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漠北小王子接住糕点，反问她：“有毒吗？”
“我毒你干嘛？”桑澜乐了，在他对过坐下，“我刚看到你大侄子，看样子受了伤。”
漠北小王子目光顷刻间变得锐利：“他在哪？”
桑澜道：“你不能杀他。”
漠北小王子道：“我是下任漠北王，我有处置他的权利。”漠北王没有杀他母妃，雅伦王子却狠下毒手。
“你如何得来王位，不用我提醒你吧。”桑澜咬下半块糕点，“他会死，不过不是今天，也不能被你杀死。”
漠北小王子道：“他杀了我母妃，杀了我族人！”
“他也杀了许多大夏人。”桑澜说，“可以说，除了碧苍以外，北凉、北朝，漠北和大夏都想让他死。大夏不复安定，北朝伤亡过半，北凉派出来的粮队被截杀，漠北现如今的局面，你哥占六成，他能占四成。经此一战，漠北原先能与青州卫家抗衡，现如今呢，漠北活着的勇士，比北朝还少。你应该吸取教训，往后做个好大王。”
漠北小王子看她吃了糕点，好一阵过去都平安无事，这才敢吃：“你跟苏布达也说了这些？”
桑澜道：“不一样，她有母妃，有族人，你什么都没有，你需要大夏支持你上位，帮助你站稳脚跟。”
漠北王子望着她，半响，开口道：“我讨厌你，你总说实话。”
“那你继续哭吧。”桑澜听见茶壶盖扑腾，连忙用帕子包住手柄，拎到一旁。
漠北小王子：“你怎么能这样！我们，我们算朋友。”
桑澜挑眉：“你说，我是你的朋友？”
漠北小王子：“
大夏皇帝，他送我回来之前，说过，你，还有昭和公主，都是我朋友。”
桑澜来了兴趣：“你见过彤彤？我是说昭和公主。”
“她比你有礼貌。”
“你不要挑拨离间。”
“大夏皇帝说过，只要我不带着漠北人造反，他会派老师来辅佐我。”漠北小王子脸一红，“昭和公主是一位美丽的公主，她讲话温柔，有礼貌，她常送我大夏的美食……偷偷告诉我漠北的消息。”
桑澜没有打断他，仔细想想，皇帝舅舅应该是利用漠北小王子锻炼昭和公主，效果不错，这小子信了。
等他说完，桑澜才开口道：“那圣人有说过，他派哪位大臣来教你？”
“廖大人。”漠北小王子说，“他是一位正直的大臣，他……”
“的确如此。”
漠北小王子偷瞄她的神色，见她没有反常的表情，暗自松了口气。桑指挥使是年轻的武将，没有文臣那么多心眼子，皇帝和公主殿下都极为信任她，那她说的应是可靠。
他问：“糕点，能再分我一块吗？”
“不给，这是我哥给我做的，分你一块，已经算我大方。”桑澜算了算时间，她该回去了，“你可要好好当皇帝，我会路过拜访你，漠北王。”
高大的身影掀开帘子出去，漠北小王子心底茫然，他能当好一个王吗？
……
踩着深秋的尾巴。
幽州军主帅高旻，青州军主将卫安晏，银甲军指挥使桑澜班师回朝。
半年的功夫，大夏军先破北朝，再定漠北，挑起三国战事的漠北王身死，其子雅伦被押送回京。
大夏举国欢庆，冲淡了越州旱情的愁绪。自幽州起，百姓沿途欢送凯旋而归的大夏军人。
京城醉江楼。
“公主，这出戏，可好？”
陆斐与常夫子候在一旁，昭和公主放下话本，抬眸望向二人：“尚可。”
“常夫子，可愿入东宫？”
北方战事传回京城，皇帝立昭和公主为储君，入住东宫。
常夫子躬身一拜：“学生愿意。”
昭和公主：“陆斐，本宫知你志不在此，待你出了成绩，自会举荐你入大理寺。”
陆斐跟着一拜：“多谢公主。”
昭和起身离开：“春花姑姑，我们回宫吧，桑指挥使会回京，她的寝宫还需布置。”
没走到京城，桑澜已经听了不下三个版本故事，讲她桑澜是天上的神仙猫转世，专为大夏而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她桑澜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将才……她哪晓得这些是昭和在京城专门请人写的话本子，再请说书先生讲出去。
“笑得肚子疼。”卫安晏仅穿着裤子，白发凌乱地撒在胸前，他翻着话本子，借着烛光读，“说时迟那时快……”
