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破碎 第95节
她没再挣扎着想起身,反倒抬手捧住赵成溪的下巴,托起他的脸,他双颊醉红,眼圈都透出一股淡淡的粉色,浓长睫毛半垂,薄红双唇微张着。
整张脸带着股勾人的破碎感。
郁青娩嘴角弯着,心脏不受控怦怦快跳起来,她带着笑音,笃定地说你喝醉了。
赵成溪闻言抬起眼皮,那双桃花眼水润朦胧,勾人不自知的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哦”了声,有点苦恼,又有点看自己热闹地说:“那怎么办啊宝贝。”
还是头次见他明显醉态,不耍酒疯,反而有点可爱。
她扭身,探臂将桌上的橙汁端过来,用杯口轻碰了碰他唇,笑着说:“先把橙汁喝了,解解酒。”
他又“哦”一声,张开嘴,顺着她抬杯动作将杯内橙汁一饮而尽。
郁青娩抬手擦了擦他唇边水渍,“酸吗?”
赵成溪抬眸看她一眼,下一秒抬手扣住她后颈,将人压低几分,含着她唇咬了一口,趁机勾住她的舌尖用力亲了起来。
在气喘吁吁之际,他退开,弯着眼笑,不答反问,“酸吗宝贝?”
郁青娩脸颊也热了起来,害羞又好气,抬手锤了他手臂一下,“你是不是在装醉啊!”
哪有这么会套路的醉鬼啊!
赵成溪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脸颊埋在她脖颈间,鼻梁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声音微闷地说:“我真的喝醉了啊宝贝。”
郁青娩半信半疑地哼一声,抿了抿唇,决心不跟喝酒的人计较。
因着路珈放话让两人一起睡,她卧室里那张偏窄的单人床只能肩负重任地承起两个人的体重,四肢交缠,紧紧裹在松软棉被里。
次日醒来,小小卧室昏昏暗暗,赵成溪抬了抬头,瞥见窗帘缝隙透出一缕明光,接着挪开视线,在昏暗里将房间巡视了一圈。
他转过头去看还在睡觉的郁青娩。
她背对着他,细瘦薄颈微弯着,头发凌乱铺着,两只手臂搭在他被枕着的手臂上,细指微勾着他的手指。
看着此情此景,他蓦地笑了声,短促,带着气音。
昨晚不至于大醉,记忆还清晰。
情不自禁地凑过去亲那截白玉似的薄颈,还隐隐带着短笑,高挺鼻梁乱蹭着,很闹腾。
郁青娩被赵成溪闹得拧了拧眉,睫毛颤了颤便掀开一点眼皮,慢慢转过身子,困倦地往他怀里钻。
思绪迟缓,声音低哑地真诚问了一句。
“酒还没醒吗?”
闻言,赵成溪笑出了声,笑声清朗,胸腔都震颤几下,低头去亲她露在外面的耳朵,“睡懵了吧宝贝,肯定醒了,怎么听着怨气好重啊。”
这下,她当真怨气好重地睁开眼睛,眼皮很白很薄,瞧着很脆弱。
嗓音微哑地训人。
“你怎么醒着醉着都这么缠人啊!我好困啊!我要睡觉!”
昨晚洗完澡,躺到床上,他仍旧不消停,裸着上半身,只松垮挂着一条丝绸睡裤,抱着人又亲又咬,贴着耳朵说开心,像是使劲浑身解数,要勾引人的妖精。
闹到后半夜才消停,害人严重缺觉!
赵成溪嘴角勾着笑,水润眼睛也扬着,却故意叹一声,语气低落下来,“叔叔好不容易松口了,怎么女朋友开始烦我了。”
郁青娩闻言哭笑不得,又好气,倏地睁开眼,抬手捏住他笑着的双颊,使劲掐了掐,“你真的好烦啊!知道我心软,每次都故意卖惨!”
他以此为荣,傲娇地笑了声,低头去亲她脸,“我也喜欢你。”
她唇角下意识勾了勾,鼓鼓脸,故意凶他,“答非所问,我才没有跟你告白!”
赵成溪手臂撑着床,笑着点头,手指刮着她脸颊说我知道啊,但我想跟你告白啊。
他凑近,亲她,鼻梁蹭着她脸颊。
乐此不疲地说喜欢你。
但在他眼里,她每一次心软,都是一次告白。
因为爱他,所以永远心软。
郁青娩被亲得泛痒,笑出一身薄汗,抬手捂住他唇,转移话题地问:“你跟爸爸昨晚聊什么了?怎么突然之间那么好啦?”
赵成溪顺势亲了下她掌心,握住她手挽拉开,“想知道啊?”
她点点头,说想。
他得意勾唇,懒懒地挑了下眉,“那你亲我一下。”
第71章 青溪
郁青娩捺不住心里好奇, 抿着唇,犹豫了会儿,还是撑起身子, 扬脸在赵成溪唇上亲了一下。
接着她重新窝回他怀里,睁着黑瞳看他,意思是你可以说了。
赵成溪垂下眼,手指在她泛白唇瓣上摩挲了几下, 淡哼一声,不太满意的:“宝贝, 这亲的太敷衍了吧。”
听到这话,郁青娩也不满意了,很硬气瞪他一眼,“那我不要听了。”
随即,赵成溪折低颈,立挺鼻梁在她颈侧皮肤上轻蹭, 低笑了一声,张嘴在她耳垂上咬了下, “真不想听?嗯?真不听了?”
