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陈宴清很快想到原因,声音有几分发涩,“房事,过激。”
  林郎中诊治的病人无数,还算平稳的说:“那若是有淤伤,需得上药休养,待痊愈才能再行房事。”
  陈宴清点了下头,“劳烦林郎中去开药。”
  书砚带着林郎中出去,反身将门带上。
  门扉合上前,他看到公子怀抱着姑娘,目光专注在她脸上,眉心细微蹙折,竟像在思考要怎么办。
  公子行事素来果决干脆,他何曾在他脸上看见过这种踌躇不定的情绪,书砚按着心惊将门合拢。
  高热已经蚕食了吟柔神志,啜泣着往陈宴清怀里埋去,哭哑着呢喃,“……难受。”
  陈宴清极快的反搂住她,郎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是他昨夜做的太过,逼的太狠。
  怀里的人缩的很小,她本就生得娇小,有着江南女子独有的柔娇,肌肤细腻的轻轻碰一下就能留下印子,他却用了狠劲去挞伐,没有顾及她根本承受不住。
  甚至还将扳指强置了进去,陈宴清折紧眉宇,需取出来才行。
  他探手将她的腿微支起,只是这个动作就让吟柔应激缩逃,加之意识还模糊着,逃也逃不对,钻埋在陈宴清怀里,“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细微的声音叫陈宴清有些下不去手,知道拖不得,干脆利落的解下她裙头系带。
  “呜,我讨厌你,讨厌你。”她抽噎着一连说了不止多少个讨厌。
  陈宴清气怒着心却抽的更涩,俯身吻住她的唇,“讨厌也没用。”
  扳指埋的太靠里,不好取,他又不敢用力,可纵然放的再轻,吟柔还是吃痛的蹙紧了眉,细细哭着,又骂又求。
  陈宴清充耳不闻,分神吻着她,目光专注着手里的动作,终于取出泡了一天的扳指,他额头上都带了汗。
  白玉的扳指跌落在他衣袍上,带出一路的水痕,陈宴清默不作声的拾起,再度佩到指上。
  轻吻过吟柔含泪的眼尾,开口嗓音带着喑哑,“好了,拿走了。”
  吟柔摒紧双腿,从鼻端哼出一顿一顿的抽噎声,没有了满身的芒刺,叫人看一眼都心疼不舍。
  若她一直这般乖软他又岂会舍得去斥责她,陈宴清拢着手臂将人抱紧。
  书砚在外叩门,“公子,药来了。”
  “进。”
  听到应声,他推门端着药碗进屋,见陈宴清还维持着他离开时候姿势,低头问:“可要让玉荷过来喂姑娘吃药。”
  “不用,放着罢。”陈宴清吩咐道:“你也退下。”
  公子连药都要亲自喂么?书砚暗忖着,也不敢多问,放了东西退出屋子。
  陈宴清怀抱着吟柔,端起药碗,放到唇前吹过,又舀了一勺试过温度才送到吟柔唇边,“乖,张嘴。”
  吟柔迷迷糊糊听话的张开唇缝,尝到苦味又用力闭紧。
  就算她不睁眼,陈宴清都能从她的表情读出娇滴滴的抗拒意味。
  这也是他未曾见过的模样,除去这两日对他的恼恨,她一直都是极乖顺的,现在无意识流露出的娇气竟格外惹人怜爱。
  “若不吃药,你身子好不起来。”陈宴清放柔声音哄慰。
  吟柔还是摇头,闭紧着唇瓣不肯张开一丝。
  陈宴清哄了一阵,蹙眉睇着她,“你在家中便都是这么不听话的么?”
  看似责问的话,却没有一丝不悦的意味。
  宋家只有一儿一女,无疑也是娇养长大的,至于小姑娘是不是任性而为,他还是看得出的。
  想了想问:“你家里人都是怎么唤你的?”
  吟柔一边抗拒着不肯吃药,一边因为高热难受抽噎,哪里回答的了他。
  陈宴清想到一个他极不喜的昵称,眼里的温色凉去,打算捏住她的下颌将药喂进去了事。
  睇见她挂在眼下晶莹终是没舍得,“宋吟柔。”
  “吟柔。”
  清冷的声线微微绷紧。
  怀里的人还在倔着,陈宴清抿了下嘴角,“小柔。”
  简短两个字从舌尖绕过,带了丝让陈宴清陌生的别样感。
  吟柔似乎是听进去了,细细的柳眉拧了拧,很是挣扎。
  陈宴清再度开口,“小柔,将药喝了。”
  吟柔好似泄气般撅了下嘴,又很乖的张开唇,吞下陈宴清喂来的药汁。
  苦涩弥满口腔,吟柔紧皱起细眉,眼下的泪花又添了许多,喝完一晚药,她皱紧着鼻尖呢喃,“糖。”
  陈宴清搁下碗不解看着她。
  吟柔小心翼翼
  抿着嘴里的苦味,等了许久都没有糖粒吃,嘴角一垮,像是要放声哭出来,最后吸了吸鼻子,嗓音哝长,“哥哥,我都吃药了,糖。”
  “母亲,你看他。”
  双手摸索着攥住陈宴清衣袍上轻摇,像是扯着他告状。
  陈宴清看着她左摇右晃的小手,心口竟然被晃的有些吃不消,“哪有糖给你。”
  他低头衔上她嘟撅的唇瓣,将她口中的苦涩舔吃干净,“就这样罢。”
  *
  一碗药灌下去,吟柔出了整整一身的汗,热度总算下来,迷糊不清的神志转醒过来,睁开眼帘轻眨。
  她记得自己给老夫人敬茶,然后陈宴清过来,再之后就一阵天旋地旋,失去了意识。
  陈老夫人已经走了吗?陈宴清呢?
