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双立:“你的虾片老少咸宜,被一抢而空,简直不要太受欢迎!”
  他将盛着水牛乳的那两个竹筒放在碍不到贺梅事的地方,好奇问道:“梅姐姐在做什么?似乎是什么糕点。”
  贺梅:“今天做梅花酥和奶油,明天一早再做些别的好吃的。”
  双立:“梅花酥?春天最典型的不应该是桃花吗?哦——”
  贺梅同故意怪叫的双立开玩笑,说要不是她爱干净,现在一定要刮刮他的小鼻子,最好把它刮塌。
  双立听完丝毫不怕,反而冲着她做了个憨态可掬的鬼脸,惹得贺梅一阵好笑。
  她处理好面皮,包入提前处理好的红豆沙馅料,耐着性子将它们一个个捏成漂亮的梅花状,再刷上蛋液并点上芝麻充作花蕊,最后放入张师傅他们帮她垒砌的烤炉中烤制。
  双立又问:“梅姐姐,除了这个桃花酥,我们明日放纸鸢的时候还吃什么?”
  贺梅:“蜜汁烤鸡翅与鸡腿、虾鱼笋蕨兜、奶油松瓤卷酥和草莓山药。”
  双立:“怎么这么多甜食?”
  贺梅近日以来虽然有注意尽量不在人前叫起林靖的新“昵称”,可在她的潜意识里,早就把双立当成了自己人,因此不过脑地回答他:“自然是因为林晶晶爱吃。”
  双立瞬间瞳孔地震:“晶晶?三日成晶的晶晶?”
  他调转脑袋,看向不知何时过来厨房的林靖,再看看贺梅,“你们好上啦?!那先生昨日怎么还罚我?”
  第24章 堪折直须折(三合一)
  贺梅:“!”
  这要人怎么回话?她是想追求林靖没错, 可是她只想温水煮青蛙,等到两个人的感情水到渠成再告白。如今猝不及防被双立一语叫破,就实在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单箭头林靖得很明显吗?贺梅立刻开始反思自己。
  林靖:“昨天吩咐你抄的书抄完了吗?”
  双立目露谴责地看看他, 又委委屈屈拽拽贺梅的衣角,就差没明说“梅姐姐你看他怎么这样”这种话了。
  贺梅在心中细细捋过一遍自己近日以来的所作所为,除了第一次客人们来的时候她曾经亲口承认过以外, 应该就没有再露出过半点儿痕迹。那双立这是?
  在客栈住的这些日子以来, 她忙前忙后, 加上厨房人多眼杂, 已经很久没有机会和双立独处聊天了,后面找个时间可要与他好好说说话。
  贺梅祭出转移话题大法:“你怎么突然想起过来厨房了?”
  林靖:“……”
  他看着双立,眼里的意味十分明显, 应该就是过来抓双立这个小逃兵的。
  时间差不多到了, 烤炉里传出一股香甜的气息,贺梅连忙带上厚厚的手套,将里面烤好的梅花酥取出来。
  贺梅:“林靖,尝尝?”
  为了做这些点心, 她忙活了好半天,早已过了饭点。
  林靖虽然之前没有太多的口腹之欲, 可如今日日被贺梅变着花样地投喂各色美食, 这次又是以他最爱的梅花做外型, 因此并未拒绝。他从黄竹箸筒中抽出一双筷子, 夹了一个放入白瓷碟中。
  淡粉色的梅花花朵造型, 逼真得像是自窗外梅树梢头跌落飘至碟上, 叫人不忍下口。
  贺梅取了一个递给双立, 同时催促林靖快吃。他才将它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只觉得其味酥脆甘美, 若是配上红梅雪水烹的茶水,足以消磨浮生半日之闲。
  林靖:“奶油是什么?”
  贺梅:“你明天等吃就是。”
  她探头看了看天上太阳的位置,隐隐猜出林靖或许早就饿了,只是木头一样不肯直说。若是在现代,好歹还有零食之类的可以垫垫肚子,以后她得多做些给他备着。
  刚才等候面醒好的时候,她还拿水和了块正常的面团。
  贺梅把它取过来,做成片状,两侧刷油。接着烧锅开水,取一份面片,两手拽住它的两侧用力扯开后反复来回扯动,最后投入沸水之中。
  双立看看一直没走的林靖,再看看大开大合扯面,动作神似舞纱翩翩的贺梅,问道:“梅姐姐,这又是什么面?”
  贺梅:“烩面。大越朝不会连这个也没有吧?”
