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楚远洲宠溺地笑了笑。
  楚远洲宠溺地笑了笑,而后与李长青道别。李长青微微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就在两人转身的刹那间,李长青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在这场心照不宣的对抗里,竹听眠无疑是胜者。
  只因,不管竹听眠与谁走在一起,都会让他嫉妒得发狂。
  楚远洲和竹听眠一同上了车。一路上,车内寂静无声,竹听眠也再没有开过口。她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昏黄的路灯灯光映照在她那姣好的面容上,眼神直直的,不知是疲惫到了极点,还是正被别的事情萦绕心头。
  竹听眠穿上自己原本的外套,白色竖纹格子的样式,与华丽高贵的礼服相互映衬,显得朴素又简约。她的头发已经利落地扎了起来,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宛如藏着繁星。
  楚远洲忽然忆起初次见到竹听眠的时候,那时的她哪有现在这般光彩照人?整个人毫无生机,总是低着头,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这让他莫名就联想到了“明珠蒙尘”这个词。
  待竹听眠拉开车门之时,楚远洲冷不丁地开了口:“在宴会上故意装作不认识,那人是你的前男友?”他指的正是刚刚宴会上竹听眠见到李长青的反应。
  竹听眠明显是想避开这个话题,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前男友太多了,对这个还真没什么印象。”
  “不过你在宴会上的表现,我倒是很满意。小眠啊,有时候太过要强,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楚远洲紧绷的表情略微松弛了些,他将一只手肘搭在车窗边,缓缓说道。
  这话虽然说得隐晦不明,但楚远洲知道竹听眠肯定能听出其中的深意。
  私下里,竹听眠的性格中疏离感占了很大比重。
  她的面色微微一凝,随后习惯性地用笑容来掩盖自己的情绪:“像您这样的人,喜欢那种柔弱顺从的女人不是多的是么?可我不甘心当一株菟丝花,您阅历丰富,自然也是能理解我的,对吗?”
  楚远洲凝视着她,那种因年龄差异而产生的压迫感犹如阴云般笼罩在竹听眠心头,然而竹听眠却毫不畏惧地抬头回视,直到男人无奈地笑了一声,这才打破了这种僵持的气氛。
  “小眠,这是我这个年纪惯有的处事方式,如果不小心冒犯到了你,我可以慢慢改变。”他深知自己想要从竹听眠身上得到的东西太多,可是好的东西值得花时间去等待。
  “最近那个疗竹的效果不太理想,还是继续用药吧。”楚远洲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
  竹听眠对他前面那句话并未太过在意,听到此处,只是点了点头,应了句好。
  彼时楚远洲正在开会,看到来电他便暂停了会议,走出去接通电话。
  员工们不禁面面相觑,方才楚远洲带着一抹笑意的表情不似做假,而且他接电话时声音明显低了八度。这位老板向来风流,却从未因女人而影响工作,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为了接个电话就暂停会议,不过后续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这些员工能妄加揣测的了。
  “远洲,你在忙吗?”竹听眠听到他那端有些嘈杂。
  楚远洲沉稳的声音传来:“不忙,你说。”
  “我从病人口中听到了一些有关你心理疾病的传闻。”竹听眠说道,关心则乱,毕竟作为楚远洲的主治医生,她必须要对可能出现的风险进行把控。
  楚远洲显然早于她知晓此事,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找竹听眠,毕竟这事儿也怪不到她头上。他们之间签有保密协议,只保证竹听眠一人不会泄露病情而已。
  “应该是我的问题,之前参加了几个活动,被媒体拍到了一些状况吧。”楚远洲不慌不忙地说道,看上去并没有太过在意。在他看来,不过是随便给些封口费就能解决的事,不值得费心。不过,能引得竹听眠如此关心和重视,他忽然又觉得这件事也没那么糟糕了。
  “比赛筹备得怎么样了?”时间将近,楚远洲想起了这事儿,便开口问道。
  竹听眠简要地说了一下目前的进展:“发言选题暂时确定下来了,往年的历史数据也已经整理完毕。”
  “云梦这几年发展得很不错,肯定会在峰会上一鸣惊人的。”楚远洲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能在一个行业里做到顶尖,必然是各方面的条件都具备才行。
  只是楚远洲也不无惋惜,如果竹听眠不是被他的病所牵连,不用藏匿身形、不能公开身份的话,她肯定能取得更大的成就。
  “我们打算引进一批新的医疗设备,再扩大建筑面积,建造疗愈基地,让患者能享受到更专业的心理服务。现在仅仅依靠医生一味地安慰和引导,我觉得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光有人情味是不够的,云梦到现在还只是个工作室,就是因为资源和设备都还没能跟上。竹听眠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雄心壮志,想要拥有自己的公司,就必须拉到投资,带动其发展起来。
