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而今日先是刘媒婆一睡之下无缘无故没了性命,而后生死簿上她的寿数少了二十年。
  这件事里里外外都透着诡异。
  “是谁将她的魂魄带来阴间的?”江听晚看着眼前的一众鬼差。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三位大人的脸色都能看出好像出了什么事,鬼差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没人说话。
  “是,是小的,”跪着的小鬼颤抖着举起手,带着哭腔说道:“但也不是小的拘了她来,是她自己忽然出现在酆都城门口,小的就想带着进城,谁知道她反倒往外跑,这才来了黄泉路。”
  要是早知道会出这么多事,打死他他也不会贪图方便想要带这么个凶婆子鬼进城!
  “你去海溪刘媒婆家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时觅对着身边的白无常吩咐道。
  白无常领命而去,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返了回来。
  “属下去刘家看了,这刘媒婆躺在床上脸色红润,气息很微弱,”白无常看着刘媒婆的眼神也很是疑惑,“她的儿女怎么喊都不醒。”
  既然有呼吸说明人还活着,可如果是生魂的话又怎么会出现在酆都城,生死簿上又为何显示她寿数已尽?
  江听晚沉吟片刻,对着刘媒婆说道:“这件事有蹊跷,暂时还不能放你回去,倒不如你现在酆都城住下,待查清楚后再做议论。”
  “你们不能这样啊,我还....”刘媒婆有些着急,她今天还要去员外爷家做媒,人家给的钱可不少呢。
  “你要是现在回去,可能真的会死哦,”江听晚见她又要开始闹,压低声音说道:“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刘媒婆看着江听晚认真的神情,剩下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过了好半天才“嗨”了一声,被白无常亲引着往酆都城自去不提。
  “你说,”所有鬼都散去后,江听晚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了才对时觅说道:“会不会又是藏在暗中那个人搞的鬼。”
  时觅深深吸口气又呼出,点了下江听晚的额头,“这个我说不好,不过若是真的有人搞鬼,那这个人能影响生死簿,那他与阴间,与酆都城就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江听晚闻言有些头疼,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做阎罗王比做云水间掌柜可复杂多了。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黑无常,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指骨的事情有了进展,一问之下果然如此。
  那枚指骨正是出自枉死城。
  “属下最近经常去枉死城,还听了一些事,”黑无常神神秘秘地凑近了些说道,“听他们的鬼差说,最近城中的‘聻’时有躁动,卞城王大人为此有些头痛呢。”
  ‘聻’可是连鬼都要退避三分的东西,它们要是搞出点动静,确实很让人头疼,江听晚有些同情这位好友。
  不过她同情的心思刚一动,就看到马面又是一脸惊慌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又出什么事了?”江听晚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大人,又出,又出事了,”马面来不及喘匀气就开口道:“外面又来了一个鬼说自己没有死!”
  江听晚一惊之下跳了起来,眼前有些发黑。
  还来?!
  第75章 最近海溪城中很是不太平……
  崔钰正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生死簿,之前上面的信息无端发生变化让他很是在意。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低声喃喃自语,又冲着生死簿捏了几个法诀,簿子安静的躺在桌子上,什么变化都没有。
  “崔老头,”正在他低头沉吟的时候,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江听晚大喇喇走了进来,嘴巴里还嚷嚷着,“你的生死簿上有什么线索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去人间走一趟了。”
  声音之大吓得崔钰捏诀的手一抖,就看到一道鬼火直直打在了桌角,火苗迅速攀上了桌案。
  这酆都城的判官有点意思,没事做防火烧自己的房子啊,江听晚被崔钰的一番操作看的呆住了。
  崔钰七手八脚地想要将火灭掉,情急之下用手去扑,刚碰到鬼火就是“嗷”的一嗓子。
  最后还是跟在后面的时觅看不下去用掌风替他灭了火。
  “什,什么?!大人,属下耳朵好像出问题了,”崔钰捻了捻微微作痛的手指,额头上挤出几道周围,“似乎没听清你在说什么?”
