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上门遛狗发现狗主人是大帅比后 第114节

  迟知雨回:“睡自己的小床,保姆在外间,我有事可以叫她。”
  “那你爸爸呢?”
  “他工作啊,也有自己的卧室。”
  “啊……”舒栗发出很轻的喉音:“就是说,你从出生一直一个人睡吗?”
  “对啊。”他低头翻了一页,手指下意识握了一下她的。
  “你姐姐呢。”
  “我们有不同的阿姨照顾,也是分开的。”
  迟知雨弯了弯唇:“你看过恒河猴实验吗?”
  “好像听过,具体不知道是什么?”
  “是讲刚出生的小猴和母亲分开,实验者为它们准备了两个母猴模型,一个是铁丝做的,会源源不断地供应奶水,一个是绒布做的,什么都没有,只能提供触觉上的安慰。”
  他抿了抿唇:“大概六岁那年吧。在科学读本里看到这个实验,迟润青问我,是你的话你选铁丝妈妈还是绒布妈妈?我问她,你选什么?她说,当然铁丝妈妈,这样至少她不会饿死。然后我和她选了一样的,因为她的回答从来不会让大人笑话。不可笑的回答就是不出错的回答,即使我心里有另一个答案,我想选绒布妈妈。”
  —
  洗澡前,舒栗偷偷在卫生间搜了搜恒河猴实验,整个流程残忍到她皱着眉才能读完。
  打开吹风机后,她隐隐听见有人叩门。
  她扳停风声,毛玻璃外,是迟知雨影影绰绰的身形。
  舒栗拧开门把手:“怎么了?”
  男生的视线移开一瞬,又看回来,不甚自然:“我给你吹头发?”
  舒栗愣了愣:“好啊。”
  迟知雨走进来,窄仄的空间顿时填满了,她和他,刚刚好,是同一只装帧盒里的双人娃娃,舒栗将吹风机交出去,迟知雨伸手要接,轰——女生遽地按开,热风突袭。
  迟知雨挡了下,抢过来:“幼稚。”
  “还不是跟你学的。”
  见女生仍正对着他,迟知雨一只手搭上她肩膀:“转过去啊。”
  “不要。”她忽然埋到他怀里。
  迟知雨将下巴抵去她耳尖,蹭两下:“怎么了?”
  她圈紧他,信誓旦旦地宣誓:“从今往后,我要当你的绒布女朋友!”
  迟知雨胸腔闷震两下:“但我已经是健壮的成年猴了。”
  “哪里健壮了。”
  迟知雨单手穿去舒栗腋下,轻而易举地,将她悬高离地:“哪里不健壮了?”
  舒栗呿一声,没有脱开他胸膛:“不管,就这样吹。”
  “我第一次见这样吹头发的……”迟知雨欲言又止:“就跟你以前跨坐在车后座一样。”
  “怎么了,又不影响你吹到我头发。”她振振有词。
  迟知雨瞄了瞄镜面,胸口贴了只全世界最可爱的趴趴熊——好吧,只看到后脑勺也行……等等,她没穿文胸?
  迟知雨迅速打开吹风机,驱散自己的心猿意马。
  发浪在风里起落,带着水汽的发梢不时擦过他指节,湿漉漉,痒嗖嗖,因为姿势说不出的别扭,他胳膊很快开始发酸,忍不住说:“这是调情还是用刑?”
  风声太大了,舒栗没听见,在他身前扬脸,挤压眉心:什么?
  迟知雨关停风声:“我说你头发丝很轻盈。”他势必身体力行,证明自己不只是健壮的成年猴,还是持之以恒的长臂猿。
  舒栗不信:“我怎么感觉不是这几个字?”
  “就是这几个字。”他旋即开机,挡住她更多盘问。
  “知道的知道你在吹头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拍电影慢镜头。”舒栗嫌弃他慢吞吞,把他推到一旁,霸回吹风机。
  迟知雨靠在门边,看舒栗旁若无人的风中凌乱,很快让两边发根干爽蓬松:“你能不能有点包袱啊?”
  “家里有一个人负重前行就行。”
  “还有个呢。”
  “还有个负责当重。”
  迟知雨笑出来,正要开口,有敲门声,他半转过身往过道尽头瞟一眼,走过去。
  开门后,迟知雨道声谢,提了只袋子进来。
  双手拉开看一眼,他把它丢回沙发上,回到盥洗室门边。
  舒栗正在抹面霜,从镜子里斜他:“什么东西?”