  吟柔撑着身子想坐起来,手掌却压到了男人精实的腰腹,她晃神眨眼,低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醒了?”
  陈宴清揽在她肩上的手轻拍,却被一把推开,折眉睁开眼,吟柔已经逃也似的退到了榻尾。
  昏迷时的乖软不见了踪影,又是一副提防抵触的神态。
  “你躲什么?”陈宴清声音可见的沉了下来。
  吟柔觉得好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明知故问,想要反问,对上他隐隐透着危险的莫测双眸,想起他发狠时的模样,忍住让自己不要去顶撞。
  偏头道:“我身上都是汗,别弄脏了三公子的衣裳。”
  陈宴清怎么会看不出是她的托词,语气清幽,“靠着我一夜,汗一身身的出,衣裳都印湿几回了。”
  吟柔咬紧唇瓣,“那是吟柔的错,望三公子恕罪。”
  她说着下地就要行礼告罪,陈宴清眼皮抽跳,握着她的手臂把人拉起。
  她有意气他。
  陈宴清眼底蕴上怒气,握在她臂上的手掌收紧,目光触及她眉眼间病容,掌心不自觉松了力道。
  不愿意他碰她,不愿意靠近他?他偏要她一步离不开他。
  手掌沿着她的手臂往下滑,来到她腰侧,牵出细细的颤栗,吟柔呼吸紧张,只觉得腰身被轻轻一带,人就跌进了他怀里。
  精实的胸膛并不过分粗野,却也极具力量,往日他衣冠端正文雅,待她也克制,那夜他彻底不再收敛,她才知道有多骇人。
  双手慌乱推抵他的胸膛,“我替三公子换了脏衣吧。”
  “我要更衣还用不上你,你只管伺候好其他就是。”陈宴清平和的口吻将吟柔的心都提了起来。
  近在咫尺的面庞隽美无匹,说的话却让人浑身生臊,清冷模样下的昏聩无度令人招架不住。
  掌在吟柔腰后的大掌移落至臋,将她托抱起来,吟柔腿也开始发抖。
  感觉到他打开自己的膝头,吟柔绝望闭紧双眸,没有预想的疼痛,反而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抹在了伤处。
  吟柔试探着睁开眼睫,陈宴清手里拿着个药瓶,从里面取了药膏在给她涂抹。
  吟柔也才注意到他手上又带回了那枚扳指,已经取出来了吗?难怪她感觉不到异样了。
  吟柔扭过头,心里极为复杂,她以为他是要…
  最初清凉的药劲过去后就是一阵刺烫,吟柔紧着呼吸打起了哆嗦,娇嫰的伤处也跟着颤缩。
  温凉的风吹拂过,吟柔奇怪哪里来的风,转看过去,瞳孔不可思议的缩紧,陈宴清的头几乎埋靠的只剩咫尺的距离,是他在为她轻吹。
  吟柔本就昏沉的脑子更晕了,抖着膝要将腿并拢,陈宴清抬手挡住她的动作,“忍一忍。”
  说话时,呵出的气息更沉浓,吟柔咬紧唇瓣扭看向别处,雾眸湿盈盈的闪烁。
  陈宴清眸光深暗的好似渊潭,伤得确实狠了,红肿的让他心疼,甚至觉得自己的指纹太粗糙,不合适用来给她上药。
  深眸里翻搅的旋涌下,是蠢蠢欲动的癖念和异乎寻常的干渴。
  他从前不碰男女之事,厌恶以外也有自我的规束,后来碰了宋吟柔亦没有过度沉耽,那夜他以为是惩罚,其实何尝不是压抑之后的失控。
  而此刻他竟然想着含了去哄慰,这是如何荒淫之人才会做的事,他又如何会去俯就做这等事。
  陈宴清凌厉斩了这横生出的左念,目光却难以移开。
  手掌握住吟柔的一双膝头,推合住惑眼的景象,又扯落裙摆将她的腿遮住,“好好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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