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姜采盈别过脸,喉间冷冷地蹦出两个字,“不敢。”
  月光冷然。
  卫衡怀抱着她的手臂一寸寸收紧,姜采盈被勒得有些疼,后背抵上他剧烈起伏的胸膛,隔着衣料感受他心脏的跳动。
  “放开...”挣扎之间,姜采盈察觉颈侧一热——卫衡低头把脸埋进她肩窝,呼吸微重,毫无章法,带着某种困兽般的焦躁。
  他指节泛白地攥住她腰间衣料,掌心温度透过层层丝绸烙在她身上,仿佛稍一松手她就会化作烟云消散。
  嘴唇上下嗡动之间,卫衡的吻无意落在她下颌,姜采盈却不动声色,用袖子轻轻地擦了一下被他触碰过的地方。
  随即,卫衡僵在原地。
  为什么?方才还好好的,如今却是连触碰都令她生厌么?他的眸光完全暗下去了。
  随之而来的是眼眸中升腾的愠怒,自他位迁以来,还从未有人给过他这种屈辱。卫衡坐起身来,衣袖摆动之间,双腿已经迈开,他要离开这间屋子。
  门扉开合之间,夜风顺着门缝侵袭而入。身后传来她喉间溢出一声呛咳。卫衡脚步一顿,仿佛能感受到她肩头细微的颤栗。
  于是门又“吱呀”一声,关上了。
  姜采盈捂住胸口,脸色稍显苍白。咳声止住时,却见床榻边一人的衣角,卫衡去而复返。
  月色之下,他的身影被映照地漆黑,修长。
  卫衡俯视着她,有些茫然,却又无奈地咬牙,“昌宁,我究竟要如何做?”
  姜采盈微滞,“什么?”
  卫衡倾身下来握住她的肩头,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只要你说,我都愿意去做。”
  几乎在同一刻,姜采盈眼底暗色渐起。仿佛触到了什么边界,她垂眸掩去唇角扬起的弧度,“不必,大司马不必勉强。”
  “说!”
  姜采盈抬眸,“什么都行?”
  “嗯。”
  闻言,姜采盈目光发沉,眼神却狡黠,“本公主突然想起一件事。说起来,我本无需受这半月的无妄之灾,是你的谋臣贺阶临时变卦,过河拆桥,才使得本公主深陷险境。”
  卫衡闻言,握着她肩头的手松了松,眼神有些闪躲。姜采盈却继续道:“本公主想来实在忿恨,此等不忠不义之人,往后我都不愿再见,大司马可否为我遣散了他?”
  “不可能。”卫衡沉声。“你若不想见,我会尽力让他避开你。”
  姜采盈暗自扬眉,她就知道。“本公主本可以杀了他。”姜采盈凝视着他的眼眸,“可如今,我只是让你将他驱逐出去而已,这样也不可以么?”
  沉默,说明一切。
  “呵。那夜雨中,本公主拿着玉章来找你兑现玉章之诺的时候就应该清楚,卫衡,你根本就是言而无信之人。”姜采盈冷然,“如此,便请大司马回吧。”
  卫衡眸色如墨,额间因克制隐有青筋浮起。
  他想,他大抵是魔怔了。
  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摔门而走也已经来不及。他薄唇紧抿着,再低下头视线与她齐平,虽语气强迫,声音里却透着压抑和退让,“换一个我能做到的,别涉及到他人。”
  姜采盈想躲他的视线,他却执拗地掰过她的身子。
  “这次,我能相信你么,卫衡。”姜采盈叹了口气,一字一顿,似下定决心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仅此一次而已。
  卫衡的心里松了松,如释重负,郑重道:“只要你说。”
  月光从纱帐缝隙漏进来,姜采盈身形斜倚指尖绕着垂落的青丝,突然上下地打量起卫衡来,唇角勾起一抹笑,“把衣服脱了。”
  “什么……”
  卫衡身形一滞,玄色腰带上的银蟒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抬眼望她,却见她唇角噙着抹玩味的笑,足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床沿。
  “怎么,不愿意了?”
  倏地,她忽然倾身,眉间变得冷肃,“卫衡,这不就是你一直以来对本公主做的事情么?”她恶狠狠地,眸间发出凶光,“以为剥去本公主的外衣,施舍点肌肤之情爱,便能让我沉沦和折服?这种滋味,你也受受吧。”
  卫衡闻言,胸中情绪无以复加。他喉结滚动,抬手解衣时指节发僵。外袍坠地的瞬间,姜采盈忽然轻笑出声——真有趣,“继续。”她屈膝支颐,像赏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里衣也褪了。”
  他呼吸凝滞,漆黑的眸子在月色下深沉地可怕,“你确定?”
