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上门遛狗发现狗主人是大帅比后 第64节
“……”
“行吧。”舒栗扶坐起身,不再委屈自己。班味已经够重了,难道还要再回到“高中牲”时代吗?她径直离开座椅:“我先去沙发上躺会儿。”
“可以。”迟知雨跟着她出书房,却没想到女生瞬移得很快,等他拿着枕头和薄毯从卧室出来,她已经侧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她连去午休都要冲刺吗?
迟知雨走过去,把毯子展开。
掀动的气流吹起舒栗耳畔的碎发,痒嗖嗖的,她伸手要去挠,下一秒,就被从天而降的,密不透风的“大网”罩住,极淡的清香钻入鼻孔,触感软乎乎,她把它往下拽了拽,发觉是盖毯后,她抻起脑袋,遥望沙发尾。
皮质布料窸窣,是迟知雨抱着个枕头在折角那边坐下。他低头操控手机,客厅的窗帘往内缓慢收拢,整个空间都覆上了轻薄的灰毯子,不止是她。
两人撞上目光,舒栗刚要启唇,他的口型快一步出现:睡。
舒栗惊讶于自己大脑混沌都能读懂唇语,中咒般,她仰靠回去,一秒坠入黑境。
迟知雨回眼看沙发上那坨只流出黑芝麻馅儿的卷饼,微微笑了下。
饽饽午后干渴,迈开小碎步找水喝,还没踱到阳台,就被一只手指唬停,随后手的主人将它架高,四腿离地,送至饮食区。
本没打算掐点叫她,却没想到女生留有后手。三点半整,舒栗的手机雷达音响,她像刚完成系统更新的机器人,麻溜地从黑色充电仓弹出。
迟知雨瞠目。
“你什么时候设的起床闹铃?”他疑惑地问出。
她打着堪比深渊巨口的哈欠,活动筋骨,眼里水汪汪:“我没设起床闹铃啊。”
迟知雨:“那刚刚的声音是?”
舒栗深吸气,起身:“是我的番茄时钟提醒。”
迟知雨:“……”她从事自由职业真是全中国学校的损失。
正要回头叠毯子,男生走近,不由分说地扯过去:“我来,你去忙吧。”
脑中忽的涌现一个贴合的表达,舒栗任由它脱口而出:“你是贤内助吗?”
身侧静默下去。
“贤你个头啊。”
话音刚落,被抢走的毯子回到她脑袋上,视线裹入蓬软的浅灰,仿佛置身刚破壳后的薄膜,光微弱地透入,发丝撩动鼻腔。随口而出的戏言来了后劲,温度聚上脸颊,要找来一些风吹散它。
也许是回避,也许是久绷之后的宣泄,又或者童心突起,她感觉这会儿的自己,只想当一个无忧无惧又无脑的幽灵。
隔着纸糊般的视野,她定位眼前虚晃的人影,压低嗓子阴森“索命”:
“迟知雨~~~拿~命~来~~~~”
饽饽被客厅里窜动的陌生巨物吓到汪叫。
而“巨物”恍若未闻,穷追猛打,直直将男生逼堵到墙角,最后退无可退,小腿肚撞上哑铃架,他才笑着败下阵来,双手投降,生怕她挨得更近:“好了,好了,可以了——”
刚要解气地把毯子扯下来,释放自己窒闷的呼吸,那两只本还缴械的手,突地左右控住她脑袋,阻止她重回光明,不准再动一下。
“干嘛……”舒栗不明所以,挣扎两下,没挣脱,闷闷疑问。
“等会儿。”迟知雨语气相当不自在,手劲儿倒是半点没减弱。
他现在脸红的一塌糊涂,能让她看见吗——
把毯子丢回卧室,迟知雨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想刚刚“灰松树成精”猪突猛进的一幕,他就乐得不行。他克制着,竭力让自己正色回到书房。
幸好她没看向他,不然又得功亏一篑。
他注意到女生纹丝不动,在观看手机视频。
“你不是要忙吗?”
舒栗回眼,举高两手,稀里哗啦:“我在忙啊。”
她的手上戴着两只白色纸膜质地的……不明手套状物体。
迟知雨问:“这什么?”
舒栗说:“手膜。”
难得见她如此精致,他因此觉得稀奇:“怎么突然用
这个?”
