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不记得他往荷包里面塞过圆形的东西,打开封口,一颗烫熟了的纸丸在里面狂跳。
那颗纸丸他前所未见,拿出来是薄薄纸皮中间抱着粉末状,散发着白鳞味和草药香。
药粉?他疑惑了一下,惊醒低呼,不好!是他使坏!
他反应过来立刻就要把那纸丸掷出去,但是已经来不及,那纸丸已经热到了最极致,嘭的一声薄薄纸皮炸开,里面的黑色粉末喷了出来。
烟幕弥漫,宿星也想起来了,北鱼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屈膝之辱,必以十倍奉还。
宿星中了很重的毒伤。
作者有话要说: 火柴人指路专栏
第15章
北鱼坐在闲榻上问:昨夜那贼人找到了吗?
跪在下面的侍卫满头大汗:陛下,已经在加紧调查中了。
北鱼哼了一下,他当然没有责怪侍卫的意思,但是他还是要做做做样子,他哼一声,侍卫就满脸惶恐,他说:竟敢在天子脚下犯罪,朕可饶不了他,朕要亲自把这恶贼揪出来!
说完他拍了一下小方桌,但是拍完之后他顿时龇牙咧嘴。
昨晚被采花贼拧了一下,他现在手臂痛得很。
幸好侍卫们都低着头,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北鱼又问:昨晚出了那样的事,你们可有及时安抚宿国的太子?
有的,侍卫忙说,臣等在昨晚事发之后便去太子房间慰问,太子已经歇下,披了斗篷起来回应,臣等转达了陛下的重视,太子便说今日回来面见陛下。
北鱼点点头,昨晚他及时跑了回来,下一秒侍卫便来查看他的安危,他装作淡然的样子把握局面,把太子和丞相都给安排到了。
既然要会见了,可对这个抽筋拔骨他的反派,北鱼还是有些好奇和犯怵,他说:据你们观察,宿国太子是个怎么样的人?
正说完,便听到清朗一声,本宫是个怎么样的人,陛下亲自了解了解不是更深刻吗?
北鱼睁大眼睛地看向宫门,见那宿国的太子一身奢贵华衣,衣料上绣满了狼的图腾,他身材精壮,高挑而不魁梧,和北鱼了解的宿国男性相差甚远。
从那骨架可以看出这太子精瘦的身体蕴含着苍劲的力量,但他宽阔的肩膀上不见真颜,而是顶着一张银色面具。
不仅如此,他双手也戴上了手套,全身上下没有露出一点点皮肤来。
北鱼好奇问:太子何以用面具示人?
那太子像是未说话,便已经笑了,而说起话来,声音温和且清朗,他说:宿国以狼为图腾,喜欢面具和神卜,王公贵族在宫中亦可蒙面,不算稀罕,本宫戴面具前来,也是想给陛下展示异国文化,以增进两国交流,这些,若是本宫亲自向陛下展示,陛下便能更明白其中含义。
北鱼耳根一热,对先前被听到自己揣测太子一事感到羞赧,又见太子背后两名武将也戴着面具,一个是遮掩额角,一个是隐藏左脸,便不觉得太子蒙面有什么了。
他笑道:是朕急于求成了。
太子彬彬有礼:陛下对本宫的热络,令本宫宾至如归。
他们宿国并不像北国那样作揖,而是将手贴在胸口上。
太子又问他:陛下号召这么多人前来,可是有政事相谈,本宫是否需要先退下。
他说着有要告退的趋势,北鱼连忙说:太子不必,只是他们在禀报昨晚窃贼一事。
采花贼听起来未免不雅,北鱼换了个称呼,说是窃贼也没有错,因为本来便是窃玉偷香。
昨晚北鱼听到宿国的太子像是停顿了一下,接着口吻比先前寒了一点说,昨晚那个盗贼找到了吗。
宿星说着,不自觉攥紧了手心,连北鱼都听出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北鱼说:太子对这事也有关注么?
是、
宿星咬牙切齿的意味更重了,他说:本宫有个表妹,本宫向来怜爱她,听见这种事不免愤怒难忍。
北鱼听了,很是开心,他一拍桌子说:朕也是如此,对这种祸害绝不姑息,朕已经打算亲自将那窃贼抓出来,将他好好惩治惩治,也给太子出出气!