  第37章
  月色如银,倾泻在庭院的青石板,庭院内唯有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卫衡修长的手指缓缓搭上里衣的系带,他动作不紧不慢,衣襟一寸寸散开。月光沿着他紧实的肩线滑落,他胸膛处的线条紧实而流畅,宽肩窄腰,劲瘦有力,肌理分明。
  姜采盈唇边的笑意渐渐僵住,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月光下那流动的银辉,从喉结到腰腹,再往下...
  卫衡的皮肤在月色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唯有手臂和肩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深浅不一,如暗色的藤蔓,缠绕在力量与美感之间,平添几分危险的蛊惑。
  他倾身过来,指尖掠过她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随后拉着她的手往亵裤的边缘探去,手掌灼热,嗓音喑哑,“继续脱么?”
  被他握住的手腕如火灼烧过一般,姜采盈下意识地挣脱他的手,压下心跳,冷哼道:“不必。”
  她眉梢一挑,目光将他从上往下打量了一遍,压下心中慌乱,淡漠道:“也不过如此。”
  卫衡似乎轻笑一声,忽而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指节的凉意浸透着沉水冷香,“看来是我,做得还不够。”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侧,“昌宁,你该自己感受一下。”
  “无耻。”
  暗夜里,屋外夜风骤起,吹散一地月光碎影,而室内温度极速攀升。
  姜采盈,眉心紧蹙,脸颊也因怒气染上绯红,“你我离远点。”
  卫衡丝毫未动,望着她时眸子里翻涌着暗潮。他喉结滚了几下,强势地倾身过来,而后倏地咬住她耳垂,舌尖的湿热侵袭着感官,“昌宁,你我已经小半月未见。让我离你远点儿,可能么?”
  他的手如铁钳般扣住她的腰肢,拇指抵在她最敏感的腰窝处。
  “不...”话音未落,卫衡俯身攫住她的唇,挣扎之间他一把扣住她手腕按在头顶,毫不留情地撬开她的齿关,舌尖长驱直入。
  浸着寒意的身体发热。
  皮肤好像烫得要被灼伤,卫衡喉结猛地滚动,炽热鼻息拂过她耳畔,“昌宁,你这次昏迷了半月,知不知道陈太医是如何说的?”
  里衣的盘扣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指腹摩挲着她锁骨白皙的肌肤,力道时重时轻,然后再往下...
  仿佛触到了云端。
  他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像是困兽最后的挣扎,“他说你寒症入骨,阴阳逆乱,唯有与一先天元阳充沛、精血旺盛之人早日圆房,深入髓海,才能阴阳调和...”
  卫衡抱着她腰肢的力道加大,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姜采盈被迫仰头承受,任由他攻城略地般含住她殷红的唇瓣,口中津液被全数卷去,两人舌根相缠,发麻。
  感受到她浑身发软,攥紧他的衣襟发出破碎的呜咽,卫衡随即手臂一揽,猛地将她打横抱起。
  他步伐沉稳而急促,三两步便跨到床前,俯身将她轻放在柔软的床褥上,下一秒,卫衡单膝抵上床沿,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卫衡扣住她的后脑,随即俯身吻了下去,唇舌交缠。隔着衣料重重摩挲...他的指节因隐忍而泛白...
  倏地,“嘶~”血腥味突然在唇齿间漫开,夜风骤起,吹散一地月光碎影。
  卫衡舔了舔唇,看着她怒瞪自己的眸光,不禁低笑,她竟敢咬人。他顶了顶腮,拇指擦过唇上血迹,看着她的眼眸欲色更浓。
  于是,受伤的唇再次压下。这次他吻得更深,挣扎之间,口液的沁甜和血腥味在两人唇间混合,交融。姜采盈的挣扎渐渐无力,心跳如擂鼓般震耳欲聋。
  “够了。”姜采盈唇线紧绷,充满愠怒的眼瞳在月光映照之下,透亮得如玉石般晶莹。
  “卫衡,你又不听我的,是么”她嗓音轻软,却眸光如刃,恢复了之前的疏离冷漠。
  他目光沉沉地锁住她,呼吸粗重而缓慢,“我听了你的,把衣服全褪了。”
  卫衡指尖抚上她额角的发丝,沙哑又低沉地引诱,“如你所愿,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
  姜采盈冷哼一声,“如我所愿?卫衡,你少自以为是。”
  卫衡薄唇抿成一条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下颌线条紧绷得近乎凌厉,额角隐约可见跳动的青筋,有些困惑,“难道你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月光如霜,勾勒出她清冷的面容轮廓。她抬眸直视卫衡,眼底似淬了寒星。
  闻言,卫衡侧过脸避开她的目光,他眉头微蹙,唇线抿得发白,“昌宁,我很了解你。你素来喜欢口是心非,可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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