  楚远洲心里一动,他深知竹听眠的倔强,哪怕自己说太多要帮她的话,反而会成为她的负担。
  “我相信你,小眠。”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竹听眠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又和楚远洲约好了下次复查的时间,这才挂断了电话。
  为了这次峰会,竹听眠特地成立了一个小组。说这是一场比赛,倒不如说是年度汇报,做总结发言,向甲方展示云梦的更多潜力。她不方便亲自出面,只负责掌控全局,眼下各项事务也已经接近尾声了。
  还有两天,峰会就要召开了。
  办公桌上堆满了大把的资料和卷宗,像小山一样,看得竹听眠头疼不已。她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便趴在办公桌上,想稍稍休息一会儿。
  负责上台演讲的组长周依依,已经将演讲稿背得滚瓜烂熟。她温习完后,上了楼,看到竹听眠疲惫的样子,心里满是怜惜,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她盖了一层毯子。竹听眠睡得很浅,这轻微的动静就使她又睁开了眼睛。
  “眠姐,您辛苦了,要不您早点回去休息吧。”周依依轻声细语地说道。
  在这个团队里,竹听眠是核心人物。她平日里说一不二,大家对她的能力深信不疑,打心底里对她怀着敬佩之情。
  周依依是跟着云梦一路成长起来的心理医生,她见证了竹听眠从创业初期的举步维艰,那时工作室只有寥寥数人,无人问津,到如今发展成为拥有四五十人的工作室,在业内也是声名赫赫。这其中所耗费的心血与努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也正是这些努力才积攒下了如今的好口碑。
  “没事,咱们再坚持一下就好了。”竹听眠工作的时候,态度认真而严谨到近乎苛刻的竹度。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眼下挂着一层淡淡的乌青,像是被乌云遮住的月亮,透着疲惫与憔悴。
  周依依点了点头,然后坐下来和她一起整理资料,一边整理一边聊起了今天接待的病人,话语间满是感慨。
  做心理医生,最重要的就是要与病人共情,理解他们的痛苦,深切地共鸣他们的苦楚。
  “今天来的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现在已经很难治疗了。原来他的父亲一直在家里对妈妈实施家暴,小孩子也受到了不同竹度的暴力伤害,从而产生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最开始发现孩子症状的时候,是他在上课时突然捂着脑袋尖叫,那场面真的很揪心。”
  “母亲最后离开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自身遭受了太多的痛苦,对孩子的态度也变得情感缺失。”
  竹听眠听闻,眼神短暂地放空了一秒,并没有思考太久就说道:“看到孩子,她或许就会被拉回曾经那个如同噩梦的场景,所以,她常常表现出嫌弃和厌恶。”
  “是啊,可其实孩子其实也是受害者啊。”周依依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竹听眠愣了愣,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她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一样,很是难受,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心疼那个孩子,还是因为想起了一段自己感同身受的不愉快记忆。
  医者难自医,她虽然明白这在人性心理学上只是最简单的一章,可是当年的事情就像一根深埋在心底的刺,无论时光如何流转,都无法将其淡忘,也无法将其磨平。
  她或许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的父母。李长青睨了她一眼,刚要撇开她的手,“我不认识……”
  可话还没说完,后面十几个人就如潮水一般蜂拥而上。
  方臻狰狞地看着李长青,心底不甘心的火焰如浇油,越烧越烈。
  “方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要是闹到警察那儿,谁的脸上都不好看。”竹听眠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紧紧拽住李长青的手臂,给李长青使眼色。
  李长青的嘴紧抿薄唇,瞬间明白此刻他俩就如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他无奈地举起手机,喊道:“我已经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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