宿星说:陛下要亲自出马?
北鱼说:对!
宿星说:那陛下带本宫一起吧。
北鱼说:好!
?北鱼说,太子要一起吗?
宿星说:可有不便?
北鱼立刻摇头:没有没有!
他只是没想到,狠戾阴沉的敌国太子也会为弱势群体伸张正义,这样一想,似乎对这个对头的观感好了起来。
宿星说:若是见到那窃贼,还请陛下让本宫和他独处一阵,本宫也想亲自惩戒这种淫贼。
让他生不如死!
北鱼听不到宿星心底想什么,他爽快答应:好!
这时有宫人进来禀报:陛下,凉滑草找到了,就寄生在别院外围的厢房,可要派人围堵?
不要!北鱼赶紧说,他还记恨那采花贼让他屈膝的仇恨,坚持要自己来。
他对宿星说:太子,跟朕去一趟吧,你要惩戒的淫贼,很快就要现出形来了!
宿星惊讶,跟北鱼去了。
因为宿星本来就是宿国武功数一数二的人,他们没有带其他随从。
只是宿星不解:陛下,这草植于破案有关系么?
北鱼来到别院的外围,这一排的厢房有些破旧了,甚至比不上高墙的昳丽,他正在观看地上草植分布,突然听见宿星说话,赶紧:嘘
他压低声音对宿星说:凉滑草是北国最常见的祛湿止痒的药草,那采花贼身上有痒症,一定会采摘此草去用,这草要捣碎敷用,必定要用到工具,我们只要在药草附近的厢房查询,定能揪出他的身影。
北鱼说着,很是自信地将五指收拢。
宿星见北鱼说得头头是道,仿佛已经掌控了一切,但是他仍听出了一丝不合理之处,他说:陛下,你怎么知道那淫贼有痒症?
这北鱼咋舌。
怎么说呢,因为是他下的毒手。
他支支吾吾:朕查案,必,必定要掌握一些情报的嘛。
他怕宿星追问,但宿星突然恍然大悟,并且有些敬佩的眼神,原来如此,这确实是破案关键。
因为他想起来,昨晚袭击他那小滑头,很擅长使药!
这样一来,信息就对上了。
想来那人本来就是久病成医,才会使得一手好药,把他也给算计了,他对北鱼敬佩道:陛下神算。
就这么掩饰过去,北鱼有些不好意思,正抿嘴笑着,突然眼尖:凉滑草!
他小跑过去,宿星紧随其后。
他抚摸那绿色带花的小嫩藤说:这凉滑草有人采撷过的痕迹。
宿星说:齿锯状,会不会是野猫啃噬?
北鱼说:也可能是镰刀割据。
宿星认真看了北鱼一眼,说:陛下说的也有道理。
北鱼说:进房间看看吧。
这一片因为高树太多,中间只夹了三个厢房。
北鱼屏息静气,进了第一个,左躲、右躲,还没进花厅,宿星已经站里面说:灰尘很厚,这里没人。
他看见北鱼躲在柱子后面,问:你躲那么紧干什么?
北鱼说:我,我在堤防。
堤防什么?他们相处融洽,都忘了尊称。
北鱼从柱子后面露出半张脸,打量房粱上是否藏人说:堤防对方武功高强。
他现在手臂还疼呢!
宿星嗤笑一声,你是觉得我不能保护你?
他将北鱼抓出来,走了,去下一间。
第二间依然没有收获,北鱼躲在宿星背后观看。
第三间宿星站在门口说:或许这一间也没有,淫贼采了药但没在此处居住。
北鱼说:不会的,他的痒症厉害,急于救治,就算没在这里居住,也会留下痕迹,我的判断不会出错。
他说着从宿星背后站了出来,伸手去推那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
推开的那一刻,太子将他扯了回来,小心!
北鱼撞在太子身上,太子将他带离房门正中间,北鱼紧张问:怎么了?
听太子冰凉面具下传出肃色声音:房间有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