不会是——在为他们的第一次正式牵手做准备吧?
毕竟刚刚都说出那么无限趋近于表白的话,还壁咚他。
差点失守!
还好他定力如松。
“因为要拍打包视频,必须保养一下自己的双手,”舒栗轻悠悠叹气:“我前两天刷到个挂文创店主的帖子,可能因为人家家里光线不够好,本人皮肤也不够白吧,被买家说感觉她卖的东西都脏脏的。我可不想因为这个被找茬。唉,这个世界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哦。”
书桌两角无言片刻,舒栗想起什么,遽然抬头:“几点了?”
男生扫一眼显示器右下角:“四点出头。”
她拿取小烤盘那般,端起面前的手机,人脸解锁,捧到迟知雨跟前:“方便帮我拨通电话吗?”
迟知雨一愣,微微吃惊后,他心头汩出暗喜。他不动声色地接过去,不多问,只是点入通讯簿:“叫什么?”
“你找运腾。”
迟知雨切出英文键盘,在搜索栏里键入yun。下一秒,屏幕上有对应拼音的联系人名字跳出。
运腾周经理。
云庭xxxxxxx。
云庭二字打头,过于醒目和熟悉,迟知雨扫了眼后缀的“3栋1602”——这不是他家吗?
不对。
他眼眸不自觉地收紧,这好像就是他。
第50章 第五十颗板栗空罐子
迟知雨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好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眼,敲开了什么机关,有蒸汽一瞬冲聚上来,混合着不解、怒意、怀疑……到眼眶,到鼻腔,他只能微微吸气,镇压住它们。
“没找到吗?”旁边的女生疑惑问。
她手膜的纸张在哗啦响,迟知雨的眉心也变得皱巴巴。
“没有,找到了。”他偏过眼去,拨通周经理的号码,把手机推回去。
这个过程中,他没有再看舒栗一眼。
想法乌糟糟的,又很炙热。他握起自己的手机,一直解锁失败后,他才意识到拿反了。
他把它倒扣回去,细听他们通话的内容。
“喂,”公放里溢出一道稳重的声线,普通话标准,听着年纪不大:“小树,是吗?”
女生爽朗地应道:“对,是我。周经理,你好啊。”
——不是啊,凭什么他可以直接叫她“小树”啊,他费尽心思获得的昵称为什么他可以一下子喊出来?
而她回应得同样痛快。
他们有来有回地交涉起快递费用,但迟知雨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他起身离开书房,倒靠到沙发上。饽饽凑上前来,扒拉到沙发边蹭他胳膊,他攥住它乱动的嘴筒,喃喃叫了声:“饽……”
饽都有名字……
他在她那里居然都没有姓名。
迟知雨郁闷,脚步都有点儿虚软。晚餐时他未吭一声,阿姨同他攀谈,他也魂不守舍地扒着饭。不到九点,他躺回床上。
消失许久的胸闷和惊悸反应再度出现,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病人,他撑坐起身缓解,几次点开微信和通讯簿里的“小树”,最后终于耐不住给她发消息:
「你回家了吗?」
小树:回了啊,你醒了?
——是的,在客厅消化未果,他又躲回卧室假睡,熟悉的黑暗至少能让他暂时性的沉下心。
迟知雨:嗯。
她依旧在关心:你今天身体是不是不太舒服?
可心态反转后,这份关心有了另一面注解,是必须存在的人际客套。
迟知雨:头有点疼。
迟知雨:已经好了。
小树:那就好。
小树:你下午都没听到我是怎么巧舌如簧杀价的,不过那个周经理人也不错,没有说话做事一根筋,还是很关照我们小店主的。
女生的喜不自胜快跨过屏幕。
按理来说,他应当为她高兴,可他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他迫切地想问“为什么我还叫云庭公馆3栋1602”,哪怕不是亲密的备注,是带着浓烈负面情绪的“沙雕”之流的骂名,都好过这么冷而无味的住址。
最后他压下去,佯装无恙:是吗,世一女辩手的基操罢了。
小树回过来一个墨镜脸: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的?
他淡淡地笑。
可能是从他想要变成她口中的“小雨”开始的吧。
他明明已经开始学着好好说话了。
为什么她还这么残酷地对待和称呼他?
小树又说:明天上午会有人过来装打单机,先跟你提前说下。
什么机?很难装吗?不能让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