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这他妈到底过的什么苦日子。
这话他没敢说出口,怕赵听澜生气,于是硬生生憋着直到进屋子,一眼望到头的三室一厅,平层都算不上,视野也不开阔,唯一的优点只剩下两个人住刚刚好。
他到底没忍住,拧着眉站在房门口说:“你比齐舜文还抠?”
好歹当年齐舜文给他标配学区房,三室一厅两卫带书房,算上阳台有八间屋,这破地连学区房都算不上,赵听澜住惯了大房子的人是怎么住下去的。
太阳底走了十几分钟,赵听澜本来就热的闹心,一听这话瞬间火冒三丈,“你大老远跑来炫富?”
这话一出口就觉得没意思,赵听澜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抱着吸管杯喝水的傻儿子身上,警铃大作,“你来抢孩子的?”
齐覃轻嗤一声,“我这种正人君子才做不出来不要孩子又偷孩子的行为。”?正人君子?这四个字和你有关系吗?
赵听澜自动忽略整句话:“那你聊什么?聊你三年商业版图扩张多少倍?赚了多少钱?”
她抬手打开中央空调,从冰箱里抽了瓶水,靠在流离台上一摊手,“我不感兴趣。”
齐覃压下心里的不适应,索性也不绕弯子了,打开手机点出一份文件推到赵听澜面前,那一份文件很长,里面包含着她的产检证明,繁繁的出院证明,疫苗记录,以及最近一年多的早教班记录等等。
赵听澜粗粗翻了两下就停手了,她抬眼看他,“你来干什么?要抚养权?我查过法律了——”
齐覃打断她的话,从相册里调出一张超清出生证明的放大图,这还不够,他双指轻点又放大一倍,定格在姓名那一栏。
他调子极冷,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口:“麻烦赵小姐解释一下为什么孩子姓齐。”
第40章 讨债
中央空调出风口呼啦啦的往外泄冷风,十六度低温。
风口明明不对着她,她还是觉得浑身冰凉一片,指尖都要被冻住。
齐覃突然抬手上调了两度,随即把视线又慢吞吞的挪到她脸上,午时阳光丝毫不吝啬的洒满客厅,赵听澜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被他尽收眼底。
“嗯?”他尾音稍扬,带了点玩味。
赵听澜捏紧水瓶,深吸一口气,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早就编好的答案搪塞他,“你儿子自己抓阄选的。”
齐覃和她对视,半点不信,“你有这么好心?”
赵听澜自暴自弃,心一横张口说,“毕竟你也出了一份力,总不能白——”
“白什么?”齐覃自说自话,不忘扫一眼她红透了的耳尖,“白被你抛弃一场?”
赵听澜说不过他,干脆开始撵人,“他选了跟你姓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一出生就得剥削他第一个选择吧?你没事就赶紧走。”
齐覃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对我念念不忘。”
赵听澜一口浊气堵在胸口,脸色青红交接,正思忖怎么回复她,眼神往旁边一移,刚好看见繁繁把身上的小黄包打开一样样往外拿东西。
她站在流理台前面,刚好能看见那一沓婚纱照。那一刻赵听澜仿佛抓住齐覃的小辫子一样,势必要和他一较高低。
她哼了一声,“不知道的以为你对我念念不忘。”
齐覃顺着她视线扫过去,长腿一跨抽了两张纸擦了擦繁繁下巴的水珠,像个慈父似的揽着,声线平稳,“你走的太匆忙留下太多东西在万科,拿来给儿子解闷。”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赵听澜留下的只是一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垃圾一样。
赵听澜不想和他争辩,正欲赶紧打发走这人,谁承想这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钻石,五颜六色亮晶晶的,跟不要钱似的往茶几上一放,清脆的哗啦声。?来炫富的?
