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四爷就说金守财:“分吧!与其抱在一起等死,就不如分开各自寻活路。这地段好,能去城里做工,能在乡下帮工扛活,咋不是活命?”
  金守财:“……”老四有本事,这一路就凭着老四,一家子没咋遭罪。人生地不熟的,那境况能给把人送到火车上,就不是一般人的本事。
  他带着媳妇孩儿,一走那过的可都是好日子。
  这一家子眼皮子浅的,闹腾个啥。
  金守财问老二:“二武,你咋说?”
  “分呐!不分能咋?就是出去讨饭,也没有一大家子一群去要饭的。”自家俩儿,自家娘偏心,弄点吃的啥的,都进了自家儿的肚子了。
  这么着时间长了,妯娌成仇,兄弟也没法处了。各过各的省心!
  老大家俩妮儿都大了,出门捡野菜都能填肚子。老大就是懒,也指定饿不死。媳妇孩儿跟着受罪,那是他们的命。谁叫家里的男人不顶事呢。
  老人家两口子没孩儿拖累,去哪里都比在家里好!
  更何况老四人家两口子,一没拖累,人家更自在。
  所以,绑在一块干啥?各人有各人的能耐,各凭本事吃饭。能挣来,媳妇孩儿吃好点穿好点;挣不来,带着去要饭去,这也是亲亲的一房人,没啥可争的。
  金二武这么想着,就说:“分!分了都能活好;不分,劲儿也不往一块凑,活不好。”
  金守财又回头看老:“你咋说?”
  老磨磨蹭蹭的磨镰刀:“俺就是寻思,俺这模样,只俺两口子,人家也能给半个干馍馍……”人多了,可就不一定了。
  金守财:“……”家里四个儿,三个都愿意分家。那个不愿意分的,是个懒蛋,他怕分了没人给干活,还得他养家。
  刘九凤哭呀:“叫俺死路上多好啊!你们干脆把俺和你爹扔河里去算逑了。”
  金二武站起身来:“您和俺爹手里有钱,能换七亩地。有这七亩地,您活不了呀?农忙了,俺们回来帮着种、帮着收。俺们一分不要,田也不要,钱也不要,您还怕活不了呐?”
  刘九凤这才不哭了,马上道:“那啥……窝棚可不成!给搭两间土坯屋茅草房。”
  四爷便去村里,找人家打听,还真有人卖地,抽大烟的卖的急,不光卖地,还带靠着洼地的一处老院子,那院子土坯的房子破败的不成样子,但墙体都是完整的,木料再烂,暂时能用,搭上新草抹上泥,就算是能遮风挡雨了。
  水浇地两亩,旱地五亩,再带一分地的老院子带破房子。
  金守财觉得可行,七十个大洋给买下来了。家里人多,一天的功夫把院子给拾掇出来,人家那田里还种着冬小麦,明年夏天,粮食就下来了。
  逃难嘛,草皮树根都能吃,这边靠着水,捡着野菜根吃也不至于饿死人。
  桐桐带着孩子,又大着肚子,也不去帮忙,只守着草滩。草滩是湿地,湿地上野物极多!鱼、泥鳅、蛇、黄鳝,都是有的!但最多的还是野鸭子,这玩意不好逮就是了。
  她一边用芦苇编篓子,一边眼疾手快的盯着。逮住了就用石子打一只,然后放篓子里,用草盖上。这玩意是要去换钱的,谁也不可能叫看见。
  而后,家就算是分了。各家拿各家的被褥,各领着自己的媳妇孩子,过日子去吧。
  刘九凤舍不得三个孙子,拉着不叫走:“别叫我孙儿受可怜,等你们安顿好了再来接。”
  那铺盖一路走来,脏兮兮的都没法看了。但四爷还不得不拎着,俩个孩子夜里总得取暖。暂时先这么着了!
  村里有骡车去城里办事,买田的时候打过交道,这会子搭个顺风车,上城里去。
  去城里好的酒楼馆子,把野鸭子一半换成钱,一半换成小米,再加上身上的铜子,钱也就大概一个银元的价值。
  一袋子哐啷哐啷的响,可其实值个啥?
  桐桐左右看看,见金枝也睡着了,就低声跟四爷商量:“先在客栈住一晚,我出来转转……”这个时期长安肯定有日谍!明面上咱什么也干不成,暗地里我还弄不了他?
  四爷:“……”你就是把日谍的窝掏干净,那钱也不能明面上花。不还得我出去找个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差事,能掩盖你那不能拿到面上的钱财。
  桐桐轻咳一声:“……”然后上下打量他:乌漆嘛黑的,脏兮兮的,我都没看清你现在的长相,就这副尊荣,找什么差事掩盖?