  林靖:“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做法。”
  虽然提前有做好调研,可大越朝和现代毕竟隔了那么多年,贺梅将文化差异这个注意事项暗暗记在心中,手上则麻利至极地煮了三碗鸡汤烩面来。
  用过饭后,她将双立用虾片换来的一部分牛乳做成黄油,再和剩下的那部分混合后打发做成奶油。从牛乳中滤出的水也不浪费,被她给做成奶香四溢的小馒头端上了餐桌。
  第二天,贺梅起了个大早将昨日所说的美食依次做好,再一一装入食盒中。林靖走上前来,伸手从她手中取走沉甸甸的食盒,让她捧着相对轻便的纸鸢就好,引得贺梅心中一暖。
  寻仙湖畔就有空地,其开阔程度用来奔跑放飞纸鸢足以。双立和贺梅说说笑笑走在前面,林靖则安静地跟在他们后面。
  五颜六色的小花零零星星点缀在浅浅没过脚面的草丛之间,其中有灰色的野兔倏地蹿过坡去。数树桃花灼灼开放,娇妍漫红,竞相吐艳。旁边海棠初绽,花开似锦,羞中带怯。蜂飞蝶舞,莺啼燕语,好不热闹。
  贺梅将手中的彩虹、黄莺风筝递给林靖,把自己的老鹰风筝交给双立捧着,随即放开一段手中的棉线,撒着欢在如茵的草地上迎风跑开。
  虽然时隔多年没有再玩过,但是放飞的技巧她可是半点儿都没忘记。
  老鹰风筝迎着风越飞越高,站在地上远远望去,棉线早已看不清了,它就像是真的雄鹰在空中振翅飞翔一般。甚至在它的附近,竟然连一只小鸟也无,唯有属于双立的那只黄莺风筝在它下侧低低飞着。
  今日的风很是足力,贺梅小心翼翼牵引着自己的风筝走回原地,双立早已不知跑去何方。她戳戳独自坐在草地上的林靖,“来都来了,你怎么不放?不会是不会放吧?”
  林靖:“……”大越朝像是他这个岁数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玩这样女孩子家家,甚至小孩家家的玩意儿?
  旁的男人不会做,林靖自然就更不想这么做了。
  贺梅见他不理自己,也不恼,直接将自己手里的棉线团塞进他的手里,把那个亲手绘给林靖的彩虹风筝放起来后,这才跑回来和他交换。
  林靖无奈之下,就近寻了块石头,将棉线绑在上面,放任那只彩虹风筝自在高飞。贺梅正好也觉得有些腻了,便有学有样,跟着他照做。
  她左看右看,开始觉得无聊,就随意拔了根身前的野草有一下没一下地肆意摆弄,而后戳戳林靖,“林晶晶,黄文英跟我说,你们这日还要玩斗草,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林靖:“……这是女孩子们才爱玩的游戏。文斗?还是武斗?”
  贺梅将胳膊放在两膝之上,双手托腮看着林靖:“还有这种差别?”
  林靖:“文斗需要对仗互报草名。武斗就是各自采草,交叉成十字各自用劲拉扯,以不断者为胜。”
  他文斗说得极其简短,武斗却这样详尽地解说,个中意味不用明说,贺梅自然就已经明白。她撇撇嘴,写诗的人那么多,能够青史留名的才几个?何况现代不同于古代,能出头的诗人更是屈指可数。
  要是写诗能赚到钱,她当年未必会弃文学厨,不然现在一定可以炫他林靖一脸!
  她的心思全写在脸上,林靖一看便知贺梅在想些什么。
  林靖:“……你还要不要玩?”
  贺梅歪着头想了想:“我这就去找些韧性强的草来!不过,既然是比赛,得许个彩头才有意思。”
  林靖:“什么彩头?”
  贺梅:“如果我赢了,接下来的三天,你都不能用沉默来敷衍我。如果我输了,就给你做些好吃的点心佐茶吃,比如芝麻香酥蛋卷、江米条、枣泥梅花糕之类的。”
  而后又仔细思索片刻:“或许再风雅些才可能对你更有吸引力,那就梅花汤饼、梅花粥、雪花酥之类的?”
  林靖耐心等她东扯葫芦西扯瓢地说完,才颔首表示同意。
  两人各自去草丛中细细挑选良久,才回来比斗。
  贺梅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虽然知道输掉也没什么,但是骨子里天生的胜负欲却容不得她掉以轻心。因此她采遍自己看好的春草品种,再经过反复试验之后,才终于下了决定,选择用最常见的车前草来“参赛”。
  不想居然和林靖这个大越朝土著心有灵犀,他选择的也是这种野草,使得贺梅有些紧张。
  两人盘膝面对面而坐,车前草青绿的叶子被他们各自用手拽成十字状扯开来。
  明明上次林靖抱着她走了那么远都没事,这次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相让还别的是什么,居然让贺梅赢了这场游戏。
  怀疑他使诈在照顾自己,贺梅哪里肯依,意犹未尽地嚷嚷着三局两胜才算真正有了结果,并要求他务必使出全身力气,林靖只好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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