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我的技能不正经 第592节

  “你看,她想刺杀我,我没有把你这儿媳妇杀了,把她还给你,配合你的挫折教育计划,逼徐凤年认清现实,拼搏进取,作为交换,你是不是要涌泉相报?”
  “你想要什么?”
  “褚禄山与齐当国。”
  “你要他们?做什么?”
  “玩儿。”
  “林青,你以为我真杀不了你么?”
  “你杀不杀得了我我不知道,就现在的情况,我若要杀你,很简单,只可惜……徐骁,你觉得就这么杀了你,有意思吗?”
  “杀了我,你能得到什么?一旦北椋分崩离析,北莽必将乘势而进,届时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这便是你林探花想看到的?”
  “你就是凭借这样的口才,说服王绣的两个狗奴才师弟的?我听说徐偃兵以前不姓徐,姓刘,结果一番刺杀,不仅成了你的马夫,还接受你的赐姓,把祖宗给的姓氏改了,像这种背叛祖宗,有奶便是娘的公狗,你觉得我该怎么折磨他呢?”
  楚平生无视公狗师弟韩崂山无比狰狞阴狠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好意思道:“抱歉,跑题了。说起天下大势,这片土地上死多少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玩的开心便好,就算整个世界只剩一百人,一千人,给他们几百年繁衍生息,那些魂魄又转世回来了,所以你看,你们的世界就是一场人民币玩家练小号干翻霸服军团的游戏。”
  徐骁等人压根儿不明白他在讲什么,但有趣的是,单个词语拿出来听不懂,但是认真体会一下全句的情绪,他的意思很清楚,甭管是离阳王朝,南诏西蜀,还是北莽北椋,这天下死多少人,他是一点不在乎。
  “好了,今天的事就这样吧,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对付我,我等着你出招,不然,我可是会去刨北椋王妃的坟,看看她还剩几块骨头哦。”
  咔!
  剑九黄忍无可忍,手下加力,又把只剩四把名剑的剑匣按进土里半尺:“人死为大,如此行径,枉为读书人。”
  “哈哈哈哈。”楚平生抱腹而笑,一面指着马夫皱巴巴的老脸道:“徐骁当年杀人无数,其中有多少血债要算到吴素头上?只说她上战场擂鼓这件事,我若是西楚人,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人皮做鼓,以头为壶,你还有脸说人死为大?人死为大这个词,他们徐家人不配。百姓的怨气是需要宣泄的,只有把情绪宣泄掉,各族之间才可能迎来真正的和解,他不是口口声声说离阳一统是为天下苍生么?那徐家日后祖坟被刨,落得一个挫骨扬灰的下场,也是为了民族和解,世间大义,她应该含笑九泉才对。”
  “这么说来,你是执意同我北椋百万军民为敌了?”
  徐骁当然不怕他的威胁,若是被一个鸟儿都没用几回的年轻人威胁两句便心生畏惧,他还怎能配得上徐人屠的称号,当年奉先皇赵礼之命马踏江湖,毁了多少江湖门派,灭了多少江湖高手,如今天下,谈起北椋三十万铁骑,哪个不是汗流浃背,如剑悬首,哪怕是北莽女帝,亦对他又敬又畏,曾直言他若投靠北莽,他日挥师江南,一统八极,当与他平分天下。
  楚平生面露讥笑,一指蜷缩在墙角,小白鞋因为救火弄得黑乎乎的梧桐苑二等丫鬟黄瓜,勾勾手指,那被今夜一幕吓傻的姑娘尽管双腿挺直,拼力反抗,娇柔的身子仍不可避免地前滑三尺,扑倒在他脚下。
  “给你半个时辰,把齐当国与褚禄山弄去我的住所,再去找王府医官要一套治疗外伤的工具。”
  “我……我搬不动。”
  “那是你的事。”
  “王爷……”
  “他?他还要杀你哩,今日能救你性命的人只有我,放心,若是谁敢拦你,我就上清凉山刨徐家祖坟,把吴素的尸骨丢去喂狗。”
  楚平生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剑九黄与韩崂山各持兵器,直至目送人影消失,吊着的心才放下一半。
  “义父切莫为难,禄球儿早便说过,愿为义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折磨人的手段。”
