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我的技能不正经 第360节

  沧州一战,使团的护卫死的死伤的伤,车队开拔前,大皇子带了二十几个在边军中精挑细选的勇士补充到车队中,这些人看到范闲将之前国战中战绩彪炳的边军第七营的战旗拿出来插到头车顶,自难按捺心头激情。
  胡金柱也很兴奋,掀开车厢门帘往外瞧了瞧,就见范闲手持战旗站于头车之上,端得鲜衣怒马,雄姿英发,威风八面。
  谁想便在这时,楚平生把盏放下,掀开车窗帘布,对着上京城的百姓说道:“来,跟我一起喊,范闲,抄子,抄书,抄诗,不要脸,卑鄙无耻……”
  经他提醒,长道左右的百姓一愣,叫骂声就像会传染的瘟疫一样,从“庆人滚出去”变成了“范闲,大抄子,不要脸,抄诗抄书,卑鄙小人。”
  两侧声浪一改,节奏一变,站在头车顶的范大人尴尬了。
  第七营的战旗跟他抄书抄诗,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好么。
  王启年怀里揣着范闲接住的一布兜青菜,朝车队后方探了探头,表情是一个大写的“囧”字。
  心想怎么哪儿都少不了那位爷的戏份,咱不凑这热闹行不行?
  而楚平生在车厢里乐得哈哈大笑,坐没坐像,卧没卧像。
  胡金柱苦着脸说道:“楚大人,您好歹也是我大庆国的太子太师,这灭自己人威风的事,不好干吧?”
  楚平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只有皇帝才够格使用的明黄杯盏转了转:“那我要是成了北齐圣女的丈夫,你说……我该偏心哪一方呢?”
  胡金柱心想,就凭你?做北齐圣女的丈夫?以前不是没有可能,如今你师父砍了苦荷一只手,你的仆从宰了狼桃,海棠朵朵跟你仇深似海,她疯了?要选你当她男人。
  “楚大人,要这么说,您还是庆国的郡马呢。”
  “也是哈。”
  楚平生就像经他提醒,才想起自己回去后便会迎娶林婉儿,成为南庆郡马的事,掀开窗帘,冲夹道“欢迎”的齐国百姓说道:“我好像搞错立场了。”
  说完他一吹口哨。
  装贡品的车厢里的兰陵王冲开车门,毛茸茸的手勾住车盖边缘一荡,翻身跳上车顶,张开嘴巴,发声怒吼,露出一双长而利的犬牙。
  楚平生朝着前方人群里手握长剑,一身黑衣,脸型有点像梁姓明星的何道人手卷喇叭喊道:“就是它,杀了你们北齐皇帝的师父狼桃。”
  说完还指指车顶的白猿,意思很明显,要报仇就干啊,别特么只做样子。
  下到百姓,中到御林军的校尉,上到何道人与沈重,表情都不好看。
  这家伙什么鬼?他到底是哪一边的?刚才还带头打南庆使者的脸,扭脸就当街激火,想让人去跟白猿干仗。
  没人敢动,可能是早就听说白猿有多残暴,哪怕是手无寸铁的平民,敢露出敌意也是杀无赦。
  从这点来看,他们还是很理智的,知道战范闲最多输了难看,碰到白猿这无法无天,百无禁忌的主儿,打不过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吼……
  吼吼!
  白猿捶打两下胸口,从车厢里抽出狼桃的双刀,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拳下去,咔嚓,原本便出现裂痕的刀刃顿时破碎,被它丢到北齐方面战力最强的何道人跟前。
  狼桃是九品上,何道人是九品。
  狼桃都被杀了,何道人很清楚自己在白猿面前根本不够看,只是握着长剑的剑柄,一脸阴沉盯着当众挑衅的白猿。
  哇……
  可能是兰陵王杀气太强,也可能是它面目过于狰狞,一个六七岁年纪,唇红齿白,穿绿裙子,梳一条朝天辫的小女孩儿哇地一声哭出声。
  她一哭,不远处一个五六岁,发理得像狗啃般的小男孩儿也跟着哭起来,原本寂静的长街上,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
  “兰陵王,你瞧你,把他们弄哭了,这可怎么办?”
