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喜欢热闹。”他崩着下颌好似忍着极大的痛苦一样,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话,“你喜欢的我都会做到。”
这样一点点为赵听澜而改变的齐覃她怎么能拒绝的了。
赵听澜把脸洗净,露出清丽的脸颊,很是善解人意的说,“如果你忍不了现在就可以把他们撵走。”
“没事,我可以忍。”
林姨做惯了两个人的饭菜,冷不丁多了四个大男人哼哧哼哧在厨房忙了两个多小时,锅铲都要冒烟了。
赵听澜坐在齐覃边上,左手边是齐墨,对面是柏秋实。
齐墨话格外的多,苦恼的讲着最近参加相亲大会的事,特别着重讲了下他如何在上百张照片里一眼看上薛幸幸的,说到薛幸幸还特别敬杯酒给赵听澜。
特别真心实意的谢赵听澜,“嫂子,多谢。”
赵听澜还他三杯,“别谢,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幸幸吧。”
齐墨摸摸下巴,煞有其事的说,“放眼望去整个燕城除了我哥,谁条件还能比我好?我这么风流倜傥,沈刻在非洲挖矿估计晒成小黑人了,贺之舟嘛,女朋友三个月一换。至于柏秋实,满肚子坏水。我一不乱搞二不挖矿,工作踏实认真人又善良,年薪不说上亿,供个薛幸幸也是绰绰有余了。”
可是你他妈玩小妈。
这话赵听澜没敢说,低头啃掉那块排骨恨不得把它当成齐墨的肉。
她在底下扯扯齐覃的衣服,眼神示意齐覃给她报仇。
齐覃安抚性的摸摸赵听澜的脑袋,警告似得看了眼齐墨,“你也想去非洲挖矿?”
齐墨小声吐槽,“就会仗势欺人。”
酒过三巡,齐覃喝的有些醉,客厅里乌烟瘴气的,赵听澜在厨房里煮醒酒汤,齐覃走到她身后,手撑在流理台上,眼眸轻微眯着,指间夹着烟,细雾从他指缝里飘出来。
赵听澜走过去掐灭他的烟,“厨房禁止吸烟。”
齐覃身上酒气有些重,眼尾半垂着洇出一片薄红,他盯着柔光下的人赵听澜突然开口说,“我们结婚吧。”
“什么?”
锅里的醒酒汤咕嘟嘟的冒出一股苹果的清甜香,齐覃站的懒散,“我今天其实挺醋的。”
赵听澜一怔。
“你和齐墨讲话,和柏秋实讲话,和贺之舟讲话。”他顿了几秒仿佛在思量接下来的话怎么讲,“我其实不是讨厌家里进生人,我好像只是讨厌你的目光停留在别人身上。”
“阿澜。”他这么喊她,“前几天去看我哥的时候那小孩一直哭,我问他为什么哭。”
赵听澜的心怦怦直跳,一下提到嗓子眼,好像她的命运在此刻被隐藏在齐覃未开口的话语里。
“他说爱是很多很多的眼泪。”
“头先失忆我忍不住落泪是觉得你会抛弃我,我分不清什么是爱,但是我一看见你哭就心里疼。”
“你在病房门口哭,在我怀里哭......怕你受委屈,我哥发现我和常人不一样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纠正了,我心笨也迟钝,但我觉得我是喜欢你的。”
——陪在那么一个人身边,等他入心太难太难了。
静谧狭小的厨房间里,宾客散尽,灯光如昼,齐覃垂着脑袋,赵听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真切的能听到他的声音掷地落在她耳旁。
他漫不经心的说:“阿澜,我心折了。”
第19章 梦醒
赵禹江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度假村的二期工程也进行到中段。元旦前赵听澜偷偷让夏宁提前约好中介,绕了一个大弯子再让忠叔亲自把赵禹江名下的房产处理好。
赵禹江大半辈子攒下的家业一半成了一张薄薄的卡片,一半在赵听澜身上,变成她名下过半的股份。
元旦前后下了场小雨,赵听澜和齐覃没在清苑,两人窝在293号,新年钟声响起的时候,对面江际燃起五彩绚烂的烟花,今年滨江大道的人特别多,从顶楼往下看人影密密麻麻的。
元旦过后两天是齐萍的五十岁生日,老爷子就这么一个闺女放话说要大办,齐覃必须得回去。
中午来的都是些生意场上的人,齐覃懒得去,只去了齐墨一个人招待。中午两点饭局刚结束,齐墨吐了三场后气冲冲的给齐覃打电话。
“哥,你车库那辆柯尼塞格我要开走。”
齐覃最近脾气好得很,摆弄着桌面上崭新的对戒,“拿走。”
“你中午没回去爷爷不怎么开心呢。”齐墨那边响起一阵水声,随后说话的时候口齿清晰了不少,“晚上只有自己人,你记得得回来,我妈都回来了。”
“自己人?”
