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人要跟着俩日谍核对数目,但这个案子经手的人多,谁知道钱在哪个环节被什么人拿走了,这都是没法说清的事。
于是,桐桐拿了这个钱。有了这个钱了,先紧着法币用。
桐桐睡了四个小时,天不亮就起床,先偷摸着离开了。四爷也早早的带着孩子出门,跟桐桐汇合。
两人在城里面找房子,不敢买,只敢先租,租一个月。
看他们这个样子,一般人都不乐意租,嫌弃埋汰。更重要的是没个身份的人,弄到家里住着不安心。
桐桐:“……”该先梳洗,换身干净的衣裳的。
都打算找个旅馆再住三天算了,正跟四爷说着呢,前面风一吹,挂在外面的花圈倒地上了。桐桐给扶起来,纸花一沾湿地,损毁了。
她啧了一声,看见一个老太太从店里出来,手朝前摸索着。
桐桐摸出几个铜子:“大娘,一个花圈多少钱?不好意思,我没注意,给撞倒了,我赔给你。”
说着,又摸出几个,加起来有十个吧,她往老太太手心里一塞:“您看够吗?”
这老太太就笑:“我是瞎,不是聋,听见了,风吹倒的,跟你不相干。”
她一边说,一边就指了指眼睛:“不是全瞎,还看的见。”说着,就凑近打量两人,“都埋汰这样了,还见不得别人受可怜。”
叹完了,就指了指边上的小门:“我家,孤老婆子一个,命硬。”说着,把十个铜子收兜里了:“一个月,十个铜子的租金,住吧。”
谁也别嫌弃谁了。
桐桐:“……”那住吧!暂时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了。
走进厚重的大门,一边是小厨房,一边是一间面房。
这会子通往门面房的侧门门帘撩起,桐桐可以看见。
里面很干净,一面炕,炕上老粗布的床单铺的平平整整的。被子叠起来,枕头压在被子上,纹丝不乱。边上放个小扫把,随时能扫一扫。
炕头一个小炉子,青砖砌起来的,炉子上有铜壶,壶里的水快开了,发出声响。住的地方跟门房中间有墙隔开,只留了一道门通到那边。那边柜台堵着,货摆在柜台上,柜台后面也是一铺炕,内外的炕连通的,烧一个就都暖和了。
炕上铺着席子,有很多做纸扎的工具。这老太太常年在这个炕上做活,靠纸扎手艺过日子。
院子里铺的青石板,靠墙有花坛子,里面这会子还种着白菜萝卜小葱之类的。院子中间有水井,围栏遮挡的极高,打水站在围栏外面就行,半人高,一般的孩子翻不进去。
想来也是知道眼神不好的人容易出事,给安排的很仔细。
正房当然不能住,倒是花坛对面的厦房,老太太指了指,“进去看看!住吧!”
推开厦房的门,一边一铺大炕,住五六个人都能挤下。
正对着门的有个老方桌,两个老凳子,另一边有柜子,是存粮食的那种柜子,打开看,里面空荡荡的。
炕边也有炉子,只要有柴火,随时能升火。
老太太说:“柴能用,回头给我补上,不急。”说完就去店里了,再不管了。
四爷生火,桐桐从老太太那里借了热水,给俩孩子泡了馒头,叫先吃着。这才出去,买生活必需品。
杂货铺里啥都有,就在隔壁。
杂货铺老板娘早听见瞎婶子弄难民住家里,这会子嫌弃的站在门口:“要啥?我给你拿,现钱,不赊账。”
桐桐:“……”行吧:“火柴拿一封,煤油要两斤,洗漱的香皂啥的,都拿上。油盐酱醋,针头线脑……有老粗布,细棉布,棉花啥的,都要些。”
“现钱?”
“嗯!现钱。”
“哟!那你们这家底厚呀?”
“啥家底?逮住些野鸭才卖了,勉强够活。”
老板娘穿着碎花的夹袄,老粗布的黑夹裤,这会子一边去取货,一边笑:“够活那可是大本事。”说着又朝外喊:“刘婶,你家的布扯些来,这边要的急……成衣董老板,有生意……”
反正乱七八糟的,所有的东西都不敢多买,买布的时候,“三尺二还是三尺?三尺怕紧……”
“那就三尺二!”
