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破碎 第74节
像是抱住了美梦那般。
鼻音哽咽的。
“你让我觉得,我这么多年的坚持有了意义。”
办画展,开画廊或许是大多数美术生的梦想,她也难免落俗,悸动于画能面世的可能。
那些曾经的遥不可及,都变成了此刻的触手可及。
而门内更是别有洞天。
抛开在一众画廊里拔得头筹的美学设计。
他竟还安排了专门打理画廊的经理。
迎客和护画,两位,各司其职。
郁青娩拽拽赵成溪手指,低声说:“我又不出名,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
她又不是闻名于世的名家,哪至于这么大阵仗,还专门请了两位经理。
他闻声挑眉,反手捏了捏她掌心,“夸张吗,这已经是尽力低调了。”
“……?”
就在她要试图劝阻时,一旁察言观色的女经理走过来。
“郁小姐您太自谦了,您的画很有灵气和个人风格,我相信不需多时,赵先生就要调人过来帮忙了。”
郁青娩受宠若惊地笑了笑。
她晓得这位经理讲的话不假,但自然也明白这话有几成恭维赵成溪的意思。
赵成溪抬了下眉骨,垂眸看着郁青娩,顾及她面薄,压低声音说:“不相信我的眼光吗宝贝,我可从没看走眼过。”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哪里是不相信他的眼光,是她明白自己的水平和分量。
但话已经递到这份上,只好无奈地点点头,“我相信。”
闻言,赵成溪满意地抬手捏了捏她后颈,瞬时圈住,搂着人往里走,“走吧老板,进去看看。”
郁青娩抬眸瞧他,自以为隐蔽地戳了下他侧腰,压低声音,“谁是你老板啊!”
他无辜眨眼,有理有据的:“你就是我老板啊宝贝。”
“画廊靠你出画,私下听你的,怎么不是我老板?”
郁青娩闻言双颊热了热,目光朝女经理那边移去几分,细指捏住他针织衬衫下摆拽了下,语气羞窘,“你别乱讲话,还有人在呢。”
见状,女经理很识时务的,“赵先生,您带郁小姐进去逛,我就不打扰了,有事您叫我。”
说完便垂眸笑着离开,给两人留出空间。
赵成溪揽着郁青娩后颈的手臂朝下一落,贴着细腰,用力一掴,将人拽进怀里搂着,垂低颈,抵着她秀气鼻尖,低音笑腔的:“现在只有我们了,可以乱讲了。”
他挑了下眉,“有有老板,晚上在厨房?”
这话叫郁青娩脸颊瞬时红透,耳根也红彤彤的,像枝头两朵红梅。
她垂着长睫,眼神闪躲乱晃。
羞臊难耐地抬手将画拍到他怀里,佯装听不懂。
“我晚上要在外面吃饭!”
赵成溪笑着抬手握住画轴,展开另一只手勾着她后颈,拥着人往里走,“好啊,吃什么?法餐还是意大利菜?”
郁青娩故意跟他对着干,拿出杀手锏,“吃炸皮蛋!”
“……”
赵成溪脸色突变,浓眉皱紧,接着软塌塌靠在她肩膀上,下巴抵在她肩窝,垂着眼皮,语气都委屈起来,“饶了我吧宝贝。”
郁青娩压着唇角,努力忍住笑意,故意叹一声,也跟着委屈起语气。
将他之前的绿茶劲儿学了个十足十。
“原来感情真的会变淡啊,在一起了就不愿意陪我吃了,你们男人都这么实际吗?”
第58章 青溪
赵成溪勾唇一笑, 接着低了低颈,立挺鼻骨在她肩颈线上蹭了蹭,笑得声音都带着颤音, “好不跟我学一点是吧?”
他笑舒一口气,直起身,抬手捏捏她脸颊,“全天下情侣感情淡了, 也轮不到我们家有有,这么漂亮一宝贝, 谁舍得不喜欢?”
生怕显话薄不可信,接着舍身取义般,“不就是炸皮蛋吗?等会儿就去吃。”
郁青娩嘴角笑意憋不住,不自禁翘起一点点得逞的细小弧度。
她抿了抿唇,努力压下嘴角弧度,仰起细颈, 故作平静地看他一眼,立场依旧坚定, “但我不陪你在厨房。”
赵成溪一反常态地爽快应下, 主动让出领土,“好啊,不在厨房。”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答应太顺利, 反倒叫人觉得蹊跷。
郁青娩细眉拧了拧,举一反三,很严谨地说:“不止今晚, 以后也不在厨房!”
