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重播的新闻报道时,他突然心悸了一下,想起于乔走后,他给她打电话过去,想叫她把那套宝石首饰带走,毕竟她跟着他,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实在不像他对待女人的风格。
那通电话,她接得很快,他不由得还笑了一下,心想她也算是硬骨头了,但也不过如此。
电话接通,那边一片杂乱,像是在斗殴现场。池晏舟正在抽烟,连忙将香烟从嘴唇拿下,朝电话喂了好几声。可未有人回应。
忽然那头传来一声惨痛的尖叫,然后是警察大喊“抱头蹲下!”
那声惨叫,声音如此熟悉,池晏舟蓦地握紧手心。
她出事了。
那一瞬间,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是极其后悔放她回去。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给傅峥打去了电话,让他立刻去于乔家里看看是什么情况。
得知是家里被偷,人没事时,他才放了心。看着自己被烟头烫伤的掌心,觉得像一场笑话。
既然是她自己选择的分开,他也不想再管闲事。于是,他听冯老师的回了家,还让陈佳佳住进了望京的公寓。
女人如云,没有谁是特别的。
直到今晚看新闻时,熟悉的地点再一次展现在他眼前,池晏舟猛然发现,于乔这个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他真有点舍不得。
可刚到她家门口,便看见门外有一精瘦男子,鬼鬼祟祟地趴在门上,屋内一声惊叫。
池晏舟心砰地一跳,三两步冲上去,怒声呵斥“你在做什么?!”
男子不料有人发现,反应迅速,身形一窜,就要往楼下跑。擦身而过之时,池晏舟闪身拦住,一记扫堂腿向他的方向踢过去。男子硬受了一脚,发出一声闷哼。
两人对峙,男人从兜里拿出折叠刀,满脸戒备。
先前他和同伙来偷过这家,收获颇丰,尤其是内衣的款式,还有上面好闻的香,他爱不释手。夜里捧在脸上,深深地吸一口,整个灵魂都释放出来。
这次他已提前踩过点,知道屋里的女人是独居,他跟了一路。眼前这个人应该只是路过的。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过来!”
很久没听到她的声音,此刻竟真切地从声音里听出一丝恐惧的颤抖。一股莫名的火气涌上心头,池晏舟盯着歹徒,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戾气。
“这贱女人!老子等会儿再来收拾你!”歹徒骂道,但头也没回,双手举着折叠刀向池晏舟比划几下,一字一句道:“你是谁?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不客气了。”
池晏舟的眼光越过男人,落在门锁上,一根铁丝正插在锁眼里。过道的冷光印着他漆黑的眼眸,连眼神都犀利很多。
池晏舟冷冷抬眸,掩盖住眼底的怒意,装出一副畏惧的模样,说:“别动手,我是楼上的住户。”
边说,边默默移动脚步,歹徒盯着他的动作,不由得转了方向,后背完完全全地对准了门。
“不然你让我过一下,我就当没看见。”池晏舟说,指了指楼上:“喏,我就住上面这一家。”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男人自然地往上一瞧。
正当此刻,电光火石之间,门咔嚓一声响。
池晏舟喊:“不要开门!”
男人猛地回头。
于乔拎着一把椅子大力往他肩上一砸。
池晏舟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抽上去,抓住男人的手臂,大力一卸,毫无征兆地对着他的腹部连踹。
男人躲闪不及,手上刺痛,身体往外一偏,猛地往墙壁撞去。趁这空隙,往楼梯下一滚,连滚带爬跑了下去。
看着他落逃的背影,于乔如释重负,才感觉到腿上发软,整个身体贴在墙上,滑了下去。
她今晚的确被吓到了,脸色发白,额头上都是细密的冷汗。
池晏舟蹲下,双手环住她的身体,忍不住责怪道:“不是叫你别开门吗?逞什么能,吓着了吧。”说着,安抚地轻拍着她的背。
刚才于乔听见他的声音,又大着胆子往猫眼外面望,看见歹徒掏出了刀,顿时心都紧了。
“人家有刀,要是不小心伤到你了怎么办,我能不开门吗。”于乔说,想起来就一阵后怕。
池晏舟心中一暖,脸上便笑:“这么担心我啊?”