  白猿凶相尽敛,非常人性化地挠了挠头,遇到意外情况,不会演了。
  “别看我,又不是我让你把他们吓哭的。”
  吼吼吼……
  吼吼吼……
  白猿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再指指小女孩儿,人话不会说,但是意思很清楚,他才是罪魁祸首,自己就是个背锅侠。
  “好了,好了,我给你想个法子。”楚平生指着它脚下的马车:“里面不是有很多好用的,好玩的?你把它们给这些人分了,她看到喜欢的玩意儿,指定就不哭了。”
  兰陵王把他的话当真了,将车厢里大大小小的货柜推到地上。
  只听哗得一声。
  货柜盖子打开,里面的东西落了一地。
  光滑透亮的真丝制品,有四时花卉的织金锦,美轮美奂的漆器,栩栩如生的刺绣团扇,象牙做的牌九棋,南方的椰雕,顶级的麝香,西雷窑的瓷器,白雕翎做的头饰,珍珠挂坠,掐丝的食盒,纯金的貔貅……
  五光十色,琳琅满目。
  把道路两侧的百姓都看呆了。
  使团的人则一个个傻站着,他们完全没有料到,白猿和楚平生将水果、茶酒这类能吃喝的祸祸完了,又把主意打到这些造价高昂的日用品上。
  这里有一个问题,庆国明明是战胜国,出使齐国却带了那么多好东西,为什么?
  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除了接言冰云回家,还有和亲的任务要办------为了缓解双方的紧张局势,北齐方面会在使团回归时带着北齐大公主一起前往南庆,嫁于大皇子李承儒,而那些珍贵的瓷器、金银器、丝织品、玉质品,算是南庆提亲之物,如今就这么散落在地上,被长道左右的人目睹。
  换一个人这么干,使团护卫的刀剑早砍过去了,换成白猿,没人敢动。
  使团里大部分人经历过露营地之战,老油条都知道是谁要杀楚平生,白风一击干掉边军几千人,算是出了口恶气,但是楚平生本人还一直压着火儿呢,瞧他刚才对范闲的态度,谁敢挡道,谁就是进入上京城的第一具尸体,一如当初太后殡天,国丧期间他红衣入城,给枢密使叶重的亲卫杀了个干干净净的作为。
  没错,楚平生在等一个杀鸡儆猴的机会。
  可是没人愿意当那只鸡!
  第435章 没见过我这种人?那你现在见到了
  “捡啊?怎么都不捡?”楚平生朝那个哇哇哭的小女孩儿招手:“那个中间嵌着蓝宝石的蜻蜓累丝发簪不错,送你了。”
  小女孩儿的母亲死死按着女儿的手。
  “那小男孩儿,你脚前三尺有山河地理图的端石砚台寓意很好,拿回去好好收藏着,等你长大了用。”
  小男孩儿身后穿粗布青衣的老子也死死掰住儿子的肩膀,另一只手把小孩子的眼睛蒙上。
  地上都是好东西,可是没人敢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平生笑得前仰后合,不断地拍打着车厢外壁:“刚才你们骂庆国骂得欢,恨不能披甲上阵,说什么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一个。如今庆国皇帝老儿的家底儿就在眼前,却一个个成孙子了,成孬种了,甚至连看都不敢看,难不成你们的命可以献给北齐,这南庆国送给北齐皇室的好东西……却连摸一摸的资格都没有吗?就算是一条家犬,过年过节也能分到一块肉吧,原来你们连猪狗都不如啊?”
  啪,啪,啪……
  他把车厢拍得啪啪响。
  “还是说……你们都是锦衣卫沈大人雇的戏子?一天多少钱?十两?五两?一两?不会只有五百钱吧?”