桐桐一脸为难:“这多二寸就得多花钱……”一副钱十分紧张的样子。
但出去一趟,四爷把火升起来了,她也把东西买回来了。
两口子烧水,先给孩子洗涮。俩孩子瘦的皮包骨,面黄肌瘦的,头发稀疏眉毛黄,都是饿的。
这一路颠簸,孩子光是吓都吓的够呛,得慢慢养。
桐桐给孩子揉的都睡下了,这才烧着水,自己和四爷洗。
这半天功夫,什么也没干。打水、烧水,洗漱。
等洗涮干净了,也才都看清楚对方的样子。
四爷原身今年也才二十二岁而已,一八五上下的身高,瘦的跟竹竿似得,脸庞消瘦,棱角分明,大眼浓眉,高鼻薄唇,很利落干净的小伙子。
这会子桐桐用剪刀给把头发剪了,小平头的发型,这就可以了。
桐桐今年二十一,没一米七也有一六八往上。鹅蛋脸,长眉大眼,很秀气灵性的长相。这会子修了修留海,把头发梢发黄的剪掉,看起来也是整整齐齐的。
成衣只给两人一人买了一套。四爷是中式的粗布黑色长袍,桐桐干脆上衣下裤,这会子辫子编好,垂在脑后。这一拾掇,便是大着肚子,也是极其利索的模样。
能出门了,四爷就不叫桐桐再出去瞎跑了:“养着吧,开个方子,我去抓药顺便采买。”
桐桐就报了方子,四爷拿了钱直接出门了。
隔壁杂货铺的老板娘在门口靠着嗑瓜子,正跟老主顾扯闲篇,就见瞎婶子家出来个小伙子,好有派的样子。
从门口出来,只点了点头,她竟是赶紧站好了目送人家离开:哟!这还住进来个人物呢!
第826章 秋叶胜花(6)三更
桐桐在家哪能闲着?
先得给被褥缝制起来,晚上不至于冻着。太细节的顾不上,活儿粗糙的做,给孩子挪到炕角睡,利索的先把被褥给缝起来。
两大人身上有衣裳,可孩子呢?还光溜溜的在脏被窝里睡着呢。孩子的衣裳好缝制,她手脚麻溜的做,阵脚极其粗大,只能说别讲究了,先不露肉再说。
四爷出去采买,就真的是去采买去了。
粮食、更多种的作料,肉、鸡蛋、能买到什么菜就是什么菜,雇了个挑担的,一直给送到院子里。
挑担一走,老太太直接关门,将门从里面闩住。跟四爷朝外指:打量的人多,别惹事。
比划完,也不管四爷懂没懂,直接进屋去了。
桐桐就在房间里做饭,简易就简易吧。有个小菜墩子,饭就能做。
真饿狠了,桐桐猪肉白菜粉条炖了一锅,贴了白面的饼子。上面给孩子蒸了鸡蛋羹。老太太的牙口不好,给老太太的蒸蛋上放了肉沫。
菜一出锅,给老太太一小碗肉沫蒸蛋,又把粉条炖烂的白菜和肥肉片子夹了几片,再拿了两块饼子,亲自给老太太送去了。
老太太不要:“交了租金了,各吃各的。”
这边屋子里,锅里传来红薯的香甜味儿,这是在蒸红薯。
桐桐掀开锅盖:“我爱吃这个,给我拿两个,我回去晚上烤着吃。咱换着吃,是一样的。”
非给老太太搁下了!
老太太:“……”白面饼子宣软,夹着肥肉,就着粉条,再来一口蒸蛋。
怪实诚的娃子,外面都在说这小伙子看着有派,不像是难民,可别是工党。她觉得不是,工党不能吃这么好,也不能拖家带口,更不能叫大着肚子的女人出来干活吧。
再看看!再看看嘛。
金枝醒来,娘在炕边坐着呢,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憋着嘴先惊慌的四下看。
“我们金枝醒了?”桐桐把暖好的小衣裳给孩子换上,“穿新衣裳喽!”
小肚兜穿上,小里衣穿上,夹棉裤套上,再穿一个小夹袄,然后再围个小兜兜,爹爹就给抱到凳子上,“来!自己吃。”
金枝手背后,看爹爹,然后看门外,小声道:“我不吃……我不说……给哥哥吃……我不馋……”
四爷和桐桐都愣了一下,三岁多点的孩子,说话才能说利索,这说的是什么?
必是大人下地,孩子在家,奶奶总背着人给孙子吃好吃的,金秋和金桃大了,只金枝还小,奶奶老吓唬孩子,孩子才这样了。
要么说,这个孩子怎么总是怯生生的。要是爹妈不在乎也就罢了,真丢了她们,亲爹娘都是肯拼命的,可见从心里疼孩子。
原来根子在这儿呢?
桐桐将房门关上:“没奶奶!奶奶进不来,家里只爹娘和妹妹,爱吃就都是你的!”
四爷拿勺子喂孩子:“爱吃咱们天天吃,想吃什么就跟爹说,爹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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