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进去说罢。”
吟柔点点头,环在陈宴清腰上的手却一点不松。
陈宴清亦没有推开她,只问,“怎么了?”
吟柔犹豫了一下,很轻的嗫嚅,“脚好像麻了。”
陈宴清稍偏过目光,除了被夜风吹拂的裙摆什么也看不见。
“能走么。”
吟柔摇摇头,心则跳的很快,眼睛更是心虚的不敢抬眸去看陈宴清。
她是在月门下蹲的有些久,腿也有些酸麻,但还没有到不能走的地步。
就在她心里打鼓,不知道三公子会不会信的时候,身子被打横抱起。
双脚离地的当下,她心也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陈宴清将手穿过她如绸的发丝,稳稳环在她腰后,另一只手则拖着她的腿弯。
吟柔呼吸纷乱,心更是跳的扑通扑通,犹豫着一点点抬起手臂,怕三公子不喜,先攥住了他的一点衣襟,慢慢攀到他肩头,最后才敢搂住他的脖子。
她把脸庞靠在陈宴清颈侧,小口的吐纳。
呼出的气息带着柔香,几乎没有阻隔的钻进陈宴清每一寸感官,他喉咙发麻,目光被她脸上那抹水盈盈的泪光吸引。
吟柔紧紧偎在陈宴清颈窝处,靠听动静分辨出他踢开门,抱着她进去,又踢上门板。
感觉到他微弯低腰,吟柔缠紧他的脖子,哝哝央求,“三公子可不可以不要放下我,我还是害怕。”
陈宴清不置可否,但没有再松手,直起微弯的背脊,目光缓缓看向只露着半张脸的吟柔,意味不明道:“这样就不怕了?”
“三公子抱着我……就不怕了。”吟柔细声说完,脸涨得绯红,所有出格的事都在这些天做完了。
羞耻和紧张感并掺着让她整个人好像被火灼,身上细细的泛着汗,尤其与三公子相贴的部分,好烫好烫。
她不知道,更烫的是陈宴清游走在她身上的目光,摒紧垂在他手臂上的双腿,沉在他掌中的细腰,那截扯着抹胸的雪颈。
只要吟柔这时候抬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眼底苏醒的本能。
可她早已经紧张的不行,三公子久久不做声,会不会是对她的得寸进尺动怒。
她先抵不过心里的惴惴,“吟柔不是有心冒犯,只是。”
“只是想怎么样?”
陈宴清身上有着浑然天成的气场,仅仅一个问话就让吟柔紧绷,紧张。
还不敢不回答。
怯怯抬起脸庞,“只是,只是”
颤动的睫羽,沾泪的娇艳,张张合合的嫣唇,每一处都在勾着陈宴清的火,又怒火更有**。
“只是想让我陪着你昏聩荒唐么?”
“不……”
吟柔摇头企图辨解,未说出的话音却全数被陈宴清封入了口中。
一如既往的长驱直入,似带着惩罚和宣泄的搅弄,让吟柔喘不过气,生涩的身子本能的想缩逃。
不能躲,她的目的不就是这样。
吟柔闭上簌颤的睫羽,极力仰起脖颈,迎和着翕开唇瓣,忍着强烈的羞耻感,主动探出舌尖。
陈宴清喉结粗粝翻滚,看着少女脸娇怯泛红的脸庞,交叠的眼睫不时颤抖往外溢泪,散乱的发丝被泪和汗沾着贴在肌肤上,整个人像是从里往外的泛水。
陈宴清吻搅着她的舌,漆黑的瞳孔里也翻搅着狂风,一眼不错的攫着她。
最初的紧张过去,吟柔渐渐没有那么害怕,身子却不知为何颤的越来越厉害,舌头每一次的含吮,她整个人就好像被雷电击中,从脚尖到头发丝都是麻的。
麻意直钻进她的骨缝里,令她难以招架,湿潮的泪渍禁不住的从眼尾沁出。
不够,太少了。
陈宴清眼里的清明早已被吞没,抱着神思迷乱的吟柔走到桌边,将她放到桌上,腾出手扣住她的下巴,两指捏在她脸腮,迫着她将嘴张开。
舌头被吮的发疼,泪也涌的更多。
陈宴清终于满意松开她,俯身吻去那一路都在勾着他眼的泪水。
裹着馨香的泪吃到口中,喉咙里的火也熄了熄。
吟柔开张着被吻肿的唇,仰着纤细的颈项轻轻呵喘,脑中一片混沌晕眩,身子的敏感还未消散,无意识的往外掉泪。
越来越多的湿濡淌进陈宴清口中,泪里的咸涩在他口中漫开,漆黑混搅的眸光拨开一缕清明,低眸看向吸着鼻尖无声落泪小姑娘。
他竟再度失控,甚至比之前做的都出格,心里爬出的暴戾连他自己都陌生。
陈宴清眉心抽跳,阖眸调息了须臾,和缓的,轻轻吻去她的泪水。
“别哭了。”
吟柔也渐渐平复,很乖的轻
细鼻子,把眼泪眨回去,三公子会不会觉得她太矫情,自己招惹上来,却又哭。
“我是想到梦里的事。”
陈宴清心上一软,看向局促解释的小姑娘,忽而好笑,也顺着问:“梦到什么了?”
