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叮——”半截剑锋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与之一起掉落在地的还有黎成堪的人头。
叶北枳收刀入鞘。隔着衣服摸了摸内衬里的那文铜钱,向着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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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这么穷了都还有人来花钱买你一家的命,这肯定是上辈子善事做少了才这么倒霉啦。”雪沏茗看着眼前破旧的木门在喃喃自语,“开门开门开门快点开门!这家人是不是姓蓝啊!是的话就快点开门啊!”
“吱——”门被打开一条缝,一位身穿布衣的男子正警惕的望着门外的雪沏茗,见只有雪沏茗一人,问到:“你…你找谁?”雪沏茗想了想:“你是叫蓝…叫叫叫那个什么来着?哦哦哦!蓝淳傅是吧?”
“…是我,你找我有事?”门内男子有点疑惑,但还是没有开门。
“是就对啦,你这里还真他娘难找。”雪沏茗伸手一推,门应力大开,门内男子被门挤倒在地。
“你!你要做什么?!”倒在地上的男子大惊。
“也没什么大事啦,就是有人花了钱要你们一家的命而已嘛,别这么大惊小怪的,这世上每天死的人多了去了不多你们这几个啦。”雪沏茗拿起腰间的葫芦摇了摇,葫芦里空荡荡的,转头问男子:“你这有酒没?”
“你!你这官府的狗腿!你们就非要赶尽杀绝吗?!”男子倒在地上大声喝骂。
“不要这样说嘛,严格来说我和官府没什么关系啦,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啦,我也得吃饭不是?”雪沏茗抠了抠后脑勺。
这时,房子里走出一位妇人,看男子倒在地上,忙跑了过来:“相公!你是谁?你何故出手伤人?!”最后一句却是对雪沏茗说的。
“我是来杀你们的人啊,诶?还不够明显吗?”
“杀…杀我们?”妇人似乎是吓傻了。
“娘子你带玲儿先走,我与这歹人拼了!”男子在妇人搀扶下站了起来,把妇人拦在身后。
“相…相公!”
“走——!”男子使劲推开妇人,见妇人泪眼婆娑的跑进屋后,大叫一声扑向雪沏茗。
雪沏茗右手掏着耳朵,眼见男子扑了上来,张开左手五指扇出,带起阵阵破风声。
“啪——!”这一巴掌重重扇在男子头上,发出的声响仿佛晴天打了个霹雳,男子直接被扇得横着飞了出去,身体撞破屋墙倒在废墟之中七窍流血,早已没了生息。
“你们真是…太让人感动了。”雪沏茗看了一眼男子尸体,嘴里嘟囔了一句。
说罢便又朝着屋内走去,屋内妇人听见巨大响动又探出头来,正好就看见倒在废墟里的男子和正向着里屋走来的雪沏茗。
“相公——!”妇人发出一声悲鸣,冲出里屋跑到男子身边,伏在尸体身上哭泣。
“哎,怎么就这么冲动呢,听我说完你也就不用死啦,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呀,都说了又不是我要杀你们嘛。”雪沏茗好像很无奈,“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杀你们啦,我这人还是很好说话的,只要你们能给我点…嗯,表示一下,也就没这回事啦!我要的也不多,一半就可以嘛。”雪沏茗搓了搓手指,做了个“你懂的”表情。
“没有!别说没有,就是有也不会给你!你这个杀人犯!官府的狗!”妇人双眼通红,恶狠狠的瞪着雪沏茗说道。
“哦?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那我这就送你夫妻二人去地府团聚?”雪沏茗边说边走向妇人,妇人却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对着尸体说着什么。
雪沏茗走到妇人身边,举掌对着妇人天灵就准备
一掌拍下,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别…别杀我娘…”一个约摸八九岁的小女孩从里屋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我…我有钱。我给你钱…别杀我娘。”说罢从打满补丁的衣服里掏出两文铜板来,“这是我所有的了,都…都给你,只要别杀我娘…”小女孩双手托着两文铜板递向雪沏茗,雪沏茗伸出手从小女孩掌心捏起那两文钱,有些愣神。
“相公,等着我…我这就来找你!”雪沏茗身后妇人悲鸣一声,说罢站起来,直冲着墙就一头撞了上去,一声闷响后,地上又多了一具尸体。
“娘——!”小女孩大喊了一声,一直忍耐到现在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雪沏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于是走过去蹲下,对小女孩说:“既然我收了你的钱了却没有把事办成,那这钱就当是你雇我的钱吧,我帮你把想杀你全家那人杀了怎么样?”
