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黎堂真:“文萱,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贾文萱:“我这么说话怎么了?你怎么老向着宋元仪?”
忽然一道爽朗的男声响起——
“哎呀,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原来真是你们啊!”
贾文萱等人闻声回头一看,是梁昌瑜、冯孝康跟杨世光三人。
梁昌瑜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正要问怎么一回事,忽然被冷落在一旁的棠惊雨醉倒。
他目光发亮,直勾勾地盯着棠惊雨:“呀——这位小姐,好生眼熟啊。”
贾文萱立刻接话:“世子再仔细瞧瞧,是不是跟除夕那晚的‘花小姐’一模一样?”
梁昌瑜定睛细看:“还真是!”
梁昌瑜色心燃起,笑眯眯地往棠惊雨走去。“‘花小姐’,我找你找的好苦啊——那晚要不是谢庭钰——”
他说到“谢庭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特地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谢庭钰的身影才放心继续骂道:“——这个坏人姻缘的王八蛋,我——”
莲生和霜夜自除夕夜回来后就被训斥过不能随意出声搭话,但此刻见了梁昌瑜一行人要行不轨之事,马上提剑将棠惊雨护在身后。
黎堂真一把将梁昌瑜推开,警告道:“世子,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冯孝康跟杨世光伸手齐齐接住梁昌瑜。
梁昌瑜恼怒地站起来,又抬头四处看了看,气焰明显降低几分地说:“这谢庭钰不至于吧,浴佛节也在附近巡查?”
贾文萱哈哈大笑:“因为她根本不是什么‘花小姐’,是谢庭钰养在府里的女人。”
“什么?!”梁昌瑜等三人齐声喊道。
梁昌瑜:“怪不得那厮那夜如此紧张。啧。这姓谢的是上哪儿找的美人儿,跟仙女下凡似的。真能享福。”
冯孝康:“哟,没想到谢大人平日里一副君子做派,碰上美人儿,也会干出此等金屋藏娇之事。”
杨世光:“嗐——这谢大人又不是和尚。男人嘛,哪有能免俗的?要是在我屋里,也藏起来不给人看。”
冯孝康:“我们也不给看?”
杨世光:“尤其你们不能看。”
黎堂真:“喂!你们说什么呢!”
贾文萱添油加醋:“现在也不迟啊。她惹谢庭钰不高兴,谢庭钰一气之下走了,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不要她了。”
梁昌瑜等三人又兴奋起来。
黎堂真痛斥:“少听她胡说八道!你们要是敢乱来,等老大回来要你们好看!”
宋元仪跟棠惊雨说:“谢大哥是有事离开了,他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贾文萱阴阳怪气道:“宋小姐可真会装好人。话都一半一半地说。”
宋元仪:“是比贾小姐扯谎欺负人强。”
贾文萱:“你当我不知道你肚里藏了什么腌臜心思呢。”
黎堂真:“文萱,你说话太过分了。”
贾文萱:“你分明就是偏心!”
梁昌瑜:“这谢庭钰怎么还不回来?”
杨世光:“也不知道这谢大人谈起风月来是什么模样哦?”
冯孝康:“咱们就在这里等等看。”
七嘴八舌,噼里啪啦。
一如除夕那晚的喧闹。
棠惊雨自动忽略他们的吵闹,扒下莲生手臂上的彩圈,转过身看了一圈摆在地上的物件,随意选中一件,举着彩圈就往那物件掷去。
不多时,一道清越的话音传来——
“我不过走开一会儿,就这么热闹了?”
是谢庭钰的声音。
第33章
谢庭钰离开时, 是故意不告诉棠惊雨的。
得知她把自己的名字忘个一干二净,他气得心肺都快爆炸了。
若不是在外头需要忍耐,他一定要她好看。
遁入人群时,他并没有马上去找那个推车货郎, 而是盯着玩得正欢的棠惊雨, 等着看她发现自己不见时, 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不多时,他心满意足地看到——
各色花瓣飞漫间,缥缈香烟弥漫处, 重重人潮汹涌中, 她频频回头找他。
这就够了。
谢庭钰回来的时候,发现棠惊雨原先待在的地方尤为热闹。
谢庭钰看着梁昌瑜等三人说:“看来三位公子实在悠闲。这样,工部修缮祈年殿紧缺人手,不如我向周大人——”
“别别别!我们忙得很, 我们可太忙了——”
梁昌瑜等三人原先还想看看好戏, 被他一说急忙摆手摇头飞快地溜了。
谢庭钰随后看向贾文萱等三人, 问:“你们在这儿又是做什么?”