吟柔看到他笑,与方才厮磨她嘴角,缠搓她舌头时的霸道孑然不同,周身的冷然被打破,冰雪消融后的温雅吐露。
就像他最初呈现在她面前的模样。
吟柔不自觉的贴偎过去,“我梦到自己被夫人发卖出府,被弃尸在乱葬岗。”
陈宴清蹙着起眉头,就算乌氏有这个心,也不敢插手到他这里。
“梦而已。”他宽慰着,又补了句,“有我在。”
“不是的!”吟柔揪住他的衣摆,眼里流露出慌怕,“我今日无意听到六姑娘说,夫人打算等你陪老夫人去寺里时,将我送出府。”
她慌怕说着,嗓音颤抖不稳,攥在陈宴清衣袍上的小手也绷的紧紧的。
陈宴清脸色微沉,看过吟柔的眉眼,确定她不是在说谎,乌氏竟还不死心。
看来是他给的警告还不够,让她还有胆子对他的人动心思。
陈宴清握了握吟柔僵紧的小手,“不必怕。”
吟柔心里的石头落下一些,庆幸今日这趟她来对了,有三公子的承诺,她也可以安心许多。
她乌眸里打转着的思量,没有逃过陈宴清的眼睛,眸中的暖意淡了些许。
他松开手,径直走到一旁的圈椅落座,吟柔也踮着脚从桌上下来,方才的激吻到现在的面对而坐,实在过渡太快,她脑袋好像懵了似的,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只低着头呆呆站着。
“去休息吧。”陈宴清淡淡发话。
“那我就不打扰了三公子了。”
听她极乖巧的点头告退,浮在陈宴清心上的不虞又涨了几分。
达成了目的,所以走得也快么。
*
尽管有了陈宴清的许诺,吟柔却还是难免忐忑,她不知道三公子要怎么帮她,而且看府上下人已经开始打点去寺里的事宜,一切都照常进行着,三公子也没有留下不去的意思,吟柔心里再度泛起不安。
动身的前夜,她忍不住悄悄又去了萧篁居。
站在廊下,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抬指轻扣了两下门,又快速的把手放下。
夜风簌簌,她缩着肩头等了好一会儿,听到屋内响起脚步声,紧接着门扉应声被拉开,陈宴清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半开的门扉间,月光越过吟柔娇小的身躯落在他身上。
陈宴清一贯衣冠严整,因为刚沐浴过,外衫只随随披在肩头,少了端严,多了分风流蕴藉。
他垂睫看向身前小小的身影,并不太意外,除了她没有人这般来敲过门,也没人敢。
“怎么了?”
听得问话,吟柔踌躇搅着指尖,抬起莹白的脸庞,一双乌黑的眸子期盼望着陈宴清,“明日,我可不可以跟公子一起去。”
“胡闹。”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让吟柔灰心。
三公子让她放心,可她只要想到乱葬岗里的那一幕,就没办法不害怕,她想待在三公子身边,除了这样,她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安心。
可对上男人严肃的眸光,吟柔不敢再说,垂低下脑袋,睫羽覆在眼前,遮住了她的神情,却遮不住快要溢出来的无助。
陈宴清竟然有那么一瞬生出了动摇,真动了将宋吟柔带在身边的念头。
他不信神佛却不能不敬,何况此行是给父亲供长明灯,他若将人带去,成什么了。
吟柔迈前一步去抱他,两只手臂才贴到他的衣衫,就被一把握住。
陈宴清很清楚,这副看似荏弱的身子实则着无限的诱惑力,只要纠缠住他就会失控。
就连只是握着她的手臂,他都已经想把人拽进怀里。
再一再二,却不能再三再四。
吟柔央求着抬眸,眼里盛满了让人心软的希冀,好像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陈宴清看了她许久,没有松动,“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已经破例多次,不会再无底线的纵着。
吟柔知道再求无用,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来,“是。”
陈宴清蹙拢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