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怎么一个两个脸色都这么差?”颜馨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迎面碰上齐覃,冷着脸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吓得她连一句招呼都不敢打贴着墙根走回来。
  她看见赵听澜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突然福至心灵,缓缓抛出一个问句:“你俩吵架了?”
  “哪里吵架了。”赵听澜听见这话有些郁闷,“我才讲了五句话就换了他一大通话,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
  赵听澜没进去,抵着门看着齐繁:“回家了。”
  颜馨看着母子两个人脚步匆匆的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慢悠悠的喝着可乐眼睛不停的眨巴着。
  等薛幸幸一觉幽幽转醒她还是没想通,于是挪到床边托着腮讲自己的疑问。
  “他俩看起来像吵架了,又不像。”
  薛幸幸麻药过劲后又睡了一觉脑袋彻底清醒了,她试探着问,“阿澜临走的时候说什么了?”
  “就讲些乱七八糟的话,这两个人可真奇怪,”
  “你怎么还不走?”薛幸幸也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捅了大篓子,气势不怎么足的就赶人走。
  “我不是想不通等着你醒来问问你呢。再说了,齐墨真让我开眼,他怎么还晕血?你从手术室推出来他看了两眼就哗啦啦往地上倒了。”颜馨施施然站起身,鄙夷道:“搞的我这个编外人员还得看着你。”
  “你们家阿姨也挺忙的,老的少的都得伺候到,得,这会儿人还没清醒呢。”
  人不禁念叨,正说着齐墨他就推门走了进来,眉心皱着,看见颜馨时没什么好气:“你怎么还在这?”
  “你他妈都昏倒了我当然得在这陪着了。”颜馨拍拍手从旁边拎着包,轻蔑的上下打量齐墨一眼,“既然你醒了我就先走,这么大的人怎么还晕血呢。”
  门砰的一声被甩上,薛幸幸对齐墨招招手心有余悸道:“我可能闯祸了。”
  她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谁知道齐墨扬了扬下巴,大言不惭道:“我当什么事儿,两个神经病过了半个月安生日子也该吵一架增进增进感情了,这是我不在这——”
  “齐覃藏的秘密多着呢,赵听澜打个电话算个毛?”齐墨大剌剌的往外抖,“他们这种有钱的神经病最会无痛呻吟了,你看赵听澜跟盆仙人掌似得天天扎人,我哥都让他折腾成什么样了,好好的人都变成神经病了!再过几天清苑的房价就要跌的毛都不剩了!”
  “你不要对阿澜带有色眼镜。”薛幸幸拍了他一巴掌,“怎么变成神经病了?我倒是觉得人家这些年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齐墨双手一摊,“这不赵听澜一回来,他又变回去了。”
  -
  赵听澜带着齐繁在店里磨蹭到天黑才开车回去,她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齐繁也知趣的背着小书包安安静静地呆在她身后。
  林姨早就做好了晚饭,正往出端最后一道汤,和赵听澜预想的尴尬场面不怎么一样,进门站在玄关的时候男士拖鞋的摆位丝毫没动。
  “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吧。”林姨给两个人盛好饭,后知后觉的看到赵听澜一直瞥着对面的空位发呆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赵听澜的心思。
  她笑了一下,“阿衍去出差了。”
  谁问他了,赵听澜咬着筷子脸色不怎么自然,欲盖弥彰的给齐繁夹菜。
  一顿饭吃的有些食不知味,赵听澜酝酿一下午的话在得知齐覃拎包跑了的时候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心不在焉的给繁繁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繁繁还没稀罕够,趴在床上翘着脚伸着小手指在屏幕上不停的滑动着。
  赵听澜关上灯,收走他的手表,“不许玩了。”
  ......齐繁突然蹭到她身边,脑袋搭在她胸口上,习惯性缠着她一缕头发绕圈,“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回来了?”
  “嗯?”
  赵听澜警觉的半抬身子,觉得这话像是被人教出来的,“谁说的?”
  她脑子里第一反应是齐墨那个杀千刀的肯定在小孩面前胡说八道,甚至手都摸到了手机边上做出一个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
  下一秒,稚嫩童音幽幽响起,“爸爸说的。”
  “他还问我以后要不要跟着他生活。”齐繁有些郁闷,抠着手指满脸都是苦恼,其实下午齐覃给他拨打电话的时候说了很多话,他能记住的就剩这两句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赵听澜头疼了一天到底是没拦住齐覃又发疯,她简直怀疑是风水出了问题,觉得当年给两个人合八字的老师傅算错了,要不然已经恢复正常的恶齐覃一见她就发疯。
  赵听澜摸摸齐繁的脑袋,安抚道:“你爸下午脑子抽疯了,少管他。”
  哄睡齐繁后她侧过身子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大人的事情你干什么要和孩子讲?」
  手机幽幽白光照亮赵听澜阴冷发僵的脸,只见聊天框上弹出一个惊人刺目的红色感叹号。
  她被齐覃拉黑了?
