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报信的禁卫军,他直挺挺地杵在那儿,眼睛睁得大大的。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俺在哪?俺是谁?柳尚书说的是啥子嘛?
“俺不知道啊!柳尚书你说慢点呦。
俺也没摸过龙袍啊!不知道它是啥锦缎?
俺爹只让俺穿棉布的,俺练武太费衣服,俺没穿过云锦缎的。”
禁卫军急的家乡话都弄出来了,他直勾勾的看着统领。
脸上只有两个字——救命!
白包子一拍禁卫军小兵的背,“带人去书房仔仔细细翻找,刨地三尺的找。
看看有没有玉玺,有没有玉冠。
皇上今年的新衣有着落了。”
柳尚书把披在身上的衣服往身上一套。“走走走…本官与你们同去,咱们一同找。”
柳尚书一边系腰带一边抬头询问禁卫军统领:“池统领,你不着急抓本官吧?
你把心放肚子里,本官太胖跑不了。”
“……”禁卫军统领。
见禁卫军统领不说话,柳尚书高喊一声:
“通知府上所有家丁拿好锄头,咱们去挖宝。”
“唉!”守门的婆子咧嘴一笑:“老爷,您瞧好吧!
就是地里的蚯蚓,老奴都给您装上送宫里去。”
老婆子健步如飞,声大如牛喊道:“小猴,干活嘞!”
听见老婆子喊小猴,京兆府尹嘴角带着浅笑道:
“小猴这名字好养活,本官的小孙子也叫小猴。”
柳夫人微微一笑:“大人,小猴是管家的小名。
他名字是我母亲取的,府里的老人叫习惯了。”
京兆府尹想到柳老人上骂昏君,下骂群臣的架势。
京兆府尹尬笑两声,“柳府老祖宗身子还好吗?”
“托大人的福,母亲身子还算硬朗。只是年迈之人难免有些病痛暗疾。也是药不离口,参汤不离手。”
一听参汤,京兆府尹和禁卫军统领对视一眼。
京兆府尹给自己的人一个眼神。
那人行至京兆府尹身边:“大人?”
京兆府尹下意识捂紧荷包,压低声音道:
“让咱们的人莫扰老夫人清净,绕着点走。”——家里人参不多了,万万不能赔出去。
“是。”心腹点头。
———
沈祁全身紧绷的站在酒楼三楼的窗边。
透过虚掩的窗子,观察着柳府的动向。
他望着柳府门前的禁卫军,嘴角缓缓上扬,露出嗜血的笑容。
“柳眠眠,你断我青云路我让你无家可归,我要断你柳府满门。”
沈祁面若癫狂。
赵绵绵上前,缓缓靠在沈祁身上。
她望着柳府门前的禁卫军,面白如雪道:“祁哥哥,我表舅一家不会有事吧?”
“绵绵放心,表舅一家不会有事。”
赵绵绵咬着唇,一滴泪水滑落。“祁哥哥,我表哥和舅母对我尚可,我有些担心他们。”
沈祁嘴角疯狂上扬,笑容咧到耳根子。
让他那张俊美的脸,格外的瘆人。
“有何好担心?你表哥大义灭亲检举有功,会青云直上。
日后…这偌大的柳府都是他的。
那寿康院的财宝,柳府中的美婢都是他的。”
赵绵绵透过缝隙,望着柳府门前的朱红色大门。
望着朱红色大门上的金色铜环。
赵绵绵眼中有一丝得意之色,她轻轻说道:“柳府犯的事可严重?他们会死吗?”
“绵绵,你在为他们担心?”
担心?
赵绵绵垂眸掩饰着眼中的不甘心。凭什么她的姑祖母是妾室,不是柳府的主子。
凭什么她是妾室的亲属,不是柳府的表姑娘。
凭什么寿康院中的丫鬟,都能头戴金钗?
凭什么?
她姑祖母用自己的手段从丫鬟变成主子,有什么不对?
追求想要的东西,为何叫卑劣?