  迟知雨说:“我让nio达了两套换洗衣服过来。”
  舒栗不可思议:“他愿意?”
  迟知雨下巴示意外边:“不知道,一会儿看下手机,应该把我拉黑了。”
  “你洗澡吧。”舒栗扯下发箍,刚想从他身侧撤出,被男生握住胳膊扯回来。
  “我今天真在这睡?”他问。
  舒栗抬眼:“对啊。”
  “跟你睡一张床?”
  舒栗上下看他:“你能变出别的床?”
  迟知雨:“你睡我身上就是别的床。”
  舒栗稳住嘴角:“你睡地板上也是别的床。”
  “可以啊,”每次他不加掩饰地笑出来,都能被印进杂志当洁牙产品平面广告:“我不介意。”
  “算了吧,少爷。”
  “我说真的,我以前发作期就喜欢躺地板。”
  正要迈出门的舒栗退回他身前:“什么原理?”
  “很凉爽很踏实吧。”
  舒栗许久没有眨眼,“那我们今晚就睡地板。”
  迟知雨顿住:“啊?”
  “体验一下你的体验,”她微微笑着,看向他:“我也在重新认识你啊,男朋友。”
  “洗澡了。”泫然的感觉涨上来,迟知雨飞快转过身,去客厅取衣服。是祸躲不过,命中注定还是要跟nio穿同一条裤子,迟知雨拿出t恤和长裤,纳闷起来,审美差异如此大,是怎么玩到一起的,他把衣服和手机带回洗手间,确认没被加入黑名单,他发送消息:你把不要的衣服给我送来了?
  nio:眼睛真好,确实都是淘汰款。
  迟知雨:。
  迟知雨:一会儿穿上了,拍个九分裤造型给你看看。
  nio: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别光长(二声)在腿上了。
  哈。
  这种言不符实的诽谤能对他构成什么攻击,迟知雨将手机放回洗手池,套头脱下上衣,目光掠过脏衣篓,里面装着舒栗换下的贝壳白的胸衣,三角杯款式,微带点花边。
  晚上现学现用的画面闪回到脑子里,迟知雨脸热起来,将t恤丢进去,盖住它。
  很久没在洗澡时唱歌了。
  他以为已戒掉此陋习,却没想到今天喉咙直痒痒,忍了又忍,沉默地顶着一头湿发从卫生间出来。
  舒栗窝在沙发里啃苹果,卡嚓卡嚓的,像夜半偷吃的金丝熊。
  迟知雨驻足问她:“你不是刷过牙了么?”
  女生掀起黑白分明的眼:“谁规定刷完牙就不能吃东西了?”
  “我也要吃。”他在她身边坐下。
  “家里就一个了,”她将苹果转向尚未动嘴、完好无损的那面:“这一半给你吃?你不嫌弃的话。”
  迟知雨:“开玩笑的。”
  舒栗咕哝:“你就是嫌弃。”
  “没有好吗——”迟知雨拿开她抓苹果的手,凑身上前,猛亲好几口,撞一下,逼问一声:“这是嫌弃?这是嫌弃?这是嫌弃?”
  舒栗笑仰在沙发扶手,五官乱飞,一边推挤他:“别……别啊——我要掉下去了。”
  迟知雨不再打闹,把她拉回来:“有我看着,谁敢让你掉下去。”
  笑意仍滞在舒栗脸上:“现在你也要再刷一次牙了。”
  迟知雨气定神闲:“那就再刷,谁规定刷完牙不能亲女朋友了?”
  枕在迟知雨腿上吃完剩下的苹果,一只手掌自动伸过来,舒栗忍俊不禁,“这什么啊,全自动垃圾箱?”
  她转头从茶几上抽来两张纸巾,将果核裹好,让它成为迟知雨的掌中之物。
  “给你表演一下投篮。”
  “……”
  “你们男的几岁才能戒掉投篮?”
  “我打算火化的时候也让殡仪馆给我摆成投篮姿势,烧完拖出来,其他人都是普通骨架,就我最酷最动感的。”
  他好可爱啊!
  舒栗笑了老半天,目随他轻巧一抛,正中篮心,不,桶心……还有她的红心。
  “在国外打球吗?”她问。
  迟知雨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有时候打。”
  “球场上帅哥多吗?”
  “加起来没我一个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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