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又赢了。
  阿吀高兴得抱着金元宝回身儿看着顾涯,满足得像个小猫一般,笑得眼睛发亮,真有尾巴这会儿该是翘到了头顶上。
  她将手里用披帛抱着的金银往顾涯怀里一塞:“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当真赢了这么多。”
  顾涯嗯了一声,并无欣喜,反倒是问她:“能走了吗?”
  这反应无疑是给阿吀泼了一身冷水,她止住了笑:“走呗。”
  两人转身准备走,那当然是走不掉的。
  几人上前拦住了两人去路,其中一个个子矮点的上前道:“姑娘赌术一流,我家主子有请,想和姑娘讨教一二。”
  阿吀因顾涯的反应心里憋着气,被这么一拦,心里就燥得厉害:“怎么,你们这么大个赌坊,连几百两银子都输不起还是怎的。”
  说话的矮个儿笑:“那自然不是,只姑娘这赌术少见,我家主子也是惜才。”
  阿吀不信,顾涯则护在她身前,止住了打手上前欲攀扯的动作。
  其中一络腮胡子的大汉见状不耐烦,这红月赌坊想请谁还没说请不动的。
  这一架势,赌客自然避开退到一处开始看热闹。
  那二楼也有了动静,有几处拉起了卷帘也瞧起了热闹,想看看这事态如何发展。
  台上奏乐的乐师也应景将声乐奏得分明,像是特地给这出闹剧做个景儿。
  只见络腮胡大汉上前一步按住顾涯的肩膀,力气之大,将顾涯整个人举了起来,口中大喝一声将人朝门口处甩了出去。
  顾涯借着惯力在空中一个翻身,落下之时右手执剑撑地,高马尾在空中甩出一缕漂亮利落的弧度。
  阿吀都看呆了,被人拉扯了都没回过神。
  顾涯顺手将银子搁置一边,抬眼厉声道:“放开她!”
  当然也是没人理他,阿吀被一拽直接吓得叫出了声,低头就准备咬人。
  那大汉见阿吀动作,一巴掌就要扇过去。
  顾涯身形闪动上前,一息之间就将阿吀扯开,护在了自己身后。
  少年身手了得,红月赌坊的打手也不是吃素的,见状都亮出了手中的棍子齐齐冲了上去。
  阿吀是没见过武林高手的,电视剧里演得那种她都还以为是假的。当顾涯揽着她脚步一动就跃上了二楼之时,阿吀惊慌失措犹自愣神没反应过来。
  顾涯将她推到了雅间儿,朝着帘前的侍卫道:“麻烦照看片刻。”
  竹青竹叶二人刚想推脱,帘后传来一声:“应下便是。”
  主子发话,竹青竹叶恭敬的应了声是。
  顾涯这才一个跃身落在了一楼。
  没了阿吀这个累赘,顾涯剑都未用,几个错身就将人给处理了个干净。
  周遭的赌客不由地喝彩出声。
  几个打手捂着伤处退下,当着完事儿,不料又有两个身着锦缎墨绿衣袍的瘦高个窜了出来。
  墨绿身形速度极快,一柄匕首从顾涯脸侧滑过,他一个侧身,一缕发丝随之而断。
  银光剑出鞘,其剑身与剑鞘颜色一致,乌黑当中一缕银线。
  只见数支匕首从前后一齐直朝他击来,顾涯手中银光随着手腕转动,让人瞧不清楚那剑是如何挡的,匕首便被通通挡落落在了地上。
  墨绿衣袍二人一前一后,见状一人攻其上,一人攻其下,此番夹击看得阿吀倒吸一口凉气。
  那二人手里用的短刀,要是来不及躲顾涯便会受伤。
  阿吀这是小瞧顾涯了。
  武功唯快不破,剑意已起,银光剑尖撑地,顾涯在墨绿衣袍二人袭来之前一跃至楼中红缎之处。
  借着红缎支撑,单腿倒挂其上,根本就看不清楚顾涯是怎么出剑的,那一缕银光在剑身之中交错,就直直朝地面袭去。
  墨绿二人来不及躲开,即便短刀挡住了些许剑气,可听衣帛断裂之声,再定睛一瞧,这两人的肩膀皆受了伤。
  他二人互看一眼,并不服,又上前与顾涯近身缠斗了起来。
  顾涯不想伤人,招招式式之间都留了了余地,耐不住墨绿二人太过痴缠,顾涯没了耐心,左右手齐动。
  那剑鞘直直打在了其中一人的眼上又是一脚用了内力将人踹出了几丈远;银光则驾在了另一人的脖颈上。
  见此状,阿吀在二楼扶着栏杆朝着顾涯大喊:“打得好!”
