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房幽吃痛:“你是狗么?!”
  裴焉不理,转而又吸吮起来。
  算起来,自他们因南下之事冷战以来,有好些日子未曾亲近。他揽着柔若无骨的美人,将她压了下去。
  房幽被身量高大的男人罩住,迫于无奈张嘴,任由他放肆地攻城略地。
  唇舌如蛟龙般蛮横,不讲理地纠缠着她,将仅有的一点儿空气都夺了去,只听到啧啧声响。
  裴焉向来是这般恣肆的吻,好似要将她整个人都囫囵吞下去,回回亲热完毕,只觉口腔酸痛,嘴唇发麻。
  今次久旱逢甘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啃咬着,尤嫌不够,仿佛要将前些日子受她冷待的气通通发泄出来——
  大手顺着衣裳的缝隙钻进去,微凉的触感与肌肤相贴,使她不由颤栗。
  紧接着,那手便不客气地握住了下缘,或重或轻地玩起来。
  房幽面色泛着粉色,一双眼也沁满了水光,唔唔地轻叫。
  裴焉不理。
  他旷了良久,她方才又总乱动点火,今儿非得要她消了这火气不成。
  良久,他终于大发慈悲松了口,然她身上的那双手仍在作乱,闲闲地拨揉,动一下便让她心口跳一下。
  房幽要哭不哭:“你混蛋!我阿兄出事,你还这样待我!”
  裴焉收了手,将她复又揽入怀里,低声道:“哪样待你?左右必定是夫妻,我提前收些利息也不成?再说,你当我不知,装可怜装乖就为了你阿兄,我心里有火,你得让我泄出来。”
  她被他点出,自然心虚,却仍壮起胆子道:“这是我的闺阁,我还未嫁你呢!你如此行事,是把我当什么了!”
  裴焉无奈,腿勾住她让她感受一番:“怎么待你了,方才不是伺候你舒坦?可劳烦你了不曾?”
  房幽脸蛋臊红,恨恨地踢了他一下。
  被他这样一闹,房幽紧张的心绪确然放松不少。
  她又听他道:“听闻皇觉寺的行一大师云游天下将归,我过几日去问问阿兄的症状,他见多识广,必然能知晓些。”
  房幽一愣。
  这消息她不晓得,前世行一大师被走蛟流民耽误步伐,过京城而不入,她阿兄的毒又潜伏极长,发病极快,自然没机会找到他。
  她攥着手:“好。”
  待两个婢女回来,裴焉早已离去。
  湘元将燕王侍卫所传的消息告诉房幽,末了道:“……郎君没事,主君也回了主院,墨一侍卫是特意等着传消息给我们,传完便回府复命去了。”
  房幽咬牙,他是故意找人来拖延,免得婢女坏了他好事。
  暗暗唾骂完不要脸的前夫,房幽又吩咐道:“你们去查查行一大师,明日把消息呈给我。”
  单单靠裴焉自然不行,她自个儿也得上心。裴焉虽不是那等藏着掖着的人,但她总得防个万一。
  *
  裴昱是入夜才知晓了房家之事。
  他听闻裴焉已然雪中送炭,带了两位御医过去,暗恨自个儿没有眼色,偏偏撞上了枪口。
  在房府多事之际告诉了房幽兄弟二人皆去求赐婚,也难怪她那般生气。
  他翻来覆去一整夜,次日便备了礼登门拜访。
  名义上是为重病的房渊,实则是为了向房幽赔礼道歉。
  他在会客厅呷茶等待,却未曾等来心上人。
  来的是双眉紧拧的房鹤明。
  裴昱心中失望,但念房幽待字闺中,想来确实不便见他。
  他朝房鹤明微微躬身,说明来意。
  卢氏因这一代有个体弱多病的嫡女,遂所寻郎中极多,本家也有不少从医子弟。
  他今次上门,便带了卢氏两位医术最为高明的郎中,以盼能解房氏之忧。
  房鹤明听闻此言,心中不免惊异。
  房氏与卢氏,虽同为世家,但历来没什么交情,更莫提这样暗室逢灯的举动。
  他见此子虽面色诚恳,但心思显然不在他这里,莫非——又是为了他那小女而来?
  如今正是缺人之际,房鹤明也不客气,利落地带人前往房渊院落。
  至于裴昱,他不提,他便当不知他的用意。
  裴昱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有心想提房幽,最终还是退却。只劝告自个儿,待房大人忙完这茬也无妨。
  房鹤明将人带到,便见小女泪眼婆娑地看着儿子。
  他将人叫到外间,屏退奴婢,问她:“你与雍王殿下,是何时的事?”