  前边骑马引路的沈重听到这句话,本就难看的脸垮得更严重了。
  事到如今,他也看出来了,楚平生是故意找事,而范闲刚才插旗的行为,比较楚平生的羞辱,太小儿科了。
  夹道两侧的人也很懵逼,这家伙什么情况?先带节奏挤兑南庆使团头领,扭脸又让白猿跳出来耀武扬威,接下来把使团带来的礼物推倒,还说见者有份,最后又把矛头对准他们,骂他们连做狗的资格都没有。
  反复横跳啊!
  他到底想干什么?
  王启年和范闲一脸活见鬼的表情,高达怒了又怒,但是看看踩着贡品箱,抱着一面金背铜镜,迎着日头上照下照,偶尔晃到眼睛偏头躲避的白猿,又把火气摁回肚里,默念范闲教给他的清心普善咒,“莫生气,莫生气,气出毛病没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而与楚平生坐在同一个车厢里的胡少卿,已经自闭了。
  “没意思,马夫,去上杉虎的府邸。”
  外面手握皮鞭的马夫一脸茫然,他是庆人,哪里识得上京城的路。
  楚平生吹个口哨,一指跟在沈重身后的锦衣卫小旗,兰陵王将手中铜镜一丢,纵身而去。
  那小旗也就五六品的实力,当然不是白猿的对手,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便被挟持到了楚平生的马车上。
  “死,或者带路,选一个吧。”
  轻声入耳,那小旗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带路,我选带路。”
  使团车辆入城前,沈重千叮咛万嘱咐他们,跟范闲动手都没关系,就是别得罪最后那辆马车里的人,不然西胡大宗师白风会给大家送钟的。
  “楚大人,这……见了皇帝和太后陛下再去找上杉虎也不迟吧,我们远来是客……”
  “下去。”
  “楚大人?”
  “别逼我丢你下车。”
  胡金柱擦着冷汗从车厢爬出来,一边提着朝服下摆下车,一边回头打量,在心里吐槽什么人呐,刚才还劝茶,扭头就撵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门帘落下,小旗一指右侧街道:“那边”,马夫一拉缰绳,喊声架,马儿迈开蹄子,丢下使团车队向右而去,蹄声嘚嘚,轮声嘎嘎。
  胡金柱杵在路边,看着撒了一地的金银珠宝,感觉刚才喝的茶有点苦。
  ……
  与此同时。
  齐国皇宫。
  比南庆太极殿更加气势恢宏的奉天殿内,北齐文臣武将分列红毯左右,大红的朝服看着很喜庆,北齐皇帝战豆豆的冕服也是如此,红底黑襟黄龙纹,不过他太嫩了,像俊俏少年多一点,至于九五之尊的气势,也就村头的小水洼那么多吧。
  与她一帘之隔的后方,北齐太后头戴凤冠,身着紫袍,正襟危坐,柳叶眉和微微上扫的眼线平添几分凌厉。
  “众卿怎么看?”
  战豆豆显得有些局促,似乎没想到楚平生会一进城就搞事,沈重利用民意她想到了,得知庆国边军前压三十里后,对于范闲的硬刚,她也不意外,但是楚平生反复横跳,左右开弓,打了庆国的脸打北齐的脸,喘口气,歇会儿再来一遍的操作,她可以说目瞪口呆,完全应付不来。
  “……”
  下方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用眼神交流,却无一人敢说话。
  这货凶名在外,面对李云潜那么强势的皇帝,都敢在朝堂上杀二品大员和郡主之子,如今白风携重创苦荷之威降临北齐,这要说一句楚平生不爱听的话,传到正主耳朵里,搞不好今天还在高谈阔论,三天后就出殡入土了。
  “孙爱卿,之前是你率团前往南庆和谈,应该见过他吧,你先说吧。”珠帘后面传来太后不紧不慢,带点懒洋洋的声音。
  素以急智著称的礼部侍郎孙其中从人群里走出,躬身答道:“启禀陛下,太后,以臣之见,楚平生此举并非肆意取乐,而是故意挑衅,想效仿当初入京都城时所为,他对南庆使团的侮辱,应该是想表明立场,臣认为……”
  他看看左右,将腰弯的更低一些:“他……想让我们出价。”
  “出价?”战豆豆往前坐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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