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有的时候,不自觉就想到她,下雨有没有加衣服,感冒了吃没吃药。
这些在他看来不是一定要表达爱的方式,他只是想这样做。
可是她不知道。
……
总的来说,却盏在巴黎这两天还算自由,谢弦深也没有给她发消息,甚至也没打电话,参加完ldir国际交流会,她回到酒店换了一身轻装再出门,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塞纳河畔。
夜幕将要降临,晚风徐徐,碧波映空。
她在河边站身,望着绵延不息的塞纳河水,视线越望越远,恍然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而定睛。
是和谢弦深的身影极为相似的男人。
他来了吗……
也是,今天交流会结束,他肯定知道她在哪,京城到巴黎的距离一条航线就可以拉近。
心跳莫名一紧。
等到那个男人回头,向她跑过来用法文说了句:“打扰了小姐姐,您可以给我们拍张照片吗?我和我的妹妹,我们是一起的。”
不是谢弦深。
却盏松了心,答应说好,帮两人找好角度拍了几张照片,返还相机时——
她这次没看错,他出现了,在塞纳河畔的同侧百里。
傍晚,河畔人潮如疏星,并不汹涌。
谢弦深站在她正前方不远的位置,她看到了,没有像两天前在茶庄那样害怕,因为她想到了寻盎说的,他对她的好。
她也不是讨厌他,更谈不上记恨,当时的那个情况,任谁知道都会生气。
她很生气,一气之下提出了离婚。
谢弦深朝她走过来,却盏就站在原地没动,眸底的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走到她跟前,她抬头看他。
“盏盏,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两天没见,她好像瘦了些。
本来就瘦,再瘦点更容易生病,又不爱吃早餐。
“这两天我过得很好。”却盏语气有点硬,她是还在生气,计较他监视她的事情。
她问他怎么找到的她,巴黎又不是十里方圆,没有定位和追踪,难道他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手段?
他只说,一条街,一条街地找。
却盏垂眸。
“叮。”
“叮。”
“叮。”
手机接连冒出数道提示音响,打开一看,是一些信息,都是有关房产购买的,留存的都是她的账户和名字。
法国的巴黎、意大利米兰、比利时、西班牙、荷兰、瑞士、卢森堡,这些在法国周边的国家,每个国家的首都中心市区都购入了房产。
“谢弦深,你干
什么?”却盏不明白,他真是钱多的没地方花。
“住酒店会委屈你。”
在她逃往法国之前,购入房产的事情他已经在心里下了底,就算她要离开他,也不能委屈她。
她跑到哪儿都行,但必然要有可以居身的栖息所。
“虽然我们结婚了,但这些房产,我让律师生成了赠予协议。”他说:“尽管我们离婚,这些依旧是你的。”
却盏听到这,眼睛好似涌入丝缕酸涩。
“你想过离婚?”
“没有。”他的回答没有犹豫,但话转,“可是你想过。”
她想过……不还是他在她手机里装窃听,装定位,二十四小时的监视和监禁有什么区别。
没有一点自由,就像是一个关在笼子里的宠物。
“谢弦深,你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在异国他乡,她看到他出现,心口似乎一下子发软了,她不想跟他吵架。
“盏盏。”
谢弦深揽过她的背,让她入怀,低沉的声音含着歉意,“那天晚上,我知道你走了。”
“我原本想像之前那样找到你,然后再抓回来,但是想到……你不会开心。”
“我没有喜欢过别人,自以为对你的喜欢方式,是我认为的、最能拥有你的方式。”
他只是,想要她的爱……
为什么这么难呢……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爱……
“你教我吧……”
谢弦深在她肩侧低首,额头与她相抵,“教我该怎么爱你。”
却盏眸里跳过短瞬停顿,她该怎么教他,她自己对爱情都是一片空白。
让一个毫无经验感情的人教他,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不准再给我装定位,还有窃听,也不能找人监视我。”
她“松口”提出的条件,他答应下来。
但就这样抱住说话,大庭广众之下真的很奇怪,他的拥抱温度缓缓渡进自己的身体里,有点热,她受不住。
扬手,她推开他。
还没完全退身,她又被他抬着颈上扬,而后,他的吻又一如既往落在她唇上。
这次不是强吻,温柔了很多,倒也没有温柔到哪里去,她推过他的肩膀才躲过一截。
“你又来。”
“刚才找你帮忙拍照的男人,你为什么看他那么久?”
谢弦深以为那个男人长得还行,吸引了她的视线,问她,可他不知道,她是因为那个男人的身形像他,她才移过去目光。
“懒得跟你说。”
其实,她没看到谢弦深之前,从巴黎飞往米兰的机票已经定好了。
想散散心,去哪儿都行,反正就是不想那么早回京城。
现在,他放下的态度让她有了转变想法。
两人达成了短暂的和解。
定位和窃听的事,谢弦深做出让步,但她不是完全相信他,谁知道以他的性子会不会再旧事重返,都先各退一步罢了。
回到国内,却盏免不了被爸妈问事。
说她为什么出国不打电话报备,让他们担心,也问到是不是和阿深闹别扭了,借交流会的名义提前跑到了巴黎。
是闹别扭,很大的别扭,这些她都没跟爸妈说,暂时解决了的事情,提了又心烦一遍,索性不说。
然而刚回国没两天,她刚从公司出来,下了班就接到了白女士的电话。
“盏盏,外婆出车祸了。”
第57章 nacht 埋在他怀里,抱着他哭。……
外婆, 出车祸了……
却盏耳边轰然潮涨,白噪音覆水般淹没了她的听觉。
她整个人像是被扯直了骨架,做不出一个动作,心跳带动掌心微不可察地发抖, 这短短的一句话, 她不愿相信。
明明今天上午, 她去小洋房看小老太太的时候,外婆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会……
恰时,谢弦深的电话进来,“盏盏。”
是他的声音拽着她远离了惧恐与不安, 她听到他的声音,不知名的, 心里好像平稳了很多。
他说什么, 她都听着。
他让她站在原地别动, 说在公司门前看到她了,不出一分钟, 那辆让她印象至深的黑色劳斯莱斯驶往她站定的位置。
上了车, 却盏不知道该怎么平复心情。
她的心很乱。
外婆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 小时候,还是现在,她都离不开外婆的影子。
一身反骨的她谁也管不住,和爸妈都吵过架,也就小老太太说的话,她才听。
“盏盏。”谢弦深抬臂揽住了她的肩膀,让她靠着他,“外婆一定会没事的。”
他的另只手握着她的手, 她的手背和掌面都发凉,像是正在融化的冰。
她在他怀里偏头,故意埋在他怀里更深,脸侧的长发也让她拨乱挡住了自己的表情,他放轻动作要帮她拨开,她不让,哭泣的抽噎声断断续续,在故作坚强隐忍。
但当下的一刻,她只想抱着他。
已经在他面前哭过太多次的她,得知外婆病发时,她也是这样哭得像个泪人。
也像那一次,他为她擦拭眼泪。
“外婆出车祸是个意外,肇事者酒驾闯了红灯,现在已经带回警局了。”谢弦深轻声安慰她,“没事的盏盏,没事的。”
赶到医院,却盏的父母,许女士,还有谢聆、谢听都在。
却盏跑过来差点摔倒在地,是谢听扶着她的肩膀稳了身,“……慢点大嫂,没事吧……”
她怎么可能没事……
眼前的情景,就像那次她得知孟撷出了事那般。
外婆的命在手术室里不知定论,却盏也不知看了那盏亮着红光的手术室等多长时间,心绪的冗乱,焦躁,不安,她来来回回在手术室外走了一道又一道。
倏然地,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