热息扑在脖颈上, 郁青娩痒得边笑边向一侧躲去,却又被扣着后颈搂回来,她束手无策, 只得投降,“好痒啊,我听, 听还不行吗。”
说完还扬起颈, 又在他唇上亲了几下。
赵成溪抬了抬唇角,手撑着脸, 垂眸看着人,另一只手环着人,长指很轻地刮着她耳廓,卖关子似的说其实也没说什么。
“我只不过是讲了讲那些花边新闻。”
他勾着唇凑近,凑在她耳边笑了声,这才低着嗓音说:“最后我跟叔叔说,我跟你都是……”
话没讲完,点到为止,但她听懂了。
郁青娩脸颊忽地生起热意,半垂下的睫毛轻颤着,她咬了咬唇,抬手将人推开,动作稍显慌乱地下床,又急又羞道,“赵成溪,你、你又到处乱讲话!”
哪有头次见家长就讲这种事情的!
赵成溪没抬手拦人,反倒顺着她的力道倒下,斜靠在床头上,目光落在那抹纤瘦身影上,心情极好地勾着唇,“这怎么是乱讲话,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吗。”
郁青娩双颊烧红地转过身,羞愤地望着他,手臂垂在两侧,细指紧攥。
但也只憋出一句你不要讲话了!
虽然被他的话闹得脸红,但她仍半信半疑,不太相信他真的会讲后半句,也不相信三两句话就能叫郁政鸿松口。
这股疑惑在瞧见他们两人和谐气氛时达到顶峰。
于是,郁青娩便趁两人在客厅喝茶时,去卧室问正在封红包的路珈,瞧见女儿进来,她笑着打趣道:“迫不及待来讨红包了?”
郁青娩闻言笑了笑,挨着她坐在床边,“才没有呢妈妈,我都多大了,我给你和爸爸发红包才是。”
路珈将第二个红包封好,“你不管多大,在妈妈眼里都是孩子,永远都是能收红包的年纪。”
听到这话,郁青娩心脏泛软,嘴角下意识扬高,抬手挽住路珈手臂,靠在她肩膀上,柔声叫了一声妈妈。
路珈拍了拍她脑袋,笑她这么大了还撒娇。
“说吧,进来找妈妈什么事?”
心思被戳破,郁青娩瞬时坐直了些身子,想到赵成溪的话,又有些不好意思,她抿了抿唇,音量低下去,“妈妈,你知道阿溪跟爸爸说了什么才让他改变态度的吗?”
闻言,路珈微讶,略疑惑地问,“小赵没跟你说过?”
看妈妈这反应,郁青娩唇线抿平几分,莫名有些紧张,更在笃定不是因为那番不着调的话。
她摇了摇头,“没有。”
路珈叹了声,欣慰又好笑的:“这孩子也真是的。”
今早听郁政鸿说起这事,她震惊不已,没曾想小赵能做到这份上。
对赵成溪,郁政鸿更多的是不放心,男人的劣根性,他一清二楚,所以对动动嘴能说的承诺,他半字不信,更何况是赵成溪这样的公子哥。
而赵成溪也深知这点。
“叔叔,承诺说得再漂亮也是空话,能落到实处的只有金钱,虽然俗气,但也是最实际的。”
他边说着边打开手机里的文件,递给郁政鸿,“怀渡的股份我没权决定,但我名下的公司,还有新办的画廊,股份都已经尽数转到了青娩名下。”
接着又打开另一份文件,是一意外保险,数额很大。
受益人是郁青娩。
“叔叔,这是我的诚意,也是给青娩的保证。”
听完,郁青娩沉默良久,更始料未及,搁在膝上的手指紧攥进掌心,喉咙涌起一股酸哽,她张了张唇,声音泛着虚,“……他怎么都不告诉我。”
路珈抬手拥住郁青娩,手在她肩上轻拍着,“他不想你有压力。”
“娩娩,经过当初那一遭,我跟你爸对钱财看淡了,比起大富大贵,我们更希望你能安稳幸福,小赵愿意做这些,也让我跟你爸看到了他的态度,不管你怎么决定,爸妈都支持。”
郁青娩眼圈也热起来,半垂下眼皮,咽了咽喉咙,压下哽咽,才抬眼看向路珈,“妈妈,你可以帮我叫他进来吗?”
她现在情绪有些不受控,动一下就想哭。
路珈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接着便起身出门。
没多会儿,卧室门再次被推开,赵成溪唇角勾着笑从外面走进来,随手将房门关上,抬眼便对上郁青娩那双浮着水汽的眼睛。
他立时蹙了下眉心,声线紧了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边说着边走过去,将人搂进怀里,手在她后背轻拍着哄。
郁青娩脸颊往他颈窝里埋了埋,眼角不自禁溢出眼泪,声音哽咽,闷闷出声,“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之前办画廊时,他拿回一沓厚厚文件,她只瞧了眼最上面的文件,便拎着笔一一都签了,股份赠予的文件约是混在其中了。
在那时,她给了他最大的信任,他也回馈了最大的信任。
闻言,赵成溪有一瞬怔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抬手捏了捏她后颈,笑腔道,“我还以为多大事呢,这又不是大事,有什么好讲的。”
他对她的喜欢无法标价,更无法量化,自然也没有大肆宣扬的必要。
郁青娩抬起脸,扬颈看着他,眼眶和鼻尖都泛着粉晕,手指拽着他腰侧布料,讲话时还带着鼻音,“这怎么不是大事啊,股份的事不大吗,还有那份保险,你就那么放心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