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皇上,上朝的时辰到了,文武百官都在殿门口等着呢!”德胜公公提醒道。
皇帝揉着太阳穴,正闭目养神脑补一出大戏——爱子之心的北良王,痴儿的儿子,风情万种的男儿媳妇。
“哎!天下人皆苦,真是各有各的苦,个中滋味一言难尽。”
“皇上,柳尚书说您的儿媳妇。”
“朕的儿媳妇?”皇帝惊恐的睁开眼睛道:“朕的儿媳妇是北良王?
周氏何德何能当北良王?靠什么当北良王?
靠做梦还是打马吊当北良王?”
柳尚书:“!!!”他默默地跪了回去。
“启禀皇上,北良王柳向阳在临死之前把北良的王位,传给了柳家嫡女柳眠眠。”
柳眠眠?
是他认识的柳眠眠吗?
是他女儿柳眠眠吗?
老皇帝听闻此言,眉头紧锁,眼中的惊愕一时半会儿难以消散:“柳向阳…
姓柳名向阳?果然是云城先生的种。
云城先生真是算无遗策啊!真是雄韬伟略、真是身强体壮、真是干…的好啊!”
柳尚书低垂着头他老脸一红道:“启禀皇上,北良的那几个皇子皆是养子。”
“柳老七没有儿子也真是悲惨…呵呵!”老皇帝嘴角的笑容压不住,根本压不住。
“德胜你通知下去,今日休沐一天。”
“是。”德胜公公躬身出门,对着门口的小内侍招招手吩咐一声。
小内侍微微欠身恭顺地应了句:“是。”
德胜一抖拂尘道:“快去吧!”
小内侍便疾步如飞,衣袂轻拂,匆匆向着朝堂方向奔去,生怕耽搁片刻,让文武百官久等。
德胜公公一刻不敢停留,拔腿就进了御书房。
生怕晚一步错过好几句话。
他挑开门帘子,躬身回道:“皇上,奴才已经派人去通知文武百官了。”
老皇帝蹲在柳尚书身侧,两人头挨着头在那小声蛐蛐呢!
闻言…
老皇帝抬起头道:“出去守着门。”
“皇上,奴才留下伺候您。”德胜公公低垂着头道。
“不用,出去吧!”老皇帝摆摆手。
德胜公公磨磨蹭蹭走到门边,哀嚎一声道:“皇上,奴才怕柳尚书对你不利。
求皇上留下奴才吧!“奴才也想听听。
“德胜,你想听啥?”柳尚书坐直身子道。
“想听听为啥太子运气这么好!”
皇后嫡长子淫乱后宫,皇后养子喜欢男子,让三皇子白捡一个太子之位。
这运气逆天了!
如今又白捡一个北良王夫之位。德胜垂目望着自己的下半身道:“三皇子嫁的好啊!”
老皇帝:“……”老三嫁的真好啊!好事都让他赶上了。
老皇帝有一种鲜花插猪粪上的感觉,他姑娘是鲜花,谢凌渊是猪粪。
子孙千里、子孙横绝、传家千古这十二个字,老皇帝今日才知它的真谛。
播撒小小的种子,收获大大的北良疆土。
老皇帝眉头舒展,脸颊泛红满面红光道:“咱爹真是算无遗策啊!”
从云城先生到咱爹,只需要一个北良。
此时…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小内侍擦擦头上的汗水,满脸焦急道:“启禀皇上,八百里急报。”
“八百里急报?”
“进来。”
小内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内侍跪的溜直,他双手直直地举过头顶,掌心向上,稳稳地托着一封密信。
老皇帝行至御案前,坐在龙椅之上。
柳尚书从地上爬起来,躬身站在一旁。
德胜公公从嘻嘻变成了不嘻嘻。
他神色冷峻,目光淡淡地扫过小内侍手中的信件,而后手腕轻轻一抖,那拂尘在空中划出一一个半圆。
紧接着他顺势探手从小内侍手中取下信。
口中同时说道:“下去吧!”
“是!”小内侍躬着身退出了御书房。
德胜公公低声提醒道:“王上,公输尚书在北疆。”
公输尚书在北疆便有雪雄传信,为何会用八百里加急?
德胜公公百思不得其解,他双手呈上手中的密信。
老皇帝拆开密信一目十行,他眉头骤然一紧,脸色凝重。
时刻注意老皇帝的柳尚书他心一惊,脱口问道:“皇上…北国鞑子有异动?”
