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我的技能不正经 第591节

  “当当当,当当当,快来救火,快救火……”
  梧桐苑乱成一片,大大小小的丫鬟和听说走水赶来帮忙的家丁提着木桶、水瓢、脸盆、铜壶等各种各样水具加入灭火队伍,往那间几乎被火焰吞噬,不断有带火梁木落下的房子泼水,红薯的惨叫淹没在这些嘈杂的声音里,没有泛起丝毫浪花。
  夜空中划过一道人影,枪势如风,矫若游龙,一刺之下,环绕房屋的火焰向北急倒,那人跳入院落,劲风荡开端着各色水具的丫鬟家丁,寒枪一点,再往上一挑,前方两个大缸里的水便如长鲸吸川,化作一道水瀑浇下,呲得一声,便将熊熊火苗压下去。
  家丁和丫鬟们一看王爷的贴身护卫韩崂山到场帮忙,精神为之一振,灭火的动作又快三分,不到盏茶时间,便只剩下零星的火焰在垂死挣扎。
  徐骁和老黄也从南边赶了过来,一并到场的还有闻讯增援的褚禄山和三犬里的狼犬齐当国。这两人一个大腹便便,臃肿如球,一个身形瘦削,只比竹竿宽一截。褚禄山外号褚八叉,随徐骁南征北战履历战功,生平最引以为傲的事便是千骑开蜀。齐当国看似羸弱,其实一身蛮力只在徐龙象之下,春秋乱战时期徐骁东征西讨,便是由他扛纛开路,说是一面行走的北椋军旗并不过分。
  “这好好的怎么会失火,姜泥呢?”
  “王爷,姜泥……姜泥……她……”
  穿着一件杏黄襦裙的二等丫鬟黄瓜摸着眼泪一指刚刚被卫士从房间里抬出来,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她烧死了。”
  前几日才被赐名“白干”的丫鬟不断垂泪,抽噎不止,半个时辰前她还和姜泥就那个林探花闯入梧桐苑的事发牢骚,怪徐骁身为北椋王,皇族都忌惮三分的人物连一个小小的青州探花都治不了,谁想这一别,便是阴阳两地,天人永隔。
  “王爷,瞧里面的情况,应该是风吹倒了烛台,引燃放在床头的纸卷和布帘致使房间失火,姜泥睡得太沉,醒来后想要逃命却为时已晚,最终罹难。”
  卫士怀着沉痛的心情向徐骁汇报依据屋内情况做出的推理。
  “唉,姜泥从小失去双亲,是我与夫人从战场捡回来养大的,在王府生活了十几年,平时与年儿感情最好,没想到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今年夫人忌日,我可怎么跟她说啊……”
  徐骁长叹一声,提起大紫色的袍袖拭了拭两个眼角,堂堂北椋王,当年杀人如麻的徐人屠,竟为一个最喜欢说亲儿子坏话的丫鬟红了眼。
  黄瓜,白干,还有那些兀自站在水桶、脸盆边擦汗的家丁感叹姜泥命好,曾经杀过那么多人的王爷对她是真好,能赚到堂堂北椋王,离阳王朝大柱国的几滴眼泪,她也算死得其所了。
  总觉得剑匣不对劲,好像里面的湖水还没淌干的老黄不这么想,他有别的想法,打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酒嗝,刚要尴尬地同被徐骁情绪感染的家丁和卫士道一声不好意思,右耳朵动了动,同相貌平平的韩崂山一起往夜色下的月洞门看去。
  啪啦。
  喀拉。
  刷……
  刷……
  月洞门前的青石灯台映出一道人影,夜风挟裹着院子里的焦糊味,扬起没有扎束的发,张牙舞爪的,身上那件儒衫不大不小很合身,可见服侍他的丫鬟有很上心,若是椋王世子,那位天下第一纨绔,即便不道一声“好活儿,当赏”,也要勾着大丫鬟的下巴问一句“公子我好看吗?”但是换成青州来的林探花,美丽大方,异香袭人的红薯被他薅着头发在地面拖行,略显丰满的娇嫩身躯就胡乱裹着一条浴巾,双手双腿像没了骨头一样,诡异地扭曲着,沿途每一次碰撞都会在白皙的皮肤留下淤青和血痕。