她儿子两岁半,算上虚岁也不过三岁冒头,说话才刚不流哈喇子的年纪就玩钻石?繁繁好像是见惯了一样,分了一个眼神给桌上五颜六色的糖粒儿,又从包里掏出一对眼珠子那么大的钻石袖扣。
“这个大呀。”
赵听澜哪顾得上齐覃是不是炫富,只觉得心惊肉跳的,从燕城回来少说也有一个月了,她就不该这么民主连从燕城背回来的包都不翻看一下。
她急步向前,一把抽走小黄包,一股脑往茶几上倒,车钥匙和手表。
“齐覃你有病吧?他才多大你给他玩钻石?今天还拿一捧来?他吞下去卡住嗓子怎么办?”赵听澜气的要死,扶额在原地气的团团转。
繁繁抬脸给齐覃辩解,“不会呀,爸爸说不能吃。”
赵听澜一噎,看齐覃愈发不顺眼,于是直接上手驱赶,“既然你没心思要抚养权就赶紧走,以后没事也少来平城。”
她抓起桌上零碎的东西从茶几底下扯了个垃圾袋往里一兜,“拎着你的东西离开我的家。”
齐覃对她的驱赶置若罔闻,整个人愈发懒散起来,不慌不忙的起身的又拿出手机调出一份文件,下头还带着红章。
赵听澜都想把他那手机扔出去。
“算算账吧。”齐覃俨然像个男主人一般,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坐,不忘扬了扬下巴示意赵听澜坐在旁边的儿童凳子上。
赵听澜实在想不通他现在花招怎么层出不穷,不耐烦的坐下,冷脸说:“齐繁,过来。”
繁繁回头看了一眼,觉得这氛围实在不舒服,皱了皱小眉头抱着小黄包离得远远的。
.......赵听澜双手挽起,“算什么账?”
齐覃把手机推过去,上面赫然是一份赵氏董事代理文件,下面有她签名。白纸黑字的写着齐覃合规代理赵听澜的股权,必要时候做出决策。
赵听澜划拉一下,看见下角的代理时间时瞬间心梗。恨不得穿越回过去把自断双臂,要不然自己怎么能抽风签了这种无限期代理的霸王条款。
齐覃不慌不忙的又打开一份文件,是赵听澜一时兴起聘请齐覃为职业代理人的薪资合同,白纸黑字年薪千万抵赖不了。
她总算是知道这人为什么一副沉静如水的模样了。
老狐狸精原来是讨债的。
三年代理费用就是卖了赵听澜都付不起,她脑子急速旋转,终于憋出来一句没什么威胁性的话,“我记得这材料没又律师公证,不算数。”
齐覃突然笑了,“你确定要和我讨论公证后的协议是否存效?”
赵听澜自知理亏,警惕的看着他,“那你想干什么?”
不想抢抚养权,见了孩子不要钱似的送钻石,又拿出一堆文件明晃晃的当她债主。赵听澜突然冒出来一个特别自作多情的想法。
齐覃不会还贼心不死的要和她领证结婚吧?
她自言自语的话一个不留神吐了出来,抬眼的功夫刚好错过齐覃一闪而过的幽暗神色。
齐覃长腿交叠,薄唇轻启:“我这个人还算是有自知之明,扪心自问齐某落不到赵小姐眼里,所以这趟来只为了繁繁。”
他漫不经心的起身,踩着皮鞋在房间里转了起来,低沉的落在房间里,“平城的教育资源较之燕城想必赵小姐心里也有考量,更不论周边环境,一所名不见经传的私立幼儿园。”
“你觉得他在这能享受到什么?”
他视线滑过面积比不上从前衣帽间一半的主卧,落在赵听澜几个过时的包包和首饰上,随即看到梳妆台上崭新未拆包装上面篆刻着生日快乐的新款首饰心头不免涌上一股邪火。
费尽心思从他身边离开,万贯家产一分不要,他以为赵听澜跑出来是过什么好日子了,放任她三年没想到窝在一个破烂城市里住着巴掌大的地方,连个新包都舍不得给自己买,车子都要开那么便宜的。
“那你什么意思?”赵听澜一时间居然捉摸不透他,这人三年未见脾气秉性又变了一轮,看起来平淡无波比往日耐心多了十倍百倍的模样。
她问:“既然你是来讨债的,那我就找律师重新拟定一份文件,并且把三年赵氏的分红打到你卡上。”
不料,齐覃打断她,缓慢而强势的开口,“不需要,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肖想你的东西。我只是觉得孩子需要一个健康稳定的成长环境,以后你我的财产都是他的,遑论什么荒唐的股权转让协议呢。”
赵听澜眼神愈发晦涩起来,眼睫飞速颤动。
下一刻,齐覃不容置喙的声音终于响起,“回燕城。”
赵听澜反应极大的拱起身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齐覃点点头,“他早晚要回去,与其等到几年后不如现在就回去接受顶尖教育,你的甜品店分店在燕城即将开业,你不喜欢回去打理公司就可以安心做你的店老板,乾江路那块地足够你做成以后的甜品王国。”
他顿了顿,又说,“薛小姐下个月的临产期你难不成要带着齐繁两地来回折返?还有忠叔的脚踝康健训练。赵小姐,我不希望你在儿子的事上做到两地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