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我的技能不正经 第238节

  “老婆子!”
  谭公大惊失色,来不及诧异自己的掌力为什么打在老婆身上,准备去扶,谁知和尚的手突然抓过来,按在他手腕的神门穴,由丹田提起的真气为之一泻,顺着经脉疯狂涌出。
  “你……你……你居然为了一个契丹狗……”
  “和尚行事,只为取悦自己。”
  少时吸罢内力,楚平生目光微寒,一指点出,一阳指的指力刺穿谭公咽喉,那道人圆睁双眼,直挺挺向后栽倒。
  “死在斗转星移之下,也算对得起你的身份了。”
  “老头子!”
  谭婆激怒攻心,喷出一大口鲜血,打红了胸口紫衫。
  赵钱孙抢上前,喂给她一枚丹药,转头怒视和尚。
  “他死了,岂不正合你意?”
  毫无疑问,这话是在调侃赵钱孙和谭婆有私情,然而在场之人谁也笑不出来。
  “没人再动手了吧?”
  楚平生环顾四周,无人说话,连玄寂和玄难也只是口宣佛号,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那现在问题来了。”
  他手捻佛珠,徐步走到萧远山父子跟前。
  “阿弥陀佛,萧施主,你刚刚在我面前指天发誓,无论那个人是谁,你必杀他,为乔三槐夫妇与玄苦大师报仇雪恨,现在凶手就在你面前,你是杀呢?还是不杀呢?”
  噔噔噔……
  萧峰壮实的身子抖了抖,连退三个大步,刚毅的脸一下子塌了,两眼无神,恍若死人。
  杀呢?
  还是不杀呢?
  和尚的问话在他脑海回荡,久久不绝。
  乔三槐夫妇对他有抚养之恩,玄苦对他有授业之恩,而萧远山是他的生父,怎么选?没得选。
  玄寂和玄难看着空虚和尚一脸虔诚高宣佛号的样子,不由心中恶寒,他说萧远山内心扭曲、变态,他呢?他不是一样吗?区别就是一个为复仇,一个为看热闹------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
  萧峰如果不杀萧远山,便是忘恩负义,违背誓言,猪狗不如,杀萧远山,那就是弑杀生父,天理不容,同样猪狗不如,反正萧峰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
  “你……你这恶僧好生卑鄙!”
  阿朱指定楚平生,大声咒骂,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牵扯内伤连咳数声,脸色惨白如纸。
  “南无阿弥陀佛。”
  远谈不上响亮的佛号在庭院回荡。
  “事前我有没有讲,如果没有抱定必死的决心和不顾一切复仇的信念,还是不要知道真相的好,因为那太残酷了?”
  “……”
  阿朱无言以对,确如和尚所言,此事有言在先,但……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履行约定,吐露真实,又帮忙擒下凶手,一心了却这桩武林公案,敢问和尚我……何错之有?”
  “这……这……”
  她的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纵有万般情绪,亦找不到发泄孔,直憋得浑身颤抖,咳嗽不止,最终一口血吐出,泼红了车辕。
  萧峰像是石化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楚平生也未关切倚靠骡车强撑未倒的阿朱,还是钟灵过意不去,从西楼屋顶跳下,把人扶到车上,又取疗伤药物和水服下。
  在楚平生看来,萧峰只要是主角,他就必须死,而且要死的光彩万丈,气吞山河。
  这个人物的逻辑链条如下:
  玄慈、汪剑通受到慕容博挑拨欺骗,在雁门关外误杀萧远山的妻子,知道搞错对象后,将萧峰带回中原抚养,汪剑通和马大元更是扛着压力将其培养成丐帮帮主。
  站在萧峰的立场,就算不念汪剑通的培养之恩,执意为母报仇,最多把参加雁门关一役的中原高手全部杀光,结果萧远山心态扭曲,连杀乔三槐夫妇和玄苦这三个对亲生儿子有恩的局外人。
  后面萧峰怎么想的?父债子偿,不仅认这个对他毫无养育之恩的变态生父,还说什么萧远山所为他担着就是,结果就是萧远山居然依靠出家为僧,软着陆了。
  那既然萧峰心甘情愿为禽兽爹担下罪名,当初聚贤庄里闹着杀他的人就是正义之举,死在他手上的人就是响当当的汉子——这可比后世在网络上看到暴行声讨的键盘侠有勇气多了。
  反观他呢?不仅违背当初在杏子林外不杀汉人的誓言,还将聚贤庄的人屠戮过半,死伤无数,约等于弑杀养父母又欺师灭祖,丧尽天良,作者最后安排一个他心忧宋辽和平自尽的情节,不过是以家国大义抹平父子二人的罪孽,不这么做的话,以萧峰的所作所为,站在汉人的立场,他就是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非我族类其心可诛的契丹狗贼。
  啪。
  楚平生将一个小绿瓶丢到薛慕华怀里。
  “这里面是蛇毒的解药,半个时辰内服下,萧远山活,否则……死。”
  薛慕华,不,应该说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空虚和尚这么做是唯恐天下不乱,但是身为英雄帖发起人,他有选择吗?没有。
  既然知道杀乔三槐夫妇和玄苦大师的人是契丹狗贼萧远山,那今天就不能放过他,而不放过他的最简策略就是毁了解药,坐视萧远山中毒而亡。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薛慕华身上,只见他举起手中小绿瓶。