“卫安晏，你别念了！”桑澜先吹灭烛火，再去抢他手里的本子，两人叠在一起。
强壮而有利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她抢到了书，爬在他身上，感受到一处不寻常的凸起，顿时双耳一红：“你冷静一下。”
“我偏不。”卫安晏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侧、脖边，酥酥麻麻，半边身子都软了。
脖颈传来一道温热的触觉，桑澜身子一抖，利齿细细碾磨她，不肯放过每一寸。
卫安晏将她翻到身下，小心翼翼解开她的衣带，目光被她左肩头的疤痕吸引。
他俯下身子，去亲吻那道疤痕，细声道：“小澜，对不起。”
伤疤凸起的白皙嫩肉被磨红，他又说：“涂药，能起作用吗？”
桑澜笑着望他：“卫安晏，你要与我比一比，谁身上的疤痕更多吗？都过去了”手抚上他的胸口，稍稍用力，听见他轻哼一声，这才松了手，“睡觉吧，回京没有安生的觉可睡了。”
“你点火，又不灭火。”卫安晏捧起她的脸，狠狠地亲她，堵住她的嘴，不许她再讲一句话。
桑澜用力推他，努力挤出一句话：“你…你爬…窗户…进我房间。”
两人推来推去，拉扯了许久，后背冒出汗珠，方才停手。
卫安晏拉过被褥，盖住她：“总这样，我会生病。”
桑澜不敢再捏他：“我给你开方子，泄泄火气。”
卫安晏侧过身，捡起自己的发尾，在桑澜的肩头打圈：“小澜，我难受。”
桑澜抬眼看他：“你自己能解决呀。”
卫安晏侧脸抵她肩头：“总归是不一样的。”
“是你先说，我们要真正的成婚，拜过天地父母。”
卫安晏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好娘子，帮帮我。”
“夫君，你会后悔。”
桑澜难得唤了一声夫君，卫安晏喜笑颜开：“不会。”
并不那么柔软的手真正触及时，卫安晏又吻上她的唇，他不愿意让小澜看到那副表情。
她手有老茧，却尽量避开粗糙的茧子，怕伤着。
饶是如此，他也招架不住：“娘子…慢一点。”
“慢？夫君说了，他不会后悔。”
翌日天光大亮。
大军启程。
卫安晏顶着眼底乌青。
高奇问道：“卫将军，你身体可有不适之处？”
卫安晏打了个哈切：“昨日饮了浓茶，没睡好。”
桑澜打马上前，讥讽一句：“卫将军，沿途小娘子给你送的荷包、鲜花，没收够啊？”
卫安晏戏谑道：“我哪比得上桑指挥使，神仙转世，将星下凡呐。”
第102章 班师回京
大夏大胜。
昭和公主于京城十里外六角亭迎接大军回归。
城郊百姓沿途欢迎。
此次出战，立功的将领海了去了。百姓最关心两个人，镇远侯府小侯爷卫安晏，端亲王府表小姐桑澜。
这二位都是此次大胜的头功者。
前者纵横漠北沙场十余年，身上军功无数，卫将军带兵找漠北军营营帐，一逮一个准，比军中那些个年长者还要厉害得多，围困漠北军，生擒雅伦王子，人人称其为常胜将军。
后者是赵家后人，继承了赵家英武，首次正面迎敌斩下上千敌军头颅，带领千余骑兵破北朝、漠北城，又后与北朝和谈，杀漠北王，横空出世的良将之才。
二位少年将才，未满及冠。生子当如卫安晏，生女当如桑澜，若得儿女双全，死而无憾。
可惜，一山不容二虎，二位少年将军不对付。左右两侧各是卫家军与银甲军，中间夹着主帅高旻。
“指挥使！”赵五带着珍珠七人凑在昭和公主身边。
桑澜跟着主帅们冲昭和公主遥遥一拜。
昭和公主激动不已，却保持稳重，一挥袖：“入城。”
桑澜看见了她们怀里的竹劲节，伸手：“小竹笋，过来。”
竹劲节怔愣片刻，在众人目光中走向桑澜，桑澜俯身抱她上马，低声道：“我回来了。”
竹劲节心头委屈终于能哭诉，但望着两侧欢呼的百姓，她又哭不出声。
高奇问道：“桑指挥使，你家孩子？”
桑澜透过他，望见卫安晏投来的目光，回答：“我那位长辈的孙女。”
提及她的长辈，高奇眼底凝起一股惋惜：“孩子，你叫什么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