  这么大一个判官了,稍微大点声都要被吓一跳,这么小的胆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江听晚有些无奈。
  她眨了眨眼睛,放柔声音,“我说你要是没有线索的话,我去一趟人间...你以为如何?
  崔钰大摇其头,几乎要将脑袋晃出残影来,“那可不太行吧。”
  “新来的几个魂魄都说自己没有死,却无缘无故出现在了酆都城门口,”他很是不认同地看向江听晚,“生死簿上关于他们的信息又接连发生变化,这两件事透着蹊跷古怪,大人毕竟是一城之主,岂能在此时离开酆都城。”
  “正
  是因为此事我才要去,“江听晚见崔钰误以为自己要临阵脱逃,难免有些着急,“一定是人间出了什么事,才会接二连三有生魂出现在酆都。”
  那几个魂魄她刚才已经见过了,无一例外都是海溪人。
  想到还在云水间的长奎,鸢时,还有小安乐,江听晚恨不得现在就回去。
  “大人说的有道理,既如此”崔钰似乎有些犹豫,想了想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属下倒是觉得一动不如一静,先让黑白无常去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听听,听听,这都说的什么话,说来说去意思就让她在这里等着嘛,江听晚一叉腰就要说话,却被时觅拦了下来。
  “崔判官,借一步说话可好?”他对着崔钰伸出手说道。
  崔钰不知道时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时觅见他不说话,于是拉着人就往边上走了两步,低声将指骨和槐县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只是隐去了猜测与卞城王有关的部分。
  “你的意思是暗中计划这一切的人有可能就在阴间。”崔钰的脸色很是难看。
  “没错,”时觅点点头又继续说道:“小黑最近一直在追查这件事,但是幕后之人行事隐秘,收获寥寥。”
  “若是此番的事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一来我们去了阳间或许会有收获,二来也可以牵制他的精力,以便你们在阴间继续探查。”
  过了很久,崔钰才缓慢地点了头,“好,那大人在阳间的安危....”
  “就交给我了。”时觅接口说道。
  江听晚看着他们两个人叽叽咕咕说了半天,正嘀咕两个大男人有什么话说不完就看到时觅一脸轻松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走。”时觅经过江听晚身前,拉过她的手就往外走。
  “嗳?”江听晚小腿紧倒跟上时觅的脚步,有些茫然,“去哪啊?”
  时觅扭过头冲她挑了挑眉,“人间啊。”
  江听晚闻言大喜过望,眼神都亮了几分,“崔老头同意了啊,你怎么和他说的他就同意了?”
  时觅定定看着江听晚,看的她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发毛,才吐出两个字,“秘密。”
  江听晚愣了一下,这有什么好保密的?
  就看到时觅已经继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连忙又追了上去。
  “到底是什么,你快告诉我嘛!”
  两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房门外,崔钰将生死簿朝桌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
  挥手召进一个鬼差,“看到黑白无常了,让他们来见我。”
  鬼差得令而去。
  崔钰看着半空中那轮巨大的血月,目光又沉了几分。
  海溪城中最近确实不太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段灼脸色比锅底的灰都要黑上三分,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大夫。
  大夫正战战兢兢地给床上的人诊脉。
  床上躺了个豆蔻年华的女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
  旁边还站着一对哭肿了眼的中年夫妇。
  “县令大人,这位姑娘脉象微弱,”大夫叹了口气,神情苦涩地仰起头,“但实在没有不妥之处,兴许是草民医术有限,只是依草民来看,姑娘不像是生病,倒像是...是...”
  段灼见大夫支支吾吾,心中那股不祥的感觉愈发明显,握着折扇的指骨有些泛白,“是什么,直说便是。”
  “倒像是中了什么邪术,”大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段灼,“像是离魂之症”
  这话说完中年夫妇哭得声音更大了。
  “我这苦命的女儿啊,”其中那位夫人几乎都要晕过去,“我们家一向与人为善,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中年男子通红着眼眶,通红着眼眶用衣袖替老妻擦拭着眼泪,精致华美的衣袖沾满了鼻涕眼泪也顾不得了。
  几个差役从外面走了进来,同情地看了看悲痛欲绝的两夫妻,走到了段灼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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