  “徐偃兵怎么没来?是在给青鸟疗伤么?也对,一个是王绣的师弟,一个是王绣的女儿,论辈分青鸟该喊他一声师叔,人肯定是要救的。”
  楚平生无视韩崂山、齐当国这些人和他们身上散发的杀气,丢死狗一样将被无数家丁卫士偷偷爱慕的红薯丢到徐骁面前:“我很好奇,你儿子睡了她没有,关于这个问题,徐偃兵会不会救她应该可以解答,若救,说明睡了,若不救,便是没睡,话说回来,你那死鬼老婆留下的死士也不怎么样么,北莽十大杀手?女帝之后?不过如此。”
  他看了看被黑烟蒙住的半边夜空,半弯月,算了算时辰:“一个时辰内以真气打通她的经脉,废双腿,三个时辰内打通她的经脉,脑袋以下瘫痪,三个时辰得不到高手救治,植物人。”
  徐骁说道:“林青,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韩崂山起脚一磕,铁枪在横,刃上流银,寒光胜雪。
  第686章 剑来?来个diao
  楚平生就像没有听到他的威胁,继续羞辱道:“当然,你若不要,我可以把她做成人彘,放进大大的花瓶里当做个人收藏,到时候我请你们父子参观啊,别忘了抱着吴素的牌位一起,让她也看一看,搞不好一气之下棺材板压不住,活了呢?”
  “林青!”
  “徐骁,王妃的墓在哪儿?”
  “给我杀了……”
  “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只是想……”
  楚平生手掌轻托,空中清光一闪,现出一颗晶莹透亮,散发着蒙蒙光辉与逼人寒气的宝石:“这玩意儿据说可以让死尸栩栩如生,跟活着时一般无二,我想你老婆如果尸身未腐……”
  他顿了顿,咧嘴笑:“我就把她装进玻璃瓶,做插花啊。”
  “韩崂山,给我杀了他!”
  如今局以布成,再不怕姓林的及其背后势力拿姜泥的身份做文章,又听到他当着王府下人的面羞辱吴素,徐骁忍无可忍,指着楚平生愤怒下令。
  韩崂山枪动,褚禄山刀出,剑九黄剑匣触地。
  呼……
  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照亮西方的夜空,星辰为之失色,随之而来的是凄厉的惨叫,一个个被火焰包裹的人手舞足蹈,由王府各院屋顶滚落,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火势便将西方十几进庭院化成一片火海,大火腾腾燃烧,黑云弥漫,咳嗽、惨叫,以及敲锣打鼓喊走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不是跟你说我有同伙嘛,而且就在你的王府之中,你看你,为了我大动干戈,剑九黄、韩崂山、还有两条狗,这样一来,西边人手不足,不就看不住了么。”
  楚平生漫不经心地说完,伸出刚刚沐浴过的,残留着蔷薇花香的手指,往悬浮在头顶的冰魄轻轻一点,光芒绽放,啵,这风云世界的四大奇石之一消失不见,庭院里的寒意跟着敛没。
  “徐骁,这就是你想出来的破局之道么?把姜泥住的房间烧了,随便弄具焦尸糊弄事,这样一来,就算再有人传徐凤年身边的小丫鬟是西楚亡国公主,也是死无对证了,你甚至可以反咬一口,说她是处心积虑为报父仇,混入徐凤年身边图谋行刺,而我到王府,还占据了梧桐苑,就是为了把身份接近暴露的她救出去,只可惜功败垂成,被你们将计就计当场斩杀,姜泥眼见事情败露,为免落入朝廷之手,便一把火连自己和房间烧了,我说的对么,徐骁?”