  好歹洗涮干净,这要求不过分吧!
  但就只是洗涮干净,换身干净的,一时半会咱就办不到!要么,咱也在城墙根下掏个洞钻进去,过度过度?
  四爷把金叶也接怀里:“……”那还是听你的吧!先听你的。
  第825章 秋叶胜花(5)二更
  而今的长安城也不过这么大,四条大街溜达着走。走累了就坐下来歇歇,看见卖烤红薯的,忍着没买。如今这身装扮一看就是逃难来的,拿这个钱买红薯就会很奇怪。
  这样的人在路上,看见的人躲的远远的。她也知道自己啥模样,并不以为意。
  一般而言,铺面是极好的消息联络点。光顾店铺的人多了,来联络才会显得不起眼。
  她要找寻的就是这样的店铺!
  不可能自己要找,人家就正好在接头。但这样的铺子,从掌柜到伙计都比一般人警惕。桐桐在每家店门口探头探脑。
  有急匆匆的赶来撵人的,嘴里骂骂咧咧;有那好心的,指着店门口,示意外面等着,然后拿点剩下的吃的递出来,以为她是要饭的;还有些喊着没吃的,指了个方向,去那边看看去。
  这些都属于正常的反应。
  但是有两家很奇怪:一家是个照相馆,明显先是一愣,而后认真的打量,这分明就是在判断,这是真难民还是伪装成难民的人。
  另一家是书店,书店的伙计态度极好,从后厨里拿了玉米面饼子出来,告知她:“南城有人赈灾,大姐可以去看看。”
  她离开之后,这两家都派人跟着她,她继续一家一家店铺的转,一家一家的看,跟之前并无不同。
  而今长安是国党统治区,人家不用这种特工。便是有,人家有自己的办公地点和伪装身份,不会用这种方式接头。
  所以,她找出来的是一家日谍,一家来自秦北。
  跟踪的人都没发现特别,撤回去了。
  然后这天晚上,桐桐进了这家照相馆。将伙计打晕,夺走了枪,再用枪柄敲晕掌柜的,然后在里面找到了许多照片。照片尽皆是机关人员,应该是隐在机关外的楼上拍的。
  进出机关的人员,他们都拿到了照片。
  而后在顶棚上发现了电报机,以及七根金条,三封银元,以及美钞一沓子。
  将照相馆重新洗劫一遍,又找到法币两万多,铜子一匣子,里面散落着的银元大概有十七八个。
  这些钱极其散漫,像是没被整理过。
  她没拿完,取走一半的量。
  而后便是伙计和掌柜身上的零钱,同样,取走大半,留下少半。而后什么都不动,消除一切痕迹之后,将人倒挂在玻璃墙里,这么晕着,明儿中午都醒不了。
  她取了笔墨,在两人身上写上日谍,而后又在外面的墙上标明:惩处日谍,勿要惊慌。
  趁着夜里,她将电报机,将七根金条、三封银元以及一万美钞,全都搬去八路军办事处门口,远远的扔了石块砸在门上,这才转身离开了。
  电报机是秦北所缺的,钱也是!这笔钱留在自己手里,暂时也不敢用。留着干嘛?送到需要的人手里,总归是有用的。
  她现在的身份不能叫这件事跟自己扯上关系,要不然自己说不清楚。
  别人知不知道是自己给的,有什么关系?我尽心了。
  四爷带孩子住的是客栈,她没去客栈,也不好这个时间从客栈的正门进去,只能走窗户。
  凌晨两点,四爷将窗户打开,等着。
  这种破客栈晚上是不给客人煤油灯的,只是有个地方容身而已。
  两点十分,看见桐桐了。
  这里穷的贼都不光顾,四周尽皆鼾声,压根无人察觉。
  也因着这环境不隔音,两人跟上演哑剧似得。
  桐桐指了指孩子,四爷点头:挺乖。
  四爷指了指桐桐的肚子,桐桐也点头:无碍!
  然后桐桐往出拿钱,四爷借着月光看:就这?不可能呀?
  他比划了一个’八‘:你给这边送去了?
  桐桐点头,将钱规整起来:不少了。
  十四块银元,一千多个铜子,还有法币一万多。
  而今一万法币相当于两百美元呢!要知道一美元相当于二点四个银元。两百美元,这相当于四百八十个银元,数额不小了。
  那两人没打死,明早必有人报案,自然有相关人员去处理,一级一级的上报。这件事不会跟图财之人挂上勾,这种事里,对方的钱包里还有剩下的零钱,店里的钱匣子也都还有钱。丢的是大宗,这种散碎的钱不放在眼里,谁会把这个跟图财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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