  楼中喝彩之声不绝,顾涯却很是不耐看着银光指着的墨绿之人道:“我们无心闹事,为何依依不饶。”
  墨绿人不说话。
  顾涯又道:“阿吀又未曾出老千,你们咄咄逼人到底为何?”
  墨绿人仍不说话。
  顾涯剑刃一闪,墨绿高个这才开口:“不知,我等也是为主办事。”
  看客一片唏嘘之声,他们原以为是小姑娘出了老千,听这意思恐怕是红月赌坊输不起仗势压人啊。
  阿吀也是看明白了怎么个事儿,气得她直跺脚大声道:“我才没出老千!”说罢仍是恼怒,手上一快,抽了竹青的剑就朝一楼墨绿之人身上扔了过去。
  竹青蹙眉,飞身跃出将自己的剑拿回,回到帘前很是不悦的瞪了一眼阿吀。
  第5章 惹事端(三)“我好没用。”……
  见事态成了这样,那小姑娘又被雅间的贵人所护,月姑这才露了面。
  她从二楼缓步而下,三十来岁的年纪风韵极佳,面上儿挂了浅笑:“本是瞧那姑娘赌术了得,想与其切磋一番,却不想二位会错了意,也惊扰各位宾客,是月姑的不是。”
  顾涯收剑,墨绿二人作揖退下。
  “郎君果真好身手。”月姑摆了手,就有小厮将那地上的五百两送到了月姑手上:“既已如此,不若请与郎君同行的姑娘与月姑我赌一局如何?”
  顾涯刚要拒绝,阿吀喊话:“你想要怎么赌?”
  “就赌大小,三局定胜负,若姑娘赢,以五百两为基,自当十倍奉上。”月姑走动,姿态风流绰约:“若姑娘输,便承认自己出老千,自断一手给我这红月赌坊赔个不是就行,这五百两也还是姑娘的。”
  看客窃窃私语,果不其然,这小姑娘还是出了老千,一些老赌客凑热闹一直喊着赌赌赌。
  阿吀却觉这女人着实阴险,她敢说这话想必本事了得。
  若不应下,自都当她是出了老千;可若应下,怕是赢的概率极低,别人便还是会觉得她出老千。
  而且断手,就五百两至于这么吓人么?阿吀一时便不知应还是不应。
  却不知月姑是被人这二人不识好歹给惹恼了,若今日不作此番之举,她这红月赌坊以后还要不要在金陵混了。
  主子知道她就更是没好果子吃。
  顾涯脑子一过,也知月姑此举之意。其实银钱其次,他虽厌恶赌博这档子事儿,但也不想被人污蔑。
  而且他是一直看着阿吀在赌桌上,出没出老千他比谁都清楚。
  “好。”顾涯道。
  竹青竹叶自后退一步,意思请阿吀挪步。
  阿吀就这般被赶鸭子上架,当她坐在那长长赌桌一侧,头皮都开始发麻。
  再看阿吀整个人像颗没长好的豆芽菜,而人家月姑面若银盘,身材丰腴,眉间一颗肉眼可见的黑痣显得整个人透了一股子妩媚劲。
  这从气势上就差了一大截儿。
  顾涯持剑双手环胸站在阿吀右后方,一副凛然模样。阿吀侧头看了他一眼,小手小心翼翼地伸了过去扯了扯他的腰带,顾涯低头看她,不知阿吀想做甚。
  “要是赢不了怎么办?”
  顾涯摇头:“你不会输。”
  阿吀都不知道他如何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了。
  等摇盅的人一动,阿吀心道,完了。
  那骰盅不知用何所造,声音太过细微,凭阿吀的耳力,想判定大小还真有些强人所难。
  眼见着阿吀屁股底下跟长了刺猬似地左摇又晃,一旁看戏的人先是笑,后就是一片唏嘘之声。
  这大小还没开,阿吀就觉着自己已然是输了要被断手了。
  月姑也瞧出了这小丫头定力,笑着道:“三声锣响之后,一道下注吧,姑娘。”
  “不行!”
  “为何?”
  看戏的也喊:“就是啊,为何不行!”
  阿吀又回头看顾涯,桌子底下一直扯顾涯的腰带,好在是顾涯拽着,不然那腰带都能被阿吀扽下去。
  顾涯心内叹了口气,视线往小上扫了一眼。与此同时拍下了阿吀拽着他衣服的手,示意她继续。
  阿吀也不是傻,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她人还非常聪慧,顾涯那眼风她是领会到的。
  反正她想着自己是猜不中了,这武林高手总归耳力要比她好吧,如此便心一横,也想挽回点儿颜面就冲着月姑喊道:“敲六下!吉利!”
  月姑扯了嘴角,语调轻浮:“那便听这姑娘的。”
  一下,两下...六下。
  阿吀与月姑同时压到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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