  褚禄山努力撑起身体,脸虽苍白,血满甲胄,却是厉色不该,血性犹存。
  齐当国同样咬牙表忠,说他就算脚没了,还有膝盖,即便以后跪着上战场,也绝不会让北椋徐家军旗倒下。
  ……
  北椋王府失火,全城震动,陈芝豹与叶熙真各率琵琶营、鱼鼓营一千官兵连夜上山,配合王府守卫扑灭这场神秘大火,事后经过巡查统计,烧毁的房屋有二百多间,死了几十口人,以前院主厅为中轴线,西边,尤其是西南庭院,已经彻底沦为废墟,西北好很多,那里离听潮亭很近,听潮亭前面有湖,湖里有水,多到可以听潮。
  徐骁戎马半生,除了得知吴素是受人暗算落下病根,以致徐龙象出生不久便撒手人寰,他作为吴素的丈夫,北椋之王,手握雄兵却无力为妻报仇索恨而生的挫败感,今日遭遇,可以说是十几年来最大的失意,褚禄山和齐当国这两个为北椋出生入死的义子,就在他面前被废,王妃吴素是他的逆鳞,却被林青揭了一次又一次。
  哗……
  袍袖挥洒间,榻几上横七竖八堆着的徐凤年画像再次飞上天空,又纷纭而落,其中一副让人裱过,加了枣木挂轴的画像在地面摊开,这是他第二满意的作品,第一满意的作品给了半路截杀徐凤年的西楚将校,此时透过画中人的眉眼,依稀可以望见吴素的绝世美颜,却又因此想到林青所言,要把她装进玻璃瓶,做成插花的话,登时怒上加怒,两手一举,掀翻了榻上名贵的画几。
  韩崂山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愤怒的北椋王。
  老黄也一样,想要倚老卖老安慰两句,这事儿与世子无关,掀桌子也就罢了,你左脚泥,右脚灰,踩徐凤年一脸算怎么回事?不过才张开嘴,没等劝,嗓子眼儿冲出的不是声音,是血。
  好么……
  徐骁踩踏徐凤年的画像,沾了泥和灰,他还嫌不够鲜艳,又往上加了点料,韩崂山怀疑老黄是故意的,而咳出这口血后,对面焦黄的老脸明显红润不少。
  “老黄,你没事吧?”
  “好多了。”
  当时龙蛇剑落在林青手里,他一直没有放弃争夺,后被对方紫剑劈断,气机失衡,真气逆流伤了肺脉,胸口像堵着一块巨石,如今咳出淤血,肺脉畅通,脸色自然有所好转。
  老黄的血浇灭了徐骁心头愤怒的火焰:“那林青果真是天象境高手?”
  老黄仔细回忆一番,又有些不确定了,因为天象境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威势,如有天威相助,比如武帝城那位,提脚风来,举手浪升,儒圣张扶摇可引天雷降世,在梧桐苑的战斗,林青全程未与天地元气形成牵引,不能以此判断境界,但实力确实比他高出一筹。
  “可能是伪天象境。”
  伪金刚,伪指玄,伪天象,一般在跌落境界、强行升级、修练误入歧途的时候出现,似真实伪。
  韩崂山宽分两指,捋着八字髭轻轻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徐骁说道:“那就是说,他还不是徐偃兵的对手?”
  韩崂山垂下双手,向后而负,虽表情不改,却气势如龙。他的师弟徐偃兵,当年只靠一把木枪击败手持梅子青的陈芝豹,悟性在师兄弟三人中最高,只因不是王家人,自行放弃了继承掌门的资格,后来加入北椋,苦修数载一朝顿悟,晋级天象高手,乃举世公认的半步武圣,陆地神仙之下他无敌,陆地神仙一换一,林青哪有资格与徐偃兵相提并论。
  第688章 你们要天象,我就给你们个天象
  老黄说道:“就怕林青还有高手相助。”
  徐骁在回书房前去了一趟损失最惨重的西南院落,找到最先发现失火的人询问当时情况,得到的回答是根本没有看清纵火者,琵琶营和鱼鼓营的士兵在扑灭大火后清理出许多尸体,除去被烟熏死的,被火烧死的,还有一些尸体看起来是被利爪抓碎脑袋,其中就有入夜时分他带去梧桐苑拦截林青的二品扈从,可见纵火者是一个人,不是多人串联,实力境界的话,至少一品,大概率不弱指玄,而且武器是钩爪类的奇门兵刃。
  “王爷,林青既知徐偃兵是天象高手,还有胆色在梧桐苑住下,想必另有后手,如果在没有摸清他的底细前贸然行事,我怕……”
  “老黄言之有理。”
  徐骁斜眼相瞧,一面捂着右腮帮子吸凉气,王府走了水,他被林青这么一搞,也跟着邪火上犯,这一会儿牙花子肿了,火烧火燎的疼,有些难捱。
  韩崂山说道:“那褚禄山和齐当国不救了?”
