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而整个视频不仅把那位【蛋黄派】怼得啥都不是,还完完整整播放了上一期视频不小心让路人入镜的全过程,通过那些未删减的原视频可知,那个路人是看到他们在拍摄后就走过来的,而且还在宋鸣和翟鹿对台词的时候拿出了几张传单,是推销东西的。
宋鸣和翟鹿一开始出于礼貌听他说完了推销话术,然后礼貌拒绝,但这个人并没有放弃,一直等在旁边,围观他们拍摄全程,还总在摄像机没关闭的时候凑过来继续推销,翟鹿忍着脾气提醒他好几遍可能会入镜,这人也清清楚楚说了入镜也没关系,他不介意,然后继续讨人嫌地推销他的东西,而且翟鹿在后期剪辑视频时为了这个推销员频繁抠图,实在太过麻烦,不小心才漏了几秒钟没有抠。
视频末尾段,翟鹿又放了几张截图,推测证明这位叫【蛋黄派】的网友从很早开始就混迹在【小鸣同学】的评论区,几乎每个视频底下都有他的评论,每一次都是从各种角度极端挑刺,只不过前几次他的评论都被埋了下去,这次的路人事件突然变成热评,才终于让人注意到他。
视频结束后,评论区不少粉丝都在@那位【蛋黄派】,纷纷冷嘲热讽,评论区顶部搜索栏也显示【蛋黄派】,但这位网友仿佛死了一样始终不现身。
李飞从评论点进去一看,这人已经是私密账号了。
第20章 “我牙疼”
南城大学,男生宿舍楼――
翟鹿在电脑前边看电影边吃零食,这时手机亮屏,弹窗里显示一条来自抖音的后台私信。
他拿起来,点进去的时候才想起前天发完作品没切号,现在这个号还是宋鸣的。
他想着应该是粉丝给宋鸣发的消息,就打算退出去,结果匆匆一瞥,刚才的私信人昵称好像是【蛋黄派】。
翟鹿把零食放下,抽张湿巾擦了擦手,重新拿起手机。
点进【蛋黄派】的私信聊天框之后,显示了一条几乎全是屏蔽词的辱骂消息。
翟鹿皱了皱眉,打过去一句【你找胎投呢】。
结果显示[由于对方的隐私设置,ta无法收到你的消息]。
翟鹿冷笑一声,放下手机准备离开宿舍。
这时宿舍门开了,宋鸣走进来。
“回来了?”翟鹿问他,“牙没事了?”
“智齿发炎,拿了点药。”宋鸣把从医务室带来的药放在自己桌子上,“元旦回去拔了。”
翟鹿想了想,关上宿舍门,拖着自己椅子到宋鸣那坐下。
“你看这个。”他把【蛋黄派】那条私信给宋鸣看。
宋鸣看完后没什么表情。
“不用管。”他对翟鹿说。
“这都不管?你跟这人认识吗?”翟鹿纳闷道,“我看他定位在高城啊,那不是你老家吗?”
“不认识,应该就是闲着没事的人。”宋鸣拉开椅子坐下,抽了本习题册出来,看起来对收到骂人私信这件事没有任何在意。
翟鹿却非常气愤:“但是这人也太恶心了,我老早就看到过他的评论,以为是傻逼,没想到真的是傻逼。”
宋鸣看他一眼:“不用管这种人,拉黑之后就忘记吧。”
翟鹿点点头,把椅子滑回去:“他真该庆幸骂的是你,要是敢凑到我眼皮子底下,非得告到平台把他身份信息披露出来,真不知道两个耳朵中间夹的什么,春天还没到就开始有春竹了……”
翟鹿在那断断续续地骂,宋鸣安静地刷着题,写完一道之后目光落向自己的手机。
……
元旦这天是周五,正好和周六日碰在一起。
宋鸣周四上午只有一节课,下了课就赶往火车站。
到了庆城,宋鸣坐上地铁,看了眼手机,发现有新消息。
【未知号码:原来你姑姑找了个小白脸啊。】
【未知号码:你是不知道,你姑姑刚才看见我的时候,手里的橘子都掉了。】
【未知号码:你就继续装不知道吧,我看你们这次还能不能走运。】
宋鸣呼吸微窒,翻了翻社交软件和通讯录,李飞和宋瑶都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
不安和愤怒渐渐从抛却到很远的隐秘角落滋长回来,而助养这些情绪的根土形成于几年前和十几年前。
宋鸣把手机握紧,一遍遍深呼吸,胸腔和眼皮一起颤抖。
周围人将要察觉到他的异样时,手机响了。
宋鸣隔了好几秒才接通电话。
“喂?宋鸣?”
