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和她说什么话?陌生人,没有必要交流。”
  祈景仰头看过去,不解道:“这不是你家吗?也是陌生人?”
  又忘记叫“先生”了。
  “您”也没有。
  不过谁也没有想起来这回事。
  薄承彦松开了手,捏着人的肩胛骨往前轻推了下,示意人往回走。
  把东西递了过去。
  祈景连路都不看了,肩头被推着,闻到了香香甜甜的味道。
  “给我的?”
  少年眼睛都亮了起来,仰头去看薄承彦。
  “嗯。”
  祈景走到餐桌边,薄承彦顺其自然地给他拉开椅子,少年高兴地拆开了盒子。
  不由自主地荡了荡腿。
  [当小老婆也挺好的,www……喜欢。]
  “小景?”
  少年捧着蛋挞刚咬一口,脸颊就被大手推了回来,渣渣掉到了桌上。
  薄承彦不可思议地道:“谁教你的?”
  祈景真的茫然了,他刚刚说话了么?
  “没事。”
  “你先吃。”
  薄承彦很快冷静下来了。
  无非是老宅比较安静,媒体不容易靠近,否则他不会选择这个住址的。
  人员太杂,品行也参差不齐,很容易带坏人。
  又是一个别人口中的“称呼”。
  祈景在要吃第二个蛋挞的时候,薄承彦垂眸看过来,“还有其他的,都尝尝。”
  语气很温和。
  “可是我每个都吃的话,我会饱了的,我晚饭可以不吃吗?”
  薄承彦想了想:“不可以,晚饭更健康。”
  “你每个咬一小口,尝尝味道。”
  祈景坐在椅子上,表情很是迷茫,这不是浪费嘛。
  他摇了摇头,“我吃饭,这些,我放着明天吃好不好?”
  薄承彦始终都保持着倾听的状态,交叠着双腿,“会坏掉,小景。”
  食物会坏掉。
  祈景很忧伤地想了想,决定自己今天都吃掉。
  耳边有轻笑。
  “那你还吃得下晚饭么?”
  “我撑一撑应该没事的,我不会坏掉。”
  其实只是很简单的对话,没什么意义。
  但薄承彦最后也没让人“坏掉”,而是让祈景去把吃不完的分给别墅里的阿姨,等到晚饭之后已经大约八九点种了。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
  祈景的衣服已经被提前添置了一批新的,少年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刚要准备上床睡觉,门被敲响了。
  他只好过去。
  拉开,仰头看人,不解道:“您可以直接进来的。”
  薄承彦垂眸看人,“那是特殊情况。”
  祈景好奇问:“什么是特殊情况?”
  “你发烧生病的时候,或者我需要在不打扰你睡觉的情况给你送东西。”
  祈景额头被摸了下,薄承彦单手带上了门。
  “必要的时候,敲门是礼貌的。”
  薄承彦的嗓音带着点磁性。
  祈景穿着丝质睡衣,巴巴地跟在后头,根本没怎么在听,视线仿佛黏在了对方的腰身上。
  衬衫袖子微挽,小臂很是粗壮有力,筋脉也隐约可见。
  台灯尽管是暖光,但仍然有亮度,隐约可以从后方看出透过布料的身形,分明比他“宽”好多。
  祈景看入迷了,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
  第19章
  口干舌燥是怎么一回事?
  祈景还没想通这件事,薄承彦就抬手给他倒了杯水,朝后招了招手,“过来。”
  男人坐在人的书桌上,姿态略微放松,脊背靠着椅背,抬眸在看他。
  祈景看着这杯水,觉得也不是这种感觉,他是渴了么?
  少年站在台灯边上,捧着杯子喝了,锁骨中间有颗小红痣,若隐若现的,往上是一截雪白的脖颈,有个轻微凸起的喉结。
  随着吞咽上下动了动。
  薄承彦看了一会,印象中刚带他回来的时候,喉结一点都不明显,不太爱说话,有些拘谨。
  “我喝完了。”
  祈景本能地说了句,然后手里的杯子被抽走了,对方给他放回了书桌上。
  其实老宅是没有书桌这种东西的,薄承彦习惯性地给他配好,即使没有让人带一本书。
  彷佛是某种文化里自带的观念,孩子的卧室,就得有书桌。
  “今天她和你说什么了?”薄承彦抬眸去问人,能听到心声这种事毕竟匪夷所思,会吓到他。
  倒不如直接去问人。
  祈景其实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看着对方的眉骨,闷闷地道:“没说什么……”
  薄承彦轻微蹙了下眉,问不出来么?