于乔瞪他一眼,想起两个人都已经分手了,鼻子一阵发酸,把脸转到旁边去,不看他。
池晏舟又去抱她:“担心我就说啊,我又不笑话你。”
于乔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扶着墙壁站起来,正准备下逐客令,却瞥见他的手背有一道红。
“你受伤了?”她的声音发紧,拖过他的手腕翻看着。
池晏舟斜靠在她身边的墙壁上,扭过头去看她,眸色温柔至极。看着她焦急的神色,他突然就不想逗她了。
“乔乔,想我吗?”他看着她,认真地问。
翻看他手背的动作一滞,于乔垂眸,装作没听见一样,不搭理他这茬:“还有哪里受伤没?要不要去医院?”
池晏舟抓住她的手,握着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说:“还有这儿也受伤了,去医院有用吗?”
西装外套的面料不薄,更何况跨越了一千多公里,已经沾染上了深秋的寒意。除了冷,隔着并不能摸出什么,于乔却觉得手心被烫了一下,还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地猛跳了一声。
她缩回手,但被他死死捏住,重重地按压着。
于乔都要心软了,好不容易才正色道:“你自己去医院吧,开点药涂就好。”
池晏舟静了半晌,叹了口气,说:“我们乔乔真是狠心,哎哟,心脏好痛。”
可是他真的有心吗?
于乔不确定,但他吊儿郎当的神情中,偏偏又从眼神里流出一丝若隐若无的真切。
若是做戏,那也太真了。于乔甚至有些怨恨他,为什么要来招惹自己。
她不接他的话,但手却没有再动。目光落在他手上,她想起初见那次,他邀请她坐车下山,他递过来一条手帕。他的手很好看,修长匀称,连手背上青色的经络都让她喜欢。
而此时,他手背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伴随着殷红的、慢慢冒出的血珠,像藤蔓一般,顺着他的手背钻进于乔潮湿的心里。
她自己当然看不见,此刻她的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柔情,就像是用酒精去清洗伤口,看似涓涓细流,却是痛苦的。
挣扎良久,她终于败下阵来。
“我给你消下毒吧。”她抬眸。
墙壁死白色,她的脸色也是白的,可是那一双眼睛里却藏了一汪清潭,照见的全是他的影子。
池晏舟拔出门锁上的铁丝,正准备跟她进屋。却不料她先一步进去,防贼似的,砰地关上了门。
第22章 鬼话 他死在你批的那块工地里
“于乔!”
池晏舟碰了一鼻子灰, 气得砸了一下门。
他这么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又是受伤又是装可怜,她竟然耍他。
实在想骂人, 但他又忍住了。
毕竟大半夜的,扰邻就不好了。
于乔后背抵在门上,心有余悸, 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要是真放他进来, 又要同处一室, 想想就难熬。
她喘了一口气,对着门外道:“你自己去医院!”
“不去。”
“爱去不去!我睡觉去了!”
他们曾在这里渡过如胶似漆的夜,屋里的一切都有回忆。她以为自己只是有些虚荣,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便利,可是不知不觉间, 她介意的事情却越来越多。
她好像爱上他了。
这是可怕的。
怀璧其罪。
他就如那块宝玉,她曾被照亮过, 也曾被宝玉的光芒伤了眼睛。
但她能怪他怨他吗?
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阶层的人。豪车美酒佳肴钞票地位权势, 这些她一辈子挣破脑袋也够不上的冰山一角,只是他与生俱来, 唾手可得的。
她在意得要命的事情,对他而言, 根本微不足道。
这不能怪他。
反倒是她应该适可而止。
于乔缓缓坐在地上, 抱紧双腿,把头埋在膝盖上,眼前一片无尽的黑。
那一晚,她听见池晏舟走了。她靠着冷硬的防盗门,清醒了一整夜。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她便出门准备去派出所报案。
山城宁静的清晨, 晨曦从楼房后面透过来,有小孩在奔跑,一边拍着手唱童谣:
城门城门几丈高/三十六丈高/骑白马,坐花轿/城门底下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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