柳尚书神色一紧,心想这时候鞑子有异动,这不艹蛋了吗?
在容他们几个月啊!再容几个月,等等眠眠继任北良王。
把北良国库和军队揣在荷包中,再同北国一战。
老皇帝一拍桌子:“这沓娘谁写的密信,用簪花小楷写?
这小字谁能看清楚?德胜…”
老皇帝扬起手中密信,德胜公公一看——嘿!好嘛!这小字比蚂蚁大点,不多!
德胜公公皱着眉头,念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奴才也看不清!”
柳尚书侧身一扫密信,一目十行。
他双眼骤睁,脸上满是震惊与错愕脱口惊呼道:
“皇上!大事不妙,安宁郡主……他、他薨逝了!”
第429章 安宁请旨
安宁郡主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谁死了?
她为何听见公爹说她死了?
安宁郡主对着小内侍招招手道:“小安公公,你刚才可听见什么了,谁死了?”
小内侍躬身道:“回郡主,小的什么也没听见。”
“那…劳烦公公通报一声,就说安宁有事禀报。”
小内侍又躬身道“安宁郡主且等等,皇上正在召见柳尚书。”
这时候只听柳尚书嗷唠一嗓子道:“长公主……也薨逝了”
安宁郡主霎那间面色惨白如纸,双唇微微颤抖。
她口中无意识地、喃喃低语般唤了一声“娘”。
紧接着…
安宁郡主娇弱的身形猛地一晃,双眼一闭,径直朝着地面栽倒下去。
安宁的丫头桃枝反应极快,她冲上前去垫在了安宁的身下。
“快救…郡主。”
“皇上,启禀皇上郡主晕过去了。”
“谁?谁晕过去了?”柳尚书一马当先跑了出来。
他一看地上的人,是他儿媳妇。
御书房外顿时一阵慌乱,德胜公公赶忙上前,尖着嗓子喊道:
“快来人呐,快传御医!”
正巧魏太医背着药箱正匆匆赶来。
魏太医手上银针翻滚,那是给安宁郡主的虎口和人中一顿扎。
安宁郡主幽幽转醒,眼神空洞,仿若失了三魂七魄。
她刚欲开口,泪水便夺眶而出,哽咽着喃喃:“我娘怎么会死?
我娘怎么会死?皇舅舅我娘是如何死的?
我娘说过要回来的,要给我带孩子的。
她如何会死?是不是北国的皇帝?
是不是他让人杀了我娘?
皇舅舅你要给我娘报仇啊!”
安宁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对着柳尚书喊了一声:“爹,安宁再也没有娘了,安宁再也没有娘了。
从此以后再无人当我是孩童了。”
柳尚书眼眶一红,泪洒里衣。他哽咽道:“安宁你还有爹,还有你婆母还有泽恩和八两。
还有你大哥大嫂,二姐和三哥三嫂还有眠眠。
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安宁仰起头任由眼泪滑落,她声音沙哑道:
“爹,我知道,我都知道……
可我娘没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会在我晨起时为我梳那精致的发髻。
再无人会…
会在我惹祸时佯装嗔怒,实则满眼宠溺地看着我了。
会倾尽家产为我打算,只求我嫁得良人,一生顺遂。
会义无反顾的吃下毒药,用性命护着我了。”
柳尚书上前一步,掏出怀中帕子轻轻擦掉安宁脸上的泪珠。
从腰中掏出一搭银票,往天上一扬,咬牙切齿道:“安宁,爹送你去北疆。
杀母之仇不得不报,就是倾尽柳家家产咱们也要让北国血债血偿。”
银票如雪花般散落在地上。
安宁瞪大了双眼,看着那纷纷扬扬飘落的银票,震惊的忘记了哭。
她知道柳府从不铺张浪费,柳尚书对自己有多抠门。
如今却拿出这么多银票,让她去报仇。
安宁眼中震惊逐渐被一抹决绝所取代。
她抬手接住一张银票,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面额。
安宁哽咽道:“爹,我去。这血海深仇,我做女儿的怎能不报?
娘一生善良温婉,却被先皇当做筹码送去北国。
住在北国羊圈之中,生不如死。好不容易得父亲青睐,却…”
说到此处,安宁眼眶再度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微微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