贾文萱:“跟棠姑娘闲聊两句呗。”
谢庭钰:“哦?聊什么?”
“就, 随便聊聊。”贾文萱稍微心虚地挪开目光。
莲生似憋着一肚子的话要说。
“说吧。”谢庭钰示意莲生开口。
莲生:“他们跟姑娘说您突然离开是因为她惹您生气, 所以您不要她了。”
谢庭钰抬手抚摸棠惊雨的脸, 问:“你信了?”
棠惊雨:“嗯。我确信。”
谢庭钰嗤笑出声。“你是该信。就你这样的榆木,修成再精巧的器物也卖不出去。”
棠惊雨:“无妨。就算劈了当柴火烧,那灰也吹不到你谢府。”
谢庭钰:“棠惊雨。”
棠惊雨摇摇头:“榆木没有耳朵, 听不见。”
谢庭钰咬牙切齿地闭上眼, 强忍怒意地深吸一口气。
没见过男女之间还能这样吵架, 贾文萱、宋元仪和黎堂真三人面面相觑。
尤其看棠惊雨,突然像只漂亮的木偶被神仙吹了一口仙气似的,登时灵动鲜活起来。
谢庭钰重新睁开眼, 将手上的香药手串给她戴好。
棠惊雨:“这是什么?”
谢庭钰:“香药手串。你手上这条是松木香。”
棠惊雨抬起手腕,低头去闻手串的香味。
“我手上的是芙蓉香。”谢庭钰抬起手腕凑到她的面前。
她低头去闻。
谢:“喜欢哪个?”
棠:“松木香。”
谢:“喜欢就好。”
棠:“大人刚刚就是去买手串?”
谢庭钰现在对称呼很敏感,闻言瞬间冷下脸:“你叫我什么?”
棠惊雨立即反应过来,不大适应地说:“庭……钰。”
他依旧不高兴。
她只好又换一个称呼:“玄之。”
他的脸色这才缓和,平淡地“嗯”了一声。
简短的对话,也没什么亲密接触,但他们之间就是有一种别人融不进去的情意。
贾文萱既不高兴也十分困惑,不明白这二人为何一阵不高兴又一阵高兴的。
难道这就是有情人吗?
贾文萱生了嫉妒心。
午后。
几位高官夫人一起安排的“浴佛夏日宴”,就在灵谷寺的后院开席,邀请了每一位前来灵谷寺祈愿的官员及其家眷。
谢庭钰与几位好友在一处玩,席间冯玉贞提议说要玩“斗草”。
谢庭钰笑问:“当真要玩儿?”
冯玉贞:“怎么不能玩儿?”
姜子良:“你怕输?还是怕棠姑娘输?”
“我是怕你们输到生气。”谢庭钰抬手摸摸棠惊雨的头,“‘斗草’,没人赢得过惊雨。”
冷山燕:“哟——你好大的口气啊。我来第一个。”
棠惊雨看着面前这一行人兴冲冲地俯身寻草,略微忐忑地问谢庭钰:“你如此夸下海口,万一我输了怎么办?”
谢庭钰看向眼前这位“斗草”打遍谢府无敌手的姑娘,宽慰似的轻抚她的后背。
“输了便输了。大不了我自罚三杯,让他们笑一笑就是了。”
“哇,大人好大牺牲哦。”
“你叫我什么。”
“……玄之。”
“你给我机灵点儿。”谢庭钰把耳朵凑过去,“再叫一声我听听。”
“不要。”
棠惊雨推开他,起身去寻草。
谢庭钰瞧着她忙碌的身影,边摇扇边笑。
桑桃探风回来,跟自家小姐说:“他们要玩‘斗草’,谢大人还说那位姑娘‘斗草’一绝。”
“嘁——”贾文萱不满地翻了一个白眼,“情人眼里出西施。”
桑桃:“小姐,我们要不要去凑热闹?”
贾文萱:“干吗不去?再找几位‘斗草’厉害的小姐一道去。这回,看我输不哭她。”
桑桃:“好嘞。”
等贾文萱领着一众小姊妹来到棠惊雨面前时,冯玉贞一众人等已经轮流输了一遍。
等到同样‘斗草’很厉害的黎堂真过来时,贾文萱一众人等也已经不信邪地轮流输了好几回。
贾文萱暗自咬牙地想:这厮怎么这么厉害?真是气死我了。
贾文萱给黎堂真戴高帽:“堂真,你不是号称玉京‘斗草’第一人吗?这要是输给她,那你可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