电话对面有人叫他的名字,咬字很清楚,特意的,因为不经常叫他全名。
“在车上了吧,什么时候到站?”
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到了跟我说一声,今天有事接不了你。”
或许是觉得宋鸣不说话很奇怪,电话里的人顿了一下。
“宋鸣啊。”李飞担忧的声音传过来,“你没事吧,路上遇到麻烦了?”
宋鸣顿了一秒,回应那道关心自己的声音:“没事。”
他清了下嗓子,继续说:“我在地铁上了,信号有点不好。”
李飞哦了两声:“那你出了地铁跟我说,行李多不多啊,我去路口接你。”
“不多,没事。”宋鸣语气如常,“飞哥你们现在在店里吗?”
李飞笑了一下:“那不然在天上啊。”
宋鸣张了张口,想问什么,但这时地铁到站。
李飞也听到了,就说:“回店里再说吧,小心点啊。”
电话挂断,宋鸣拿下手机,自顾自嗯了一声。
……
到了菜篮子,宋鸣隔着玻璃窗看到李飞的身影。
对方似乎一直在窗边徘徊,一扭头看到他,立刻撩开厚厚的帘子走出来。
“回来了。”李飞跟以前一样,笑着和宋鸣打招呼,帮他提行李,高高兴兴地迎接他回家。
“店里还好吧?”宋鸣进店后环顾了一圈。
“好啊,生意好活也好,没什么不好的。”李飞回答着,把宋鸣的行李箱放到角落。
宋鸣看了下手机,没有新消息。
“飞哥,我姑姑呢?”宋鸣问。
李飞愣了一下,转过头看他,迟疑一秒才指了指小门的方向。
“小饭桌那呢,这会儿应该下来了,没下来你就上去找她吧。”
宋鸣点点头,过去了。
李飞有些纳闷地挠了挠脑袋。
倒不是别的,自从收留姑侄俩以来,他还真没怎么听过宋鸣叫宋瑶姑姑,也没见宋鸣主动找宋瑶的时候。
……
大概一个小时后,店里人多了起来,李飞忙着忙着就看到了姑侄俩的身影,宋鸣在他结完这次账之后替换了他的位置,宋瑶就在不远处给顾客介绍菜价。
也不知道这姑侄俩刚才都聊了些什么,宋瑶的眼睛看起来红红的。
李飞坐到收银台后面的躺椅上休息起来,一边玩手机一边回想着上午发生的事。
大概十点多那会儿,店里来了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李飞一开始没注意他有什么不对劲,直到这人在店里转了有一会儿也不买东西,李飞才开口问他想要什么。
年轻人转头打量他,那目光让李飞很不舒服。
然后这人就靠近了收银台,双手插兜盯着李飞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多大了,哪的人,店是不是自己的,一个月赚多少……
李飞回答了前两个就没再回,并在心里猜测这个人可能是找茬的,或者想坑他。
他们这个地方有很多做那种恶意举报的工作者,像是超市货架上没注意清理的过期食品,举报者费心找到后并不提醒老板,而是录视频买下,还会要小票,再拿着这几样东西去市管局举报,然后这些老板就倒霉了,而且举报者和市管局都是一伙的,如果不想接受麻烦的整改流程,就得给举报者私下打钱撤销举报,金额三百到五千不等。
李飞之前就遭过一次,但当那个人录像的时候就被他察觉到不对劲,后来发现那人想买的辣椒酱是滚到货架底下已经过期的一瓶,也是难为那人能找到。
于是今天,李飞也是想把这个年轻人直接赶走的,但那时宋瑶正在整理水果货架,听到不对劲的声音就走过来,一看到那个年轻人,手里拿着的橘子啪嗒掉到地上。
然后两人就说了一些让李飞听不太懂的对话。
刚开始宋瑶叫着年轻人的小名,似乎是熟识,但年轻人回答的声音很小,李飞听不到,只看到宋瑶没一会儿就脸色苍白,脸上的情绪也渐渐焦急、惶恐,直到年轻人又吊儿郎当地离开。
李飞问宋瑶那个人是谁,宋瑶回答得含糊其辞,李飞看她情绪不太对,也就没再追问。
……
晚上八点,宋瑶解下围裙,说回家给他们做饭,李飞让她把今天压坏的一些草莓带回去,晚上一起吃。
今天这个品种的草莓进价都要25一斤,李飞本来卖32,比隔壁街的水果店便宜了五到十块,但今天运过来的时候箱子被压了,草莓坏了五分之一,李飞无奈,又不喜涨价,只能当吃进肚里的都是赚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