  徐骁想起林青走前吩咐二等丫鬟黄瓜的话:“老黄,你觉得他要医官治疗外伤的工具做什么?好心为我那两个义子治伤?”
  “不知道。”
  说起这事儿,老黄也觉得好生奇怪:“不过肯定不是杀他们两个,林探花若有杀心,在梧桐苑时便把人杀了,哪里需要大费周章。”
  徐骁说道:“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韩崂山又问:“那王府失火的事怎么讲?”
  徐骁想了想道:“就说潜藏王府多年的楚国余孽刺杀世子未果,为了逃命在王府各处纵火,褚禄山、齐当国因救我身受重伤。”
  “今晚去梧桐苑救火的那些下人呢?”
  “他们……杀了吧,就说是死在刺杀中,记得多补偿家属一点银钱。”
  韩崂山并不意外徐骁有这样的决定,谁叫那些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呢,冤有头债有主,这可都是林青造下的杀孽。
  目送一身灰袍的偏将军折过吴素生前亲手临摹的蜀国山河卷屏风,离开书房,只剩他和徐骁,老黄放松不少,搓着心口窝哼唧两声,身子一歪,盘坐到榻前的地板上,面前还有徐凤年早先从靴子里抖出的砂砾,许是晚间发生太多事,当值的丫鬟还没有时间打扫。
  “唉,我还是喜欢马夫老黄,三两黄汤下肚,和衣而卧,管他是臊臊马圈,沙沙田垄,能容下这具身子就好,剑九黄?人前显圣,高手难当啊,咳咳……”
  他又咳出两口血,好在不多。
  “你的伤没事吧。”
  老黄摆摆手:“没事,调息一晚再好好睡两天就没事了。”
  “那把龙蛇,可惜了。”
  “王爷若真觉可惜,不如把王妃的大凉龙雀补偿给我,怎么样?”
  “老黄,你可真敢要,大凉龙雀我可是要留给自己儿媳妇的,怎么?你想做老徐家的儿媳妇?”
  徐骁身上火气全无,牙不疼了,脸也不捂了,微微倾身,手拢在大紫色的官袍里,像个富家员外一样和儿子的马夫开玩笑,林青确是一个麻烦,但也只是有些麻烦,听潮亭下还有剑神李淳罡,袁左宗已然接到他的调令,率一万大雪龙骑军赶来陵州城,城外还有渔鼓营、琵琶营、凤字营、龙象军和铁浮屠等数万兵马,伪天象算什么,王仙芝来了也要饮恨北椋,想他徐骁,世称人屠,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就几个江湖宵小王府纵火,剑挫黄阵图,怎么可能让他这种人乱了阵脚。
  老黄说道:“话说回来,我觉得两位世子还是出去避一避的好。”
  “黄蛮儿自然没问题,年儿的脾气有些倔,若不是我让姚简看住他,没准儿已经跑梧桐苑叫阵去了。”
  “不会,老黄我对世子自问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一旦确定打不过,他比谁溜得都快。”
  “对了,明天的事……”
  “王爷放心,这点小伤,对付湖底老魁还是没有问题的。”
  ……
  清凉山上一场火烧了半宿,渔鼓营和琵琶营的士兵入城灭火,动静自然不小,一大早,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和馄饨摊前便围满好事者,竖起耳朵听王府里传出的小道消息,听了些楚人行刺世子未果,便纵火添乱,毁屋近半,还杀了许多家丁的故事,消息灵通人士讲得兴起,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些被杀的丫鬟家里有多清贫,身世有多可怜,楚人施暴行凶的手段有多残忍,而现场的气氛,当真是男人愤慨,女人落泪,上早班的乞丐举着手里的破碗,要把昨日在一位富家老爷马车前面磕了十五个响头换来的两枚干净铜钱捐给王爷重建府邸,让那些楚人好好瞧瞧,北椋是打不垮的。
  北椋有陵州,陵州城北有一座清凉山,清凉山上有一座椋王府,王府最后面是一面平湖,岸上建楼,楼高九层,其中放置徐骁率领北椋铁骑马踏江湖,由各大小门派掠夺的古玩奇珍,稀罕玩意儿,其中最具价值的,还要属一楼和二楼的武功秘籍,引得无数江湖人士来此盗书,多数以失败告终,不是丢了性命就是身陷囹圄,还有一些人选择投靠北椋,对徐家俯首称奴,比如为了白帝抱朴诀听命徐骁的舒羞,为了饲神养鬼经甘心做狗的杨清风,还有个听潮亭的书籍管理员,被徐凤年亲切地称呼魏爷爷。