  房幽心里一紧,未曾想到裴昱竟会上门。
  她道:“是他说什么了不曾?我昨日脾气不好,冲了他一句,却不知他竟来向阿耶告状!”
  她咬牙,显然气恼得厉害。
  房鹤明摇头,他亲生的两个孩子都脾气急,没有半分沉稳。
  他道:“那新来的两个郎中,便是他带来的,听闻此前是跟随清心寺的师傅修习医理。他倒没有告状,若非你自个儿说出来,我都不知他昨日来找你。”
  房幽惊诧了一瞬,这才有些赧然,她将裴昱想得太坏了。
  她哪知晓,裴昱受了她一通气以后,竟还能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她原还准备,与裴昱就此了断。
  房幽抿抿唇:“我与他哪有什么事,不过是看他日后要登基,想要打好关系罢了。”
  房鹤明打量她半晌,道:“幽幽,阿耶已说过,你想嫁谁都可遵从内心,无论是燕王,亦或是这位雍王。但阿耶与你阿兄,独独不需要你牺牲婚姻,来为我二人铺平道路,你可知晓?”
  他何其了解这娇生惯养的女儿,只消一推测,便知她心中所想。
  房幽捏了下裙角,不愿再隐瞒,索性和盘托出:“我与雍王交好,是因我想当皇后。不仅是为了阿耶阿兄,也是为了我自个儿。我想我们一家三口快快活活地在这世上享福,而非前后脚走过那奈何桥。”
  她面色坚定,见房鹤明神色略有犹豫,便知他忧心所在。
  她道:“您且看雍王待我,便知他心意作不了假。明年他便会登基,女儿必定要选他。”
  房鹤明双眉紧拧。在他看来,雍王长于京城富贵乡,自然抵不过燕王。
  但世事皆有定数,雍王再不比燕王,也是日后的皇帝。
  女儿若执意皇后之位,他又如何能劝。
  房鹤明轻叹一口:“去吧,他还在前厅候着。”
  房幽说出心中所想,放松不少,朝父亲行了一礼,脚步稳妥地走向前厅。
  第14章 第14章
  裴昱心里头七上八下,将自个儿与裴焉比之又比——
  论才识,他先后从师翰林院学士、前任丞相,而三哥长于北地,此项他胜。
  论武功,他自不如镇北大将军,此项他败。
  论家世,彼此同为皇子,皆是嫡出,只三哥占了“长”,略胜他一筹。
  至于外家,卢氏如日中天,崔氏已大不如从前……
  细数起来,他与兄长二人的胜算不过五五开——
  正是沮丧之时,忽听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裴昱下意识望去,果见那一张缭绕于他心间的美人面。
  他观之其面容平静,唇角微微上扬,并没有昨日的怒气。
  裴昱不自觉的欣喜,忙迎上去:“房娘子,你来了。”
  房幽感恩他带来的郎中,道:“多谢殿下挂心,又带来的二位郎中,房府感激不尽。”
  裴昱笑了下:“哪里的话,本就是我该做的。”
  话一出口,他的耳根又有些发红。这话听着,倒像是他把房氏当自家人了。
  他见房幽面上亦有些不自然,便提起昨日之事:“我知娘子发气是因着我兄弟二人荒唐行事,我往后定不会如此,还望娘子谅解。”
  房幽见他如此,心中更不自在。她发脾气在先,他却上门道歉……自个儿真是有些欺人太甚。
  她道:“我是太焦急阿兄所致,迁怒了殿下,还望殿下见谅。”
  裴昱忙摇头:“不妨事。”
  二人静默半晌,房幽忽地被这气氛逗得笑出来。
  她向来是遇强则弱,遇上裴昱这么个事事由着她的人,难能憋住。
  裴昱见她正弯眼看向自个儿,心中满满的欢欣,一时脑袋发热:“娘子说愿意嫁给我,可还当真?”
  房幽也没料到他竟还愿意娶她。论起来,她又是发脾气,又与他兄长有些说法,他再提婚嫁之事,她只觉受宠若惊。
  她心中百转千回,只问:“殿下还愿意娶我?”
  裴昱瞳孔微张,急道:“怎么不愿!能娶到娘子,是我之幸!”
  房幽心中那点儿虚荣心被他的说辞膨胀开来——前世是她强求强嫁裴焉,今生来了个人对自个儿予取予求,除却得意,她还有些感动。
  念及裴焉的承诺与阿兄的身体,房幽并未径直答应,道:“燕王那里……”
  裴昱道:“娘子且放心,父皇对我二人皆未赐婚,此事便由我来处理。我只想确认,娘子是否还愿意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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