  第296章 阿朱,你怎么也变成了他的形状
  “啊……”
  便在这时,一声厉吼冲天而起,乔峰身周气劲澎湃,两股浮尘如长龙吸水聚于双手,朝薛慕华推出。
  “保护薛神医,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游骥距离最近,抱着百炼钢盾顶上,但听嘭得一声,恐怖掌力将钢盾震碎,闪亮的破片由下而上插入下颌,直达口腔,血液如瀑布一般洒了一地。
  旁边站着的单家老大下意识举刀去拦,被紧随掌力而至,想要赶在薛慕华毁了解药前夺下小绿瓶的乔峰一拳轰上天空,胸骨塌陷,连喷鲜血,眼瞅着是活不成了。
  嘭嘭嘭……
  又有几人被震飞出去。
  萧峰觅得间隙施展擒龙功,不想玄难挥袖阻挠,迫使他不得不换招太祖长拳硬抗袖里乾坤,噗得一声闷响,玄难倒退三步,咳出一口血水。
  “哈哈哈哈,我还当你是一个光明磊落,重信重义,一些人口中所谓的大英雄,到头来也不过是个背弃养恩师恩,猪狗不如的东西。”
  楚平生长笑惊雷,萧峰施展降龙十八掌的啸鸣被生生压下。
  笑毕,他提起康敏塞进车厢,又点了阿朱的穴道,斜坐车头,无视身后的乱战,扬起鞭子在满身枣红鬃毛的骡子后背虚抽一鞭。
  架。
  骡子四蹄攒动,奔向院门,拴在脖子下面的铃铛不断摇晃,脆声不绝。
  楚平生左脚踏板,右脚悬空,摘下挂在车厢檐的酒葫芦,晃了晃,拔开盖子灌了一大口。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叮叮当当……
  清脆的骡铃声随风远去,直至不可闻。
  聚贤庄二楼的人看看萧峰,再看看萧远山,无不在心里问候空虚和尚的姥姥,是,他和萧峰、阿朱二人的交易履约完毕,可是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身为始作俑者的他拍拍屁股走了?
  ……
  残阳已没,新月高悬。
  咯吱,咯吱……
  骡车行驶在前往洛阳的官道上,车辙碾过处,留下两道不浅不深的痕迹,车窗后面的黑布不断晃动,不时闪过表情不尽相同的三张女人脸。
  “放我下车,放我下车!你这妖僧!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叫了。”
  楚平生点了阿朱的穴道,却没有封住哑穴,自打离开聚贤庄,这四五里路她就没住过嘴。
  啪。
  马鞭抽打空气,骡子受惊,随着一阵颠簸,车速又快了几分。
  “别逼我点你的哑穴。”
  “我要去陪乔大哥。”
  “他现在姓萧。”
  “我不管他是姓乔还是姓萧,反正要去陪他。”
  楚平生晃了晃已经喝空的酒葫芦,往官道左侧的排水渠一丢,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水,带着一丝微醺说道:“阿弥陀佛,我是一个诚实守信的买卖人,既然答应他帮你治伤,就一定会治好你,若放你去陪他,万一卷入战斗,乱刀无眼,被人杀死岂不坏了和尚我老少咸……不对,童叟无欺的美誉?”
  “我不要你救。”
  “可以,只要你能在一时片刻间把易容术和口技教会我,我马上送你回去。”
  “你……”阿朱快要被他逼疯了,咳了一阵子才按下内心的情绪,气喘吁吁说道:“你是故意的,是故意要看萧大哥的笑话,故意把他逼上绝路,是不是?”
  “你脑子没事吧?”
  楚平生揭开帷幕,往那张故意扮丑的脸望了望:“从一开始我就给了你们选择。要不要跟我做交易,要不要知道杀死乔三槐夫妇和玄苦的真凶是谁,最后还把蛇毒的解药丢给薛慕华,救不救萧远山,全在他一念之间,你要搞清楚,和尚我不是你们的保姆。一个成年人,是要为自己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承担负责的。”
  “你也说了,解药在薛慕华手里,萧大哥如果想救他爹,就得从他手里抢夺,就要被逼杀人。”
  “好一个被逼杀人,搞得他多么委屈一样。他如果选择认爹,就等若无视乔三槐夫妇和玄苦的死,背弃自己的誓言,这样的契丹狗种,我一个汉人,为什么要让他轻轻松松拿到解药?他想要解药?那就杀人吧,我没有加入群豪的队伍,将他们父子毙于当场,已经是慈悲为怀了。”
  “慈悲为怀”这个说法,听得康敏和钟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阿朱手按胸口,剧烈喘息几下,有气无力地道:“那就让萧大哥眼睁睁看着生父被毒死吗?如果换成你,又该怎么做?”
  “换成我?我走萧远山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
  “出家当和尚啊。”楚平生摸了一把光头,微笑作答:“出家人斩断尘缘,五蕴皆空,自然不用认一个杀了养父母和恩师的家伙做亲爹,那看着他被毒死,外人也只会说这孩子真可怜,硬是被生父逼得看破红尘,出家为僧。”
  车厢内三个女人惊呆了。
  这空虚和尚的脑回路简直了。
  不过……好像这还真是个好法子。
  阿碧心想,出家当和尚?当一个像他这样的和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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