小女孩眼睛哭的红红的,看了看雪沏茗,抽噎着点了点头。
“那你先跟着我吧,带你去看看其他的地方,其他的人。”
雪沏茗放了一把火,将房子连尸体付之一炬,火
焰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逐渐走远了,隐隐约约听见雪沏茗有点犹豫的声音传来。
“额…你喝酒吗?”
第7章 池家女
没人知道那晚叶北枳到底有没有告诉吴老爷子事情的原委,总之叶北枳是在长风镖局住下来了,并且吴老爷子还发了话,严禁任何人去找叶北枳的麻烦。
第二日,叶北枳起得早,正打了水在洗脸,方定武便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女子,正是昨日晚饭时见过的那女子。
方定武进来打了招呼,给叶北枳介绍道:“这位是池家妹子,是吴老爷子义女,你别看吴老爷子平时严肃,对她可是宠得很。今早听说了叶兄弟你昨夜和吴老切磋打了个难解难分的事便仰慕的紧,所以特来拜会。哎哟!好好好我不说了,哈哈哈——”女子被说得满脸通红从背后踢了方定武一脚。
女子红着脸抬头看了眼叶北枳,做了个万福,轻声说道:“小女子池南苇…见过叶公子。”
叶北枳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补了句:“你好。”
三人来到偏房外小院一处石桌坐下,方定武又继续说道:“今日来还有一件事需与叶兄弟说清楚。”
叶北枳转头看着方定武,示意他继续说。
“叶兄弟既已在镖局住下,我看叶兄弟你武艺超群,不若就在镖局挂个名,有空就跟着跑两趟镖如何,想来有叶兄弟加入,我们走镖也会安全不少。”方定武俯下身子靠近叶北枳,“这也是吴老爷子的意思。”
方定武本来以为叶北枳会犹豫一下,没想到叶北枳听完就点了点头,“可以的。”
“如此甚好,这样我也能回去交差啦,我还怕叶兄弟你会不答应!”方定武笑着拍了拍叶北枳肩膀。
“叶兄弟想必还未吃过早点吧?”方定武突然问到。
叶北枳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用油纸包住的干馍,看了看方定武,正是前日方定武拿给叶北枳还没吃完那块。
“叶兄弟你这是打我方定武的脸不成?到了这里还吃这玩意作甚!”方定武眉头一皱,“到了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还会少了叶兄弟一口饭吃?等着!我去厨房找点吃食!”说罢便大步离去。
叶北枳看着方定武离去,看了看手中干馍,又把它揣进怀里。
“哎,你还留着它干什么?”方定武一走,池南
苇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靠了过来,忽闪的大眼睛盯着叶北枳。
叶北枳理了理衣服将干馍放好:“吃。”
“一块干馍又不值钱…”池南苇小声嘟囔了一句,“哎,话说昨晚你和吴爷爷打架到底谁赢了?”
叶北枳看了眼池南苇,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池南苇也不介意,继续问着:“你是不是很厉害啊?听别人说吴爷爷已经是小宗师了,我还没见过吴爷爷打架输过呢!”池姓女子说到最后已经像是在自言自语,“虽说这些年已经很少见过吴爷爷和人打架了,不过应该没有退步才对,你能和吴爷爷打个平手,你还这么年轻,那你岂不是也很厉害?”
叶北枳:“…”
“你怎么不说话呢?”池南苇又转过头问叶北枳,“你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吧?那你一个人到了外面找不到路了会不会去问路啊?”
叶北枳:“…”
“说起来昨晚吃饭时也没见你怎么说话,只见你动手了,飞虎哥那么厉害的人被你一抓就摔到地上了,看来你真的很厉害?”池南苇看了看叶北枳腰间的唐刀,“你肯定很喜欢你这把刀吧,昨天飞虎哥刚想
碰它就被你拦住了。”
叶北枳这下有了回应,点了点头,:“嗯。”
池南苇见叶北枳有了回应,像得了糖吃的孩子般高兴起来:“你今年多大了呀?看起来好像比我大不了多少的样子。”
“…二十一。”
池南苇掰着手指算着:“二十一…嗯,比我大了两岁…”
“…是虚岁。”
“哦…虚岁…哇!也就是说你只比我大一岁?”池南苇突然大惊小怪起来,“你只比我大一岁就这么厉害了!你武功怎么练的啊?难道你就是说书先生说的那种万不存一的武道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