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章

  他急忙朝前几步,发现对方好似真的大动脉破了,血流的止不住。
  之前真没伤到大动脉,这次林桐只是想拿刀胁迫对方,却不小心把刀搁在第一次划破的伤口上,不小心划破了动脉。
  这黑灯瞎火的,可不可能点灯。之前划了两下,第三下碰到原来伤口的概率可以说微乎其微,这当然是无心之失。
  桐桐像是才发现一样,手一松,刀落地了。她急忙朝后退去,然后撞到了方桌上,桌上的茶壶茶碗被撞的发出碰撞声。
  黄行健将手放在于越的鼻子下面,鼻息渐不可闻:人死了!
  他:“……”当机立断,“你先回,我处理!”
  “他万一说的不是真话呢?”
  不会的!他以为有活路,没想过会出这样的意外。
  桐桐应了一声,非常听指挥的离开了,走路明显脚下打飘,看起来像是腿软了。
  冯家兄弟俩正在叫骂着骂人,围观的人狠毒。还怕灰烬没有浇灭,风一吹,火星子起来吹到别处去,把大家的房子都烧了怎么办。
  桐桐过去还搁在后面喊:“骂啥呀?不如把土墙拍倒,用土把灰烬盖上保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要不然,那木料不停的冒烟,这么大的风,谁知道会不会死灰复燃。冯家这兄弟俩心眼坏,他们家不得好,也不盼着大家好,所以,更多的人都认为真应该先用土盖上。各家回去取一筐子炕洞里的灰,回来都给盖上了。
  然后就有好几个男人上前,用铁锹顶着土墙,嘿哟嘿哟的喊起了号子,打算将土墙推倒,盖在灰烬上。
  为了各家房子的安全,都往家里跑,从家里把灶膛灰和炕灰弄来,都能用嘛。
  桐桐跟着人群走,人群重新开始动了起来。
  乱糟糟的,黄行健听的很清晰。这么多人走动,自己也就能出门走动了。
  将人塞在麻袋里,再将麻袋扛起来,放到门外,然后将屋里有血的地方全铲起来放在箩筐里,房间里的地面也都是土的,不过是踩踏的很硬而已。
  刮走一层地皮,将痕迹清理完,而后将土背着,去人群里露脸,将带血的土全倒到火堆上,跟周围的人说了几句话,就又急匆匆的走了。
  而后扛了麻袋,往一处废弃的枯井而去。到了这里,人扒光扔进去,而后将麻袋和衣裳全部带走,回家塞到灶膛里烧的啥也不剩,就算是清理干净了。
  桐桐回家,换了四爷挑了灰和土出去,四爷又特意跟冯老六说了几句话,这才回家。
  等重新安静起来,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孩子已经睡熟了。
  桐桐这才道:“于越……已经处理了,他说的地址是电影院东……”
  电影院相对来说,较偏。便是发电机越来越多,也因为所处稍显远,电的供给一直不足。且那边使用的一直是老式的磨电机。
  四爷就回忆那一片:“有哪里用点比叫不合理呢?”
  桐桐给提供思路:“这个地方不起眼,人员进出比较杂,却看起来相对合理。对电有需求,他们一定是有电报机的!
  另外,特务机关在战时,一定有备有机关。一旦长安失守,他们的部门所在地就会被攻击,这个时候,别人可以撤军,他们得就地潜伏。所以,暗处必有一到两处备用机关。”
  四爷看了桐桐一眼,她说的很详细了,几乎可以说圈定了对象了。
  这么一说的话,还真有一个地方:“有一个读书社,人员杂,不固定,定期有聚会,据说是一个浙商的宅子,平时主家不在,之借给他们办读书社的。这个地方就在电影院东,中间隔着一条两米宽的巷子……”之前路过这里,留意过。
  东边的其他地方,地方狭小,倒是不像。
  桐桐看了四爷一眼:明儿查一查这个地方的用电,再做判断。
  地牢里,昏黄的灯光洒满地面。
  俞红睁开眼睛,看了再看,还是这个地方。水泥的墙体,水泥的地面,这个地方坚固的如同堡垒。
  她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又缓缓的闭上眼睛。
  这人说:“俞红,你听清楚了,我现在还愿意客气的跟你说话。如果你还是这个态度,得换个人换个方式来跟你谈谈。”
  俞红朝对方笑了笑:“随意。”
  男人身边站着个女人,她朝前两步,拽住俞红的头发向后拽,强迫她抬起头来,“俞红,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俞红轻笑一声:“我有心理准备!自从投身革命,时刻都在准备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女人凑近俞红的面颊,高声呵道:“看着我的眼睛,再问你一遍,说还是不说?”