赵绵绵仰起头,面上温柔道:“祁哥哥,绵绵有些担心柳府的人。”
沈祁面露心疼,把赵绵绵揽入怀中道:“傻子,你总是这般良善。
柳府这帮趋炎附势,势利之徒,沽名钓誉之辈不值得你同情。”
赵绵绵浅浅一笑,靠在沈祁的臂弯之上。“祁哥哥,太子妃娘家犯了重罪。
太子妃会怎样?她应当会没事吧!太子妃毕竟是皇太孙的亲娘。”
“皇太孙?”沈祁相起他的嫡长子。
那个孩子总是高高在上的模样,骨子里的清贵让人不适。
柳眠眠生的两个孩子同沈家众人永远不一样,永远高高在上。
良辰同美景兄妹两人,对他守礼又恭敬疏离,无端的让人厌恶。
沈祁双眼微眯,脸上露出毛骨悚然的笑。
低声道:“我能断他的青云路一次,就能断第二次。”
赵绵绵想起柳眠眠的脸。
明明是相似的两张脸,柳眠眠贵为太子妃满头珠翠,有十里红妆有亲人疼爱。
她却被父母抛弃。
这让赵绵绵如何不怨。
赵绵绵甚至千百次幻想,她才是柳府的真千金。
第384章 谈情说爱呢?
“祁哥哥,我腹中的孩子怎么办?”
赵绵绵轻轻仰起头,眸中满是对沈祁的崇拜之色。
沈祁触及到赵绵绵的目光,心神一荡。
他不自觉的搂紧了怀中的人,喃喃自语道:“她就不会这般看我,她永远高高在上。”
他?她?他是谁?
赵绵绵想到了文王谢凌晨,想到了谢娇。
九九归一。
呕!
赵绵绵只觉腹部翻江倒海,嘴上却越加温柔道:
“绵绵不想让祁哥哥的孩子成为外室子。
外室子无法科考。
他若是像祁哥哥一般仙姿秀逸,聪慧机敏。
他的出身,岂不是耽误他的前程?
祁哥哥,绵绵不忍心不忍心让他受苦。”
沈祁轻轻推开怀中的赵绵绵,目光专注望着对面的尚书府。
眉头紧锁喃喃道:“为何还无人出来?”
重兵把守,抄家灭族不应该如此安静啊!
“绵绵,谢池可同你说过在宫中的事?”
谢池?
赵绵绵想问谢池是谁?
谢是国姓。
“祁哥哥你说是小郡王?”
赵绵绵咬了咬唇,唇上印出齿痕,她犹不觉。
“祁哥哥,小郡王呵斥我让我滚。”
“你得罪过他?”沈祁想到对他颇有敌意的文王妃,他蹙起了眉头。
赵绵绵泪凝于睫,抿着唇委委屈屈道:
“绵绵怎么会得罪小郡王!绵绵还给小郡王送过蜜饯。
可小郡王命人扔了。”
沈祁眸中不耐之色一闪而过,他只觉赵绵绵没有分寸。
堂堂郡王怎么会食陌生女子的蜜饯。
可他嘴上却劝道:“小孩子嘛!脾气古怪也是有的,绵绵莫要同小孩子计较。
等谢凌晨回来,我自会让谢凌晨好好管教于他。”
赵绵绵眸光一深…谢凌晨?祁哥哥同文王可直呼名讳?
关系这般深…吗?
赵绵绵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温柔小意道:“祁哥哥,咱们把孩子寄养在文王府可好?
文王府孩子少,多一个孩子也热闹些。“还能上皇家玉牒,那便是正经的皇家人。
“绵绵不敢奢求其它,那文王府中的侧妃娘娘久不出府…”
赵绵绵想把她同沈祁的孩子,养在侧妃名下。
谢凌晨人在北国坐,绿帽子天上来。
他做梦都想不到,赵绵绵要送他一孩子。
“祁哥哥,你觉得如何?”
沈祁的目光从窗外,移向赵绵绵隆起的肚子。
那里是绵绵同他的孩子,他上一世心心念念的孩子。
不知为何…
他心中欣喜和期盼并不浓烈。
“一切等谢凌晨从北国回来再议。”
文王?
文王回来?
赵绵绵垂目,温柔抚摸着肚子:“文王看中祁哥哥。
祁哥哥所求,想必文王一定会同意的。”
沈祁无奈一笑:“绵绵,亲王府中姬妾侍寝都记录在册的。
莫说侧妃有孕,就是侍妾有孕都要去宗人府报备。从有孕到生产都做不得假。
纵使谢凌晨认,皇家宗氏也不会认。”
赵绵绵听闻噩耗,险些站不住脚。
她哽咽道:“祁哥哥那要如何是好?
我们的孩子,他只能是见不得光的外室之子?”
沈祁不语,目光紧紧盯着尚书府的大门。
巳时三刻,暖日高悬。
尚书府那高大巍峨朱红色大门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
门上的铜环和铜钉闪着金色的光,闪的沈祁睁不开眼。
门前的禁卫军不增不减,不动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