听到这话, 赵成溪不禁轻笑出声,微低了低头, 微垂了垂眼皮,桃花眼尾弯着弧度,没想到他家有有现在机灵多了,不好忽悠了。
他曲起长指,指骨在她下巴上刮了刮,“都听你的。”
虽然仍觉不对劲,但郁青娩一时也没探究出缘由,只是狐疑地瞧了他两眼。
随即翘了翘下巴,很傲娇的,“这还差不多。”
“现在可以请郁小姐亲手把画给挂上了吗?”
赵成溪边说着边抬起手臂,朝她递过掌心,连上半身都微躬几分,配今日的针织衬衫和黑裤,瞧着倒真像一美人绅士。
只可惜是位披着美人皮相的假绅士。
郁青娩忍俊不禁,嘴角弯着笑意,抬手将指尖落在他掌心,像一只高贵扬颈的玛丽猫,“那好吧,给你个面子吧。”
赵成溪唇角抬着笑,笼紧她细指,很配合的,“多谢郁小姐赏光。”
越过光影丝绸画布互动区,是三立画屏隔开的三个空间,对应三个主题:岁朝,丹青,余玉。
每一副都是她亲手画的,挂在家里看过无数次的,可如今挂在画廊再看,仿若摇身一变换了身份,内心莫名有种充盈满足感。
郁青娩指尖抚过画屏一侧的两字,书自松雪道人,清俊中透着圆润舒展。
她看向赵成溪,“主题名字是你想的吗?”
赵成溪点头,颇有些得意,“那当然。”
“岁朝清供,丹青不渝。”
郁青娩看着第三立画屏上的“余玉”二字,略微不解的,“第三个为什么是留白呢?”
赵成溪走过去,抬起手臂环在她腰间,侧脸低颈,笑腔随口一说:“还能为什么,你习惯留白三分,画廊随主呗。”
她好笑地拍他一下,“我认真问你呢!”
他握住她手,在细指上亲了好几下,“行,那我认真点。”
“这画廊确实随主,最后这一区是特意空出来的,等有有亲手挂满。”
郁青娩仰着脸,笑意盈润地看着他,“你要陪我一起。”
闻言,赵成溪勾唇,“那当然。”
下一秒,她在他臂间转了个身,目光澄净又认真,嗓音含笑地说:“阿溪,谢谢你。”
他抬两指在她额面上很轻地弹了一下,“这有什么好谢的。”
郁青娩下意识抬手捂了捂,语气很霸道的,“就要谢。”
大到整体风格,小到画屏主题,每一处细节都恰好踩中她的喜好,这些除了赵成溪,她从没跟任何人讲过。
赵成溪乐了,“行,那我可得好好想谢礼。”
接着抬臂勾着她脖颈,将人转了个人,“你现在需要想的是画挂哪边。”
郁青娩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最右边的墙面上,抬臂指了下最右端,“就挂最边上吧。”
赵成溪笑着应好。
为了方便挂画,画廊备着工具,他走到一侧,打开隐藏柜门,从里面拿出工具箱,踩梯将钩绳安到挂画轨道上。
他从梯子上跳下,下巴朝墙面抬了下,“来吧宝贝。”
郁青娩扶着他的手臂,踩几层梯子站高,指尖捏着画轴上端的细绳子挂在钩子上,接着双手捏着低端画轴的两端,一寸一寸展开。
粉绿横生的碧桃图完整呈现。
她侧颈,垂下眼睫,看着扶着她腰的男人,“好看吗?”
赵成溪仰着脸,薄唇笑意更盛,笑腔说着好看
接着一挑眉,一句情话信手拈来。
“但是没有我怀里的好看。”
边说着边手臂收力将人从扶梯上直直抱了下来。
他双手捧着她细颈,手指摩挲着她双颊,嗓音含笑低磁,“别人来欣赏画,我只欣赏画家。”
郁青娩闻言眉眼带笑,眼下弯出两条细细好看的卧蚕,抬起细臂环住他腰,朝前迈了两小步,仰着细颈看他,“那你可以当画家的模特吗?”
听到这话,赵成溪眉骨下意识抬了下,嗓音隐隐含着笑意。
指尖在她脸颊划弄几下,“我们有有现在这是打算拓宽画路了?”
除了纹身小像,她从不画人物,一心沉醉花鸟山水。
能称得上人物的,大概是毛笔下勾勒出的那一点营造氛围的模糊身影。
郁青娩点头笑着说是啊,接着俏皮挑了挑细眉,眉眼弯弯的:“但是这条画路里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