  俞红掀开眼睑,与对方对视,她看见对方的眼睛有频率的眨了几下。
  她的鼻子一酸,可却猛的朝对方撞了过去:“背信弃义的是你们,叫我说什么?”
  这女人被装的朝后退去,紧跟着攥起了拳头,作势要打。
  那男人呵斥:“贺萍!”
  被唤作贺萍的女人这才愤愤的放下手,朝后退了一步:“头儿,就是对工党太客气了。”
  “打出皮肉伤来,到底不好看。”这男人起身:“不是有电椅吗?押去试试。”
  贺萍只觉得咽喉干涩,但还是响亮又明快的应了一声:“是!我亲自行刑。”
  “不用!我来!”
  贺萍立正,“是!”而后转身对着俞红冷笑,紧跟着一挥手:“来人!押过去。”
  俞红被押进去,摁在椅子上。
  贺萍就站在角落里,眼睁睁的看着。
  电自四肢百骸过,使得人浑身抽搐……
  第871章 秋叶胜花(51)二更
  “还是不肯招?”
  是!还是不肯招!
  这男人走过来,低头看着俞红:“说点什么,随便什么都行。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在哪里下过馆子,给谁家做过什么……什么都行,随便说点什么,咱们今儿就到此为止。”
  俞红的头低着,眼看所见,尽皆恍惚。
  她轻笑着摇头,而后头颅重重的垂下了。
  这男人一招手,冰冷的水顺势就泼了下来,俞红一个激灵被泼醒了,迷蒙的睁眼看着。
  “贺萍,将隔壁牢房的人押过来。”
  是!
  俞红看着门口,不大功夫,就看见一年轻的姑娘被押了过来:是她!
  她在李副官家做家教,教钢琴,但她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
  这姑娘脸上全是伤,棉袄上都渗着鲜血。
  俞红看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
  这姑娘只笑,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那男人说:“去劝劝你的上线,告诉她……识时务为俊杰。她不说,也无法保全什么。”
  俞红满眼复杂的看向这姑娘,她低着头,慢慢的朝跟前走,然后靠近她,她才要躲闪,她搂住她的脖子,附耳低语:“……我不曾背叛!但我怕我承受不住。他们说,我再不说,就将我扔到鸭子坑……大姐,你要活着,等到胜利的那天……记得告诉我……
  俞红还未曾反应过来,她便猛地冲到满是刺的铁板上,用脖颈对准铁刺,扑了上去。
  顿时,鲜血直流。
  贺萍强压下惊叫声,过去查看,人已死。她抓住对方的手臂,浑身的肌肉几乎都在抽搐。她背着光,控制着面部的表情,极力的控制自己不正常的心跳,而后才语气平静的道:“死了!”
  俞红眼睛瞬间血红血红的,看着那男人:“她自南京来,家人被屠杀。她一路杀鬼子七人,却死于尔等之手!她是英雄,而你们却对她做了什么?”
  这男人看着那尸首,而后站直,将风纪扣扣紧,对着尸首的方向静默:“主义之争,非个人恩怨。此非在下本意,虽有遗憾,但在下何罪?”
  说着,就看俞红:“今晚,送英雄,到此为止吧。”
  俞红靠在椅背上,看着鲜活的生命就此结束。
  她记得,她小心的叮嘱:“……下次给我做旗袍,要素格子,配天蓝色的盘扣……”她一直想要一条:“紧身一点的旗袍,收腰一些……您看您给做的,直筒子,一点都不好看。我就想要一条收腰的,穿着去公园里转转……”
  自己每次都说:“等胜利了,我送你一条你想要的旗袍。”
  言犹在耳,她想要的旗袍终究是没能穿到身上。
  铁门关上,铁锁锁上,但猛的一声,好似是枪响。
  黄行健带着十几个警察,在这一带巡逻,黄行健朝天鸣枪:“……闪过一个黑影,吓死老子了。”
  被单独关押的先生听到枪声,眼睛猛的睁开:‘小牛’找到附近了,他这是在告诉自己,再坚持坚持,他在设法营救了。
  正往出走的男人顿住脚,下令:“出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然后被告知:“巡查,被什么惊了一下,有人放枪。”
  这男人眼睛微眯,朝牢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冷笑:“查!明天先查谁带队巡查的!再查放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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