  楚平生走到那具身材娇小的尸体前,托起名贵儒衫的下摆,亚洲蹲到底,捏着下巴琢磨几息,也不嫌脏,伸出小指到鼻孔里捅了捅,又点亮掌心舍利子,掰开烧到变形的嘴巴看了看牙口,面带惋惜,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呢,一个人要是活生生被烧死,姿势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二呢,鼻子和嘴巴必然满布黑灰,可是眼前这具女尸,鼻孔和口腔很干净,这说明什么?徐骁,这不是李义山支的招儿吧,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落这么掉身价的子。”
  韩崂山见他背对自己,这个姿势空门全开,自觉时机成熟,枪尖银光隐没,枪身急出,速度之快,比离弦箭矢尤胜三分,偏又没有声音,没有气势,只在地面遗下一道若有若无的幽影。
  叮。
  一道非常突兀的轻响过耳,瞬间将所有人的意识拉进青灯古佛老相依的庙宇,香火袅袅,磬声叩心。
  韩崂山就感觉眼前一花,焦尸跟前蹲着的人不见了,用力眨眼晃去晕眩的瞬间,锦绣儒衫出现在褚禄山跟前,宽大的袖子扬起,一脚提屈,一脚微踮,白白的左手反握一把满是斑斑血迹的弯刀往下砍。
  以他指玄境的修为,尚且被刚才的魔音迷惑,何况是褚禄山这样的二品小宗师,韩崂山一咬舌尖,疼痛激发潜能,迷糊劲儿全消,还没等他运枪追击,一轮明日耀破大千,什么夜色,哪里月光,刺眼的白席卷一切,击溃了他才提起的精神,重新凝聚的战意。
  “啊……”
  直到一声如杀猪般的嚎叫将他唤醒,噔噔噔连退两步,长枪顺势一划,在身前扫出半圆,提运真气至双目,才慢慢看清前方场景。
  “啊……”
  飞溅的鲜血弄脏了白色的儒衫,褚禄山被一只穿着崭新皂靴的脚踩住心口窝,又是反握的一刀下去,看起来就像一个不会使刀,只会发狠的纨绔,剁了一只猪脚下来,登时鲜血满袖,刀头垂红。
  “啊……”
  一共三声惨叫,因为救火杂乱不堪的院子里多了一只血糊糊的耳朵,一只慢慢往里收的断手,一只被翘头金丝靴包裹的断脚,分别是右耳,右手,右脚,林探花下刀还挺讲究,只是可怜了禄球儿,前几天被世子鞭笞的伤才好,又给人剁了。
  韩崂山没有出枪,两眼盯着楚平生的另一只手,他分明记得,在白光闪现前那只手是缩在宽大的袖子里的,现在不但伸出来,掌心还握着一把剑,正在突突乱颤的剑,剑柄生着些铜绿,剑身赤黄,剑脊两侧稀稀拉拉刻着几个鳞纹。他的眼睛又一横,发现一身粗缯大布的世子马夫挡住了徐骁,而原本背在身后的剑匣落地弹开,左右各两把形态不一的宝剑。
  “剑九黄,本是一名铸剑师,因铸剑而入剑道,单枪匹马行走江湖,收集天下名剑,天下名剑有十,独得其六,早年间曾去武帝城挑战王仙芝,不敌,将黄卢留在武帝城西墙。”
  楚平生移开踏住禄球儿胸口的脚,勾向后面,在水瓮外壁蹭了蹭皂靴上喷的血,举起手里还在轻跳的名剑,继续说道:“好巧,你喜欢收藏名剑,我也喜欢,但是目前能拿来用的不如你多,该怎么办呢?”
  一般人的想法是,收藏的名剑没有对方多,那便把对方的名剑抢过来,可他不,紫光乍现,锵,但听一声悲鸣,那把在他掌心挣扎不休的“龙蛇”拦腰而断,两分于地。
  它不跳了,彻底死了。
  楚平生剑指轻拭湛卢,颗颗菱晶闪亮,紫光贯月,耀比长虹。
  “还是我的剑好。”
  噗!
  剑九黄受到反噬,吐出一口鲜血,黄叽叽的老脸惨无人色,手死死按住剑匣,把砌得十分平整的青砖压碎三块。
  “天……象……”
  “哪里哪里,只是依靠神兵之利罢了。”
  咻。
  一点乌芒贯破长夜,以非常刁钻的位置切入,斜插他的右肋,裹风挟劲,势若奔雷。
  楚平生翻腕向后,以常人所不能的动作持剑一撇,咔嚓,枪头冲天而起,纯钢打造的枪身被一股螺旋剑气崩裂,一直由枪头贯到枪尾。
  齐当国大惊失色,他这把乌芒枪乃精钢所铸,重量超过五十斤,居然被敌人剑气搅碎?下意识后退躲避,拔了一脚没有拔动,又拔了一脚还是如此,低头看时,才发现双膝下面的牛皮绑腿漫出一道血线,整个人向后仰,重重地摔在褚禄山身边。
  这北椋铁骑扛纛猛将,倒了。
  不过他没有惨叫,就哼了一声。
  “我谦虚的,你当真啊?”
