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萧鸣玉一愣。
  这些年,他身边女子来来往往,不计其数,但是他总是会盯着她们,在欢好之后饮下避子的汤药。
  花怜莺也一直都在喝,她怎么会怀孕?
  “真的吗?我真的有了王爷的孩子?”
  花怜莺满目幸福地望向萧鸣玉,“王爷,您听见了吗?我有了您的孩子!”
  萧鸣玉的目光却有些冷意,“你没喝药?”
  花怜莺委屈,“怎么会?每次不都是王爷盯着我喝的吗?兴许……兴许是上苍怜惜,想要我为王爷生下一个孩子呢。”
  萧鸣玉不言,目光汇聚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
  他并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他觉得,还没有入主东宫,太早生孩子不合适,他有时候也觉得,这世上有资格和他生孩子的只有那一个女子。
  “王爷!咱们该走了!”乌坠等不及了催促。
  花怜莺抚着小腹,怯生生地望向萧鸣玉,“王爷,您还是要走吗?”
  乌坠正要开口,萧鸣玉忽然开口,“你去就行了。”
  乌坠一怔,“这……”
  这是不是太离谱了!
  南姑娘在替你擦屁股,你怎么好意思在这儿陪女人?
  “她本事大,照理来说不会出什么事,”萧鸣玉道,“你去接她。她不是一直想休息吗?告诉她,这个任务结束之后,本王准许她休息。”
  第45章 他要她亲口回答
  南雪音被押回大理寺狱中。
  “咱们大理寺狱,虽说是没有其他监牢那么多的审讯,可也不是一样刑具都没有!周率,这事你是知情的!你最好赶紧交代了,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你杀了重犯,否则,可别怪弟兄们不客气!”
  南雪音沉下呼吸。
  她必须咬死了自己就是周率,不能透露出任何消息。
  他们为了审问出想要的消息,虽说会严刑拷问,但是不至于直接杀了她。
  因此,她就在这儿,等待萧鸣玉的到来。
  他是端王,若是能及时赶到,以王爷的身份引起一定的骚动,她就可以找一个间隙逃出去。
  “哼,不说?”
  狱吏头儿冷笑一声,“来!把那些刑具都抬上来!咱们一样、一样地试!”
  -
  另一边。
  束遇是在宝慈宫外找到萧攸澜的,他长久地跪在宫门之外,对于宫人们的频繁注目毫不在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脊背挺得很直,如同夜色之下巍然而立的玉质塑像。
  “这是怎么回事?”束遇皱着眉头去问飞鸿。
  飞鸿不敢在萧攸澜跟前说,拽着束遇往边上走了一段路,才压低声音道:“殿下找了太后娘娘,说要见豆蔻,太后娘娘说她根本不知道豆蔻在哪里。殿下不相信,说他已经知道了太后娘娘要为他挑选太子妃的事儿,豆蔻失踪多半与此有关。殿下看娘娘不松口,又去找了皇帝陛下。”
  “怎么样?”
  “可是陛下也不知道豆蔻去哪里了啊!”
  束遇一愣,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陛下听说,殿下为了寻找一个宫女居然连早朝都没有去上,还跑去质问太后娘娘,一下动了怒,责罚太子殿下跪在宝慈宫前,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起来。殿下说,他可以跪,但是跪完之后,请陛下与太后一定要把豆蔻姑娘还给他。”说到最后,飞鸿长长地叹了口气。
  束遇咋舌,“咱们太子殿下真是深情啊……”
  飞鸿望向太子的身影,满目怅然,“只希望陛下与太后真能把豆蔻姑娘还回来吧,否则,我怀疑殿下真的会在这儿跪到死——你都不知道,自从跪下之后,殿下一下都没有动过,也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宝慈宫中,秋桐嬷嬷走了出来。
  萧攸澜似有所感,缓慢地抬起头,等待着太后松口。
  秋桐面有不忍,“太子殿下,您在这儿跪着,伤的却是太后娘娘的心啊!您还是请起来吧,豆蔻姑娘,真不是太后娘娘藏起来的。”
  萧攸澜的眸光黯淡下去,却也没有挪动一下。
  秋桐无奈极了,“殿下,您想一想,太后娘娘为何要藏豆蔻呢?她一向是喜欢豆蔻这丫头的呀!”