  陵州城一番景象,听潮亭前又是另一番景象,完全没有受昨夜风波影响,不修边幅的李义山攥着一把棋子,站在最高层俯瞰下面的战斗,湖风扬起灰白长发,胡乱拍打着因长年累月不下楼呈现病态白的脸,他数了数手里的棋子,黑子五,白子三,又望望一身马夫装,站于水榭屋顶,左一招剑上剑气重三斤,右一式浮沉飘摇四躲云,将锁在湖底十几年的老魁逼入绝境的黄阵图,寻思最多再有一剑,胜负当分。
  果然如他所料,剑匣再震,日耀剑出,一式风雪西天送观音,风雪未现,剑气一荡,轻松拨开老魁的锁链双刀,悬在那位衣衫褴褛,水滴不停的北莽刀客头顶,三斤剑与浮沉剑一左一右趁势跟进,湖心老魁丢下一句“没吃饱,不打了”,十分干脆地认输投降。
  李义山掂掂手里的黑白棋子,拿下支窗的木棍,轻轻合上纸糊的窗户。
  水榭后方二层小楼上,气虚面白的青鸟倔强地站在直面湖风的外廊上,静静看着躲在一身白衣,腰挎双刀的南宫仆射身后,正一脸惊愕望着自家马夫的椋王世子。其实老黄武功极高这件事,她也是才知道,如果刚才老黄没有出手,她就要下场迎战老魁了,哪怕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可能会死。谁叫她是死士丙呢,为徐凤年而战,为徐凤年而胜,为徐凤年而死,便是她的人生信条。
  “打完了?”
  呼啸的湖风送来一道声音,戏谑又危险,青鸟记得这个声音,急忙循声望去,只见湖波万顷,粼粼生辉,近岸无人,远岸也无人。她蓦地看向身后,左边红墙黛瓦的小楼挂着铜铃的飞檐上站着一道身影,纶巾当空,青衫欲举,果真是那个昨日傍晚一个照面便将她重伤,如今霸占梧桐苑的青州林探花。
  “该我了。”
  “休想。”
  青鸟娇叱一声,足尖在朱红色的横栏一点,借力跃起,并指如枪,刺向斜后方负手飞掠的不速之客。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但见他左手一拂,袖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白,一道凌空掌力破开她的枪劲,结结实实打在她的胸口,真气入体,震得五脏移位,肋骨寸断,哇地一口鲜血喷出,跌入楼后含苞待放的蔷薇花丛。
  “青鸟!”
  徐凤年看到这一幕,悲痛欲绝,托起亮银色锦袍的下摆,露出里面的白裤乌靴,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昨夜用命守护梧桐苑,现在又用命守护他的女人。
  楚平生无视如临大敌的白狐脸,也没看站在岸边等吃饭的北莽老魁,右脚尖轻轻点地,稳稳落下,依旧负手望湖,远眺波澜。
  “父亲被杀,只为徐骁一句助她杀陈芝豹的空口许诺,便甘当徐凤年的丫鬟和死士,我始终想不明白,报父仇怎么和当死士联系在一起的,她若为保护徐凤年而死,谁去杀陈芝豹?不是应该先把目的达到再做死士报恩吗?所以老黄,这种脑子拧成麻线的女人,配活在世上吗?我总觉得多杀一个,人世间便少一个蠢货。”
  楚平生收回远眺的目光,徐徐转身,缓缓抬头,依旧不看前方三丈处重开的剑匣,浮沉、三斤、并蒂莲,三剑齐动,浮沉剑身勾勒有深刻的云纹;并蒂莲剑阔色艳,柄若莲花;三斤剑锋利细长,适合女用。
  “我听说你的师兄西蜀剑皇苏茂也是死在徐骁手上,那么问题来了,等你死后见到他,会怎么讲述后事,这种刺杀仇人,最后却选择给仇人当狗的心路历程,我还真挺好奇的,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这样我以后再收妹子,就不用为怎么宰了碍事的岳父,却不影响我们感情的问题伤脑筋了。”
  “老黄,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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