿，怕迟到，他卯时二刻就从家里出发了。
  来到昭和殿门口，马伯恩见两个宫人端着一碗面条过来了。
  “马大人，皇上赐给您早膳。您先用了早膳，再去南书房吧。”
  马伯恩嗯了一声。
  其实他在路上已经吃了两个饼子，肚子并不饿，但这皇上赐的，他还是得吃。
  于是马伯恩端起面条，吃了起来。
  吃完，马伯恩打了个饱嗝，撑死他了。
  随即，马伯恩走进南书房。
  “臣马伯恩参见皇上！”
  “爱卿坐。”顾瑶正在批一份折子，一边批折子一边说道。
  她现在是忙得焦头烂额，为了政务不积压成山，她不得不天不亮就起床处理国事。
  “皇上急召臣来，不知所为何事?”马伯恩直接问道。
  他今天的来的时候可是担惊受怕了好久。
  他进宫也得经过白马街，就是前日苏墨被杀的那条街道。
  今日他路过那里时，背上到冒冷汗，生怕突然冒出来几个杀手，把他的脖子也给抹了。
  顾瑶放下手中笔，然后看向这位老臣，道：
  “马爱卿，朕没记错的话，你当这个户部尚书也当了不少年了。”
  “回皇上，臣已经当了八年了，当得够久了，如果皇上有合适的人选，臣愿意辞官，告老还乡，回家孝顺老母亲。”马伯恩尴尬的说道。
  他感觉皇上今儿突然把自己叫来，怕是自己乌纱帽要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