  萧攸澜不为所动。
  “看来,如果不是豆蔻回来了,殿下是绝对不会起身的。”飞鸿感慨。
  “可是大理寺狱那边出了大事,我得禀报殿下啊。”束遇为难。
  飞鸿想也不想,道:“你快禀报吧!要是天大的事儿,能转移殿下的注意力也好,他去忙别的事,也就不会继续在这儿跪着了。”
  束遇一琢磨,也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大步走上前去,道:“殿下,前几日刚押进奉都的王庸,近日关押在大理寺狱中,今日被一个狱吏给杀了。”
  萧攸澜眼皮都没掀一下。
  “说来也是好笑,”束遇像是想哄一哄太子开心,“那个狱吏杀了人,却想逃脱罪责,居然用女人的声音喊我束大人。我当时就指责了他,太不坚定了!”
  他又小声嘟哝:“不过,他那个女人的声音,倒是挺像豆蔻的呢。”
  听到那个名字,萧攸澜倏然侧目,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见他有反应,束遇蹲了下来,继续道:“说起来,这个王庸就是端王养来敛财的一条狗,我估计这回王庸的死,跟端王脱不了干系。”
  说着,束遇突发奇想,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哎,殿下,你还记不记得?魏詹事讲过端王身边养了个神秘杀手,据说很擅长易容术,男女都可以假装,你说,那个狱吏,有没有可能就是那杀手假装的?”
  萧攸澜心中某处松动了一下。
  “不过这事也说不准……”束遇很快打消了自己的猜想,看见萧攸澜忽然站起身来,不由一惊,“殿下?”
  萧攸澜却已大步离开,“去大理寺狱!”
  其实他一直都在思索整件事。
  如果真的是父皇或是祖母太后把豆蔻藏起来,这件事不可能做得这样滴水不漏,何况,他们要为他挑选合适的太子妃,一定会让豆蔻留在他身边稳住他,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突然就动手藏人?
  豆蔻是凭空消失的,在今天早上之前,没有任何人察觉出她的行踪。
  萧攸澜不受控制地想起她的那双眼睛,她筋骨分明而有力的手臂线条,以及她在紫微大街为他挡下的驴车。
  她的身上总是杂糅着两种特质,一边是风情、狡黠,像毛发光滑漂亮的小狐狸,一边又是清冷、凛冽,好似破开风雪利落刺来的长剑。
  一个萧攸澜不想承认,却又总是盘桓在脑中的猜想是:她或许真的是萧鸣玉派过来,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
  她突然消失,是因为王庸被抓,萧鸣玉担心咬出自己,因此另派她去狱中杀人。
  可是刚才束遇说,杀人者并没有逃走,还喊他“束大人”。
  萧鸣玉没有接应她吗?
  她是想要回到东宫他的身边吗?
  ……
  许多的疑问,他没办法自问自答。
  他必须尽快赶到大理寺狱,见到她。
  他要她亲口回答。
  第46章 吻上她的嘴唇
  “哗啦!”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南雪音猛地惊醒过来。
  她下意识地挣扎,然而脖子、四肢都被沉重铁链紧紧绑着,随着她的动作,粗砺的铁器摩擦过她的肌肤,钻心的疼。
  更疼的是后背和前胸,各种各样的伤势交错遍布,一片血肉模糊。
  她仍在大理寺狱中,一个狭小逼仄的牢房,这儿无处不充斥着她身上散发的浓郁血腥味。
  “怪不得敢来杀人,原来有这么特别的体质,受了伤愈合得这么快!可即便如此,你也扛不住咱们大理寺狱的酷刑!”狱吏头儿冷笑连连。
  南雪音左右小腿,铁鞭和铁箭留下的伤早已经痊愈,皮肤间看不出任何痕迹。
  但是正如汉子所言,酷刑过于漫长,她的伤势才刚愈合,却又再度受损开裂,长此以往,再特殊的体质也快要扛不过去,南雪音可以感觉到愈合的速度越来越慢。
  这是她第二次疼得昏迷过去,又被冷水泼醒。
  现在,因为伤得实在太重,她的身体已经不再自行愈合。
  “从头到尾,半个字都没说,这周率倒是条汉子!”方脸汉子禁不住发出感慨。
  虽然南雪音的人皮面具破损了,但到处都是伤口和血渍,所以他们并未怀疑她的真实身份,依旧只当她是周率。
  狱吏头儿冷哼,“你当铁骨铮铮是好事儿?”
  他恶声恶气道:“该动的刑都动了,还是一句话不肯说,是硬骨头,可这也太硬了。既然问不出来,那也没什么可问的了,直接杀了吧!”
  说话声音落在南雪音的耳边,忽近忽远,刚才她的耳朵被鞭子抽到,流了血,听得不是那么清楚,不过他将“杀了”两个字咬得很重,她听清了。
  啊,所以是她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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