  现场鸦雀无声,家丁和丫鬟退到墙角,韩崂山已经没有出手的勇气,不断眺望听潮亭的方向,他的师弟徐偃兵就在湖边静室为青鸟疗伤。
  徐骁想不明白,把脑浆子挤成豆花也想不明白,清晨的林青还是三品剑客,到晚上就天象强者了?这压根儿不合道理,他若是天象强者,听潮亭外大湖畔的刺杀,徐凤年早死了。
  “不来了?确定不来了?”
  楚平生收起紫金湛卢剑,挥手一引,面目全非的女尸来到脚下,再转身走到褚禄山跟前,以脚尖撬开那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高举女尸,一刀划下。
  哗……
  尚温的红与白淌进他的嘴里,顿时恶心想吐,却苦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来自死人的体液由嘴入喉,由喉入腹。
  “好喝吗?”
  “呜,呜,姓林的……我……呜……”
  褚禄山想摇头,摇不动,想闭嘴,闭不起,想吐,吐不出。
  “好喝就多喝点。”
  楚平生面无表情看着这号称救了徐骁十一次,被赏了十一道免死金牌,因此对外飞扬跋扈,对徐骁父子溜须拍马,摇尾讨好的北椋第一人渣,这货喜食人-奶,每隔几日便会派人掳掠哺乳期的年轻女子到他府上,若是人-奶甘甜,过足嘴瘾会赏些银两,若是觉得不好,污了自己的嘴,便命人割去,丢出府门。
  电视剧里一边用徐凤年给路边乞丐银钱来体现世子的良善,一边豢养此等恶奴,真善?假善?而且什么时候富家翁赏路边乞丐几个大子儿,就是仁慈善良的证明了?那这好人的定义也太廉价了。
  “不愧是二品小宗师,体格就是好,没了一耳一手一足,竟还有力气挣扎。”
  全场静默,鸦雀无声,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他玩弄徐骁的义子,只有远处的叫喊与火焰爆燃的声音证明时间在流,没有停止。
  第687章 对,我是伪天象,你开心就好
  “再来编个故事吧。”楚平生玩够了,将烧焦的女尸引到一边,无视翻身扣喉,哇哇呕吐的褚禄山,一步一步朝徐骁走去。
  “用府上奶奴把姜泥换走的人是褚禄山和齐当国,动机很简单,就是他们勾结西楚余孽在徐凤年回陵州的路上实施袭击,目的与宁峨眉一般,支持徐龙象上位,鉴于他们平时鱼肉乡邻,干了不少坏事,担心你死后受到清算,所以扶一个白痴蠢货上位,肯定好过韬光养晦的徐凤年,今天晚上放火烧王府,便是他们为帮姜泥诈死脱身,还好我这个青州来的探花郎住得比较近,帮北椋王识破两个贼子的诡计,一场大战,褚禄山和齐当国断手的断手,没脚的没脚,只可惜终究还是在纵火奸细的帮助下被西楚余孽跑了。”
  “……”
  徐骁一语不发,脸比夜色还要黑,偶有爆燃的火光照亮他的侧脸,恍如地狱走出的厉鬼,没了先前智珠在握,决胜千里的从容惬意。
  “所以何苦呢,你若不烧梧桐苑的房子,我也不会送你椋王府一场灿烂烟火,你若不试图抹去姜泥的存在,让我们没有了做交易的基础,我也不会废了你的两条狗以儆效尤,这叫……咎由自取?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到底想要什么?”
  楚平生没有继续往前,踩着红薯的脑袋碾了碾,原本俏丽的脸庞沾满泥灰,被杂乱的头发裹着,死了一般:“玩儿。”
  “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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