  第49章 珍贵的东西
  赵听澜觉得这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这让她好不容易理出来的思绪变得一团糟。
  思虑过多的后果就是一整晚都没睡,连繁繁去上早教都是林姨来回接送的。
  有李麦在店里镇守,又发来几个新品和她讨论怎么改良,成堆的工作找上门来倒是叫赵听澜有了短暂逃避的借口,甚至闲暇时间还有空看看周围的房屋租赁。
  薛幸幸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出院回家了,赵听澜例行带着礼物携齐繁正式上门祝贺。
  来祝贺的人不少,一波来一波走,别墅一楼的开关门声就没停过,赵听澜逗了两下孩子就掏出礼物,红色丝绒盒子包装的十分精美,打开后十分朴实无华。
  一个金光闪闪的大项圈。
  看重量估计都能把小孩压的喘不过气来。
  薛幸幸上手掂了掂重量,感叹道:“赵总真是东山再起了。”
  赵听澜不以为然,心想几十克的金子算什么,她差点就收到过一座金屋。
  想到这她脸色一僵,下意识的透过窗往外瞟,齐墨一向高调,特地在门口设置了一个超级大喇叭,只要来客人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播报客人姓名,只是赵听澜来了这么久都没听见齐覃的名字。
  薛幸幸把项圈收起来,“甭看了,没来。”
  赵听澜被戳破心事后非常恼怒,“我哪里是看他!”
  “好好好,没看。”薛幸幸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半个月了人一直没回来?”
  “没,还把我给拉黑了。”赵听澜说。
  “哎,我哪里知道麻醉劲那么大,胡说八道那么一通还让你俩吵了一架。”薛幸幸有些过意不去,一连道了好几次歉。
  赵听澜摆摆手,冷笑:“他就是有病,都那么横了还跑了。”
  最让赵听澜生气的是他居然还敢和孩子胡说八道。
  “不提了。”赵听澜眉梢染上一丝烦躁,紧着从旁边拎起手提包站起来,“我走了,你好好养着吧,还得和繁繁去上课。”
  赵听澜推门下楼的时候又下意识的在楼下逛了一圈,不经意的和齐舜文对上眼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挪开视线,过了这么多年齐舜文的嫌恶之情半点不掩饰,甩了袖子又冷哼一声。
  “走了。”她隔着一步距离催齐繁,只见齐繁迅速捂了自己的小手表转身跟在她身后,严肃小脸下是一阵心虚。
  途径客厅的时候迎面又撞上齐舜文,这人明显见老,端着红酒杯一身西装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目光紧紧的盯在齐繁的脸上,看的赵听澜直窝火。
  “麻烦让让。”她耐着性子讲话。
  谁料齐舜文摆足了长辈派头,把酒杯往旁边一放,皱着眉看着赵听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后冷冷的哼道:“这就是你的教养?”
  “?”
  “孩子见了爷爷都不打招呼的吗?”齐舜文作势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红包,看起来就没多少分量。
  赵听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觉得他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人了,她回怼:“你先让齐覃管你叫句爸再说吧。”
  “赵听澜!”齐舜文脸一阵红一阵白,众人面前不顾礼仪就对赵听澜大呼小叫起来,“从前你爸都没敢这么和我讲过话!你简直太过分了!你不要仗着齐覃——”
  “仗着齐覃?”她回头讥讽一笑:“从前我爸敬你是因为你那时候好歹还在老爷子面前得两分面子。现在?”
  “您这么急着让孩子管你叫声爷爷又想来抢孩子东西呢?”赵听澜眼眸淬着冷意,“怎么着,原来抢齐覃的不成功就想着抢他儿子的?你这做老子的除了抢儿子的就是扒拉孙子的。”
  宾客三三两两的凑成一团窃窃私语,投射归来的目光大多都戏谑。
  赵听澜漫不经心的扫了全场一眼,腰背挺直,最后落在他身后的幼子身上,讥讽道:“不知道的以为齐先生连几个野种都养不起了。”
  满厅哗然,都没想到赵听澜话说的这么直白又难听。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