齐覃讽刺一笑,说:“知道了。”
他把那对戒指妥帖的揣在兜里打算回去的时候给赵听澜一个惊喜,然后让陈万青随便去挑两件礼物放进后备箱,下班时间一到就往老宅去。
老宅门口停着几辆豪车,陈万青把车停到一旁,“我等饭局结束来接您?”
齐覃眉心一皱,“你在这等着。”
今天老宅的人格外多,说是只有自己人实际上把绥城老家的人都请了过来,齐覃把礼品随手递给保姆。
老爷子坐在上首口气淡淡,“来了。”
他环视一圈,“齐墨说今晚只有自己人?”
他脸上挂着讽刺,半点面子没给老爷子留,无非是觉得连离了婚的三房原配都喊了过来,连一个五岁大的重孙都舍不得定张机票喊过来。
老爷子面上无光,隐隐有些怒气,“你把那孩子看的紧。”
言下之意就是我哪能从你眼皮子底下把孩子抱过来。
“我让人从国外请了几个好大夫给阿琛。”
齐覃笑意不达眼底,“您劳驾。”
“你姑父那边也来了不少人,有几个不错的姑娘,待会你和阿墨瞧瞧,咱家也不用非要联姻,挑个顾家的。”
齐萍给旁边的路荔使了个眼色,交代她一会懂点事。
老爷子速度一向快,当即让齐萍带着两个孙子去会客厅见见人。
齐覃为着股份还留给老爷子面子,齐墨上午已经见过一场,还没醒酒就又被拉来选妃,整个人怎么想怎么不痛快。
“姑姑咱家破产了?”他吊儿郎当的坐在会客厅沙发里,“一天见两场,这么着急把我们许出去好收礼钱?”
齐覃眼皮都懒得抬,任由对面花似的姑娘站着,“以姑姑的作风,要想收礼钱早就把两个妹妹打发出去收聘金了。”
“也是,我误会姑姑了。”
堂兄俩一人一句说的齐萍脸上青白交加,齐萍也懒得装了,指着面前那些姑娘说,“爸的意思是让你们俩从里面挑,旁的进不了咱家的门。”
齐覃不作声,只漫不经心的掏出裤兜里的戒指盒,把那枚男戒拿出来带到自己左手中指上。
齐萍脸上挂不住又不敢呵斥齐覃,只得把目光放到齐墨身上,“老三家的,你挑,薛家的不成。”
“这都是些好姑娘,算不上门当户对也是书香门第。”
“姑姑我可不敢。”齐墨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亲妈,指了指,“您也知道我妈这次回国就为了结婚的事。”
七天被打了十二次的齐萍看见莫湘就直打寒战,她打了个踉跄,“反正话给你们俩带到了。”
寿星说完话就走了,还不忘扯着路荔到一边嘀嘀咕咕,丝毫不管那兄弟俩。
一直到吃饭前,齐墨睡醒一觉伸了个懒腰,抬眼一看边上还站着的姑娘觉得惊奇,“站一个小时了吧?不累?洗洗手赶紧吃饭去吧妹妹们。”
晚上的席面也就三桌,齐萍有自己的小心思把自己的外甥女安排在齐覃旁边。
“阿衍呐,今天帮姑姑多照顾荔荔,你们年轻人有话题,姑姑就不掺和了。”
“宝珍啊,晚上少吃点,过两天你还得去见人呢。”
“老三家的少喝酒,别误正事.......老二家的文宣,劝着点你三哥,中午都喝成什么样了,你一会多吃点,姑姑特地给你炖了燕窝,补个几月来年生日宴人也好看。”
一桌子都是本家人,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没什么话寒暄,老爷子照例问问了公司什么情况就专心吃饭了。
齐萍一圈圈的倒酒,齐墨一杯杯的灌,连带着齐覃也喝了不少,他摩挲着指环,路荔看的眼红,趁人不备的时候偷擦了好几回眼泪。
“你过来。”齐萍一把把路荔扯过来,环顾四周后给了她一小包药粉,“一会倒醒酒汤里给阿衍喝,把门锁上。”
路荔知道那是什么,想拿又不敢拿,“阿衍哥哥知道了怎么办?”
“生米煮成熟饭能怎么办?今晚这么多人在,老爷子手里还有股份,他不忍也得忍。”齐萍强硬的塞进她手里,“只能成不能败。”
没过多久齐萍就让阿姨端着好几份醒酒汤到会客厅,招呼着齐宝珍把两个哥哥驾到会客厅喝口汤缓缓。
那杯下了料的醒酒汤是齐宝珍端过去的,“哥,你脸色不好,我扶你到楼上客房休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