  但下一秒。
  “她说我是您的小老婆。”
  祈景又往前走了点,算是站在椅子把手那里了,很乖巧。
  “站着做什么,去坐床边。”
  薄承彦刚想伸手带一带人,祈景就抓住了他的手指,表情认真。
  “我、我是吗?”
  少年心脏怦怦的,脑子里什么有没有想,咬了下唇。
  啧。
  “不是。”
  祈景喉咙顿时微微堵着了,眼睛很是茫然,他手指都滑下来了。
  是委屈么?
  也分辨不出来。
  “我……”
  手腕被反手扣住,被拉到了薄承彦跟前,像个娃娃一样。
  男人握住他的手腕,重复道:
  “不是。”
  祈景要哭出来了。
  “一直没有时间跟你说,当时带你回家的时候,外面有些谣言,我没有刻意阻拦,是因为……”
  薄承彦并不打算在祈景面前维持一个虚假的形象,他很坦然地道:“我在某种程度上利用了你,因为我身边有你,外面不会再往我身边送人,老宅也不会关心我的婚事。”
  “婚事?”
  薄承彦:“是,我已经二十九岁了,外界会盯着的。”
  “你不要我了……”
  祈景想不出来那么多逻辑内环,他已经学了两年了,要稳固住自己的地位,他是个金丝雀。
  喉咙都闷闷的,说不出来话。
  “没有。”
  “小景,你听我说,包养的传闻我已经从根源解决了,你记住,你不是我的金丝雀。”
  祈景一下子就哭了,眼尾通红,像是红墨水洇在了纸张上一样。
  薄承彦眉心一跳,手不自觉收紧了,往自己跟前又扯了一下。
  少年人都不稳当了,鼻尖都哭红了。
  “我、我知道了……”
  薄承彦蹙眉,安抚道:“小景,你听我说,金丝雀这个身份不是什么好身份。”
  “你的户口在老宅这里,是澳门户口,在你升学之前,我不会动。”
  “你过来这边,要熟悉这里的联招考试,再不济我会运作你落在澳门本地中学,直接保送到内地……”
  “到时候还在京市读书,我想办法把你的户口挪到我名下好不好?”
  彷佛是循循善诱。
  可是人根本就没有在听。
  祈景哭得很伤心,他只是点头,也不说话,一直在咬嘴唇。
  直到手腕被一拽,薄承彦将人放到腿上,捏开祈景的口腔,指腹撬开牙齿。
  “不要咬。”他的语气不算多好。
  祈景难得地想要下去,手不自觉地想要推开,但被薄承彦利索地扣在一个手里了。
  像个镣铐一样。
  坏习惯很难改好。
  他后颈被捏着,一直摇头,“我、我不咬了……”
  唇瓣都被磨红了。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祈景一直在哭,不到半个小时,就发起了高烧。
  薄承彦一整夜都在陪护,抬手撩开了人的额发,又拭了拭温。
  情绪发烧,还是第一次。
  祈景在做梦。
  他梦见996冷漠地通知他,【检测到你不再是金丝雀了,将于三秒后遣返原世界。】
  光怪陆离的景色不断切换。
  不行,不行,还有二十多天……
  祈景以为自己要被抹杀掉了,但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地看了下自己的手指。
  活着的。
  996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豆豆眼好奇地看祈景,【你怎么了?我去检测阮珩的信息了。】
  祈景单手拿着996,然后从桌子上拿过来一个装饰镜,看了下,哭肿了。
  他嗓子哑哑的。
  “我以为我要死了。”
  “他亲口跟我说了,他说我不是金丝雀了。”
  “怎么办?”
  996愣住了,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但也很快明白了症结。
  【因为这个哭了啊?】
  祈景点了点头,着急道:“怎么办?我还没有考上本科。”
  单纯极了。
  996大手一摆,【不要太担心,你现在不是没事吗?薄承彦身边的人还是只有你,没实质性换,世界是检测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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