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豆豆眼一眨一眨的。
  【不行,澳门这几天我会跟着你。】
  少年想了想从沙发上拿过来自己的书包了,温和道:“那你进来吧。”
  996愣住了。
  “这样不是省得你飘来飘去的?”
  登机还是很快的,祈景一坐到椅子上就困了,歪头就睡着了。
  薄承彦只是蹙眉看了过去,发觉自己又听不到心声了。
  抬手按了按眉心。
  找不出原因。
  但实际情况是,少年臂弯里挂着个世界稳定器,996正在高频扫描薄承彦。
  【姓名:薄承彦】
  【年龄:29岁】
  【职业:凌越集团总裁。】
  【身家:**】
  【情感情况:无。】
  【疾病:偏头痛,**】
  996哼哼唧唧的,因为对方其实不算是256的正统主角,应当在另外一个编号世界才对,现在工作出错,只好拿了过来,好在是不重叠。
  不过也存在一个问题,它信息调得不完全。
  剧情不到后面阶段,是无法排查清楚的。
  祈景睡了好一会,等到要下飞机,慢吞吞地整理自己的书包,仰头去看人。
  “等飞机停稳。”
  少年点了点头。
  “你困了?”
  祈景又点了点头,眼皮都沉甸甸的,但是恍惚中他好像又听到一声轻笑。
  下了飞机,就是又上车,祈景头一次这么舟车劳顿,到了车上又开始睡觉。
  昼夜颠倒的,书包里的996偷偷地溜走了,顺走了一个小果冻。
  它还要去查下阮珩。
  澳门的地界和京市是两个模样,有上个世纪的遗留建筑,显得发达之中又有些陈旧。
  车窗打开就有温热的风,路边的人都用广东话交流,薄承彦交叠着双腿,看了下外面的风光。
  手指轻微敲打了下膝。
  户口得办了。
  男人眼眸很平静。
  “先生,到了。”
  但祈景还在睡觉,薄承蹙眉打开车门,把人的书包先拿出来,老宅的人立马接了过来。
  “房间收拾出来了?”
  老人低头道:“前院没有人,偏房的赶走了。”
  “嗯。”
  薄承彦弯腰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很自然而然的,舟车劳顿一天了。
  旁边的老人眼皮微掀了下,随即立马垂了起来。
  跟在后头了。
  别墅并不是特别的新,有历史陈旧的印记,但栅栏上还有蔷薇花,此刻开得倒是正茂。
  小径延伸到二楼的小房间,祈景躺在床上睡着了,白t和被子颜色融为了一体,乌黑的发丝显得更外明显。
  薄承彦还有别的事,想了下,弯腰拿起来人的手腕,打算在电子手表上给他留个信息。
  但祈景迷迷糊糊地醒了,眼神都有些散,叫了声,“薄……承彦。”
  男人微挑了下眉。
  少年后知后觉,人都清醒了点,“薄先生。”
  祈景似乎是看见对方笑了下,但一闪而过,手腕又被放进了被子里,薄承彦温声道:“我出门一趟,两个小时后回来,在家里睡觉就可以。”
  “楼下有新请的阿姨,会说普通话的,饿了去找她。”
  “有事找我。”
  祈景不自觉地把下巴尖藏在被子里,眼睛亮亮的,“嗯。”
  人走了。
  祈景说实话睡不着了,他已经睡了一路了,少年起身去捞过来自己的书包,里面没有996。
  又跑了。
  祈景像个小僵尸一样仰躺在床上,忽然发现这里居然有吊灯,挺好看的,但看起来应该很难打理。
  这里和锦江别苑不太一样。
  祈景翻了个身,最后还是下床了,他想吃点东西。
  但是刚一下楼,就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妇人在争执,对面的人年纪稍大,似乎在阻拦。
  后者应该是阿姨。
  视线微微交错。
  那位妇人拢了下披肩,扬了扬下巴,打量道:“这就是阿彦那个小老婆?”
  第18章
  下午天气渐渐变凉,没有先前那么热,少年站在楼梯上,白t恤被微微吹起来点边角,腰身单薄又青涩。
  眉眼透露着点困惑。
  ——这不还是个孩子?
  沈南知蹙了下秀眉,环着胳膊仰头看人,嗓音细腻又带着点上位感,招了招手:“下来。”
  祈景刚睡醒还有些迟钝,但脚步已经往下走了,再反应过来,人都走到那位女士跟前了。
  “你就是那个祈景?”沈南知环着手臂看了两眼,倒是长得颇为好看,但也不至于捂得这么严实。
  两年了,老宅这边还是只知道个名字。
  真是破天荒了,他居然带人回来。
  少年站得很端正,神情单纯,点了点头,“嗯嗯。”
  “您叫什么名字?”祈景好奇问道。
  沈南知扬了扬下巴,视线略微闪开,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身份难以宣之于口,但又觉得好像可以拿来压人一头。
  纠结半天。
  高跟鞋响了一下,女人从祈景左侧走到右侧,挡住了门口的光,有淡雅的香气传了过来。
  “沈南知。”
  “阿彦的小妈。”
  *
  黄昏的大道有车流缓慢地流动着,总助西装革履地从一个装潢高级的门店里出来。
  大跨步地穿过人流,气喘吁吁地上了车。
  “买来了,买来了。”
  “蛋挞、杏仁饼、花生糖、葡式蛋挞、木糠布甸……”
  薄承彦的手骨节分明,在夕阳的光辉下显得尤为立体,像是雕刻的一样。
  “他晚上不会吃太多,你拿走一半,这段时间辛苦了。”
  总助闻言都愣了下,顿时怨气烟消云散,即刻登仙,笑吟吟地拿走了。
  要是天天都是这种活就好了。
  给小朋友买零食也太简单了,还能多报点账哈哈……
  车流此刻缓慢地流动着,人来人往的,与内地是不一样的景色。
  大道宛若铺了一层金,奢靡又破败。
  “小老婆是说的我吗?”
  祈景觉得站在阴影里有点凉,挪了下,让夕阳照到自己的身上。
  暖和了些。
  沈南知蹙了下眉,莫名觉得自己像是给了他一个合理身份,现在承认的话岂不是让对方更得意了?
  “你少自作多情。”
  沈南知其实多少有些郁闷的,她还以为来的是什么高段位狐狸精,结果一看……是个小孩子。
  她往前走了几步,不由自主就想上手摸摸,“你多大啊?脸看着这么嫩……”
  快要触碰到的一瞬间。
  手腕突然被扣住,不能再往前挪动一寸。
  薄承彦直接往后一拉,松开了手,女人差点没站稳当,阿姨扶了下对方的手臂。
  “谁让你碰他的?”男人语气很沉。
  祈景还没来得及去看人,视线就被挡住了,阴影一下子笼罩了他的全身。
  下巴也被捏着强制扭回来了,少年玻璃珠一般的眼眸倒映出薄承彦的影子。
  对视了几秒。
  “我来看看怎么了?”身后传过来女人张扬又娇嗔的语气。
  仿佛立马切换了语言系统一样,黏糊糊的,音调很暧昧。
  祈景听得愣住了,人都歪了下头。
  [欸,刚刚她是这么说话的?]
  “你好久不回家,我不想你的嘛!”
  少年顿时好奇了起来,他尚未真正地遇见过“夹子”,不明白一个人的声线怎么会切换地这么快。
  不由自主地想要探头。
  但被捏着后颈了,耳廓被揉了下。
  “唔。”
  薄承彦侧眸看过去,眼皮微垂,是个警告的眼神。
  一句话也没有说。
  沈南知还想开口的动作一下被打断了,整个人脊背都微微发麻,愣了下,她从来没见过这种眼神。
  在她眼里,薄承彦实际上是个很温和的人,无论是在生意场上还是在老宅,处事永远周到,即使是对扫地的佣人也尊敬有加。
  ……
  沈南知是酒场里的陪酒女,当初傍上了薄家的那个老头子,甚至还是用了计谋的。
  但可惜当时她性急又愚蠢,挑了最不合适的时间段,薄家在办正妻葬礼的日子。
  几乎没费多少功夫他们就被发现了,还是在酒店。
  那也是一场狼狈的初见。
  青年穿着高龄毛衣,神色淡漠地看着她,沈南知以为自己完了。
  她父亲是赌徒,欠了债,自己再不找到下家……只会被卖到形形色色的人手里。
  “你想要什么?”
  那句话仿佛是救赎一样,她成为了毫不费力的四太太,拥有了现如今光鲜亮丽的身份。
  回忆快速地闪过,沈南知无措了一会,磕巴地道:“那、那我先走了。”
  祈景从一开始就被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他脖子被捏的很热,想要歪头去看,又被用指腹推过来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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