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真没想造反啊 第290节
第500章 夫妻情绝
一个月后，京城，大明宫，暖心殿。
隆正帝阴沉不定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五皇子秦沭，半响后才寒声道：“你这个名字倒是没取错，沭，沭河，从山岽流入江苏一带。朕想知道，这一带有多少人是你的人？是知政前还是知政后投靠你的？”
“朕原先以为你放弃礼部知政，选了内务府，是因为你不学无术。没想到你竟然谋划这么深？利用内务府的便利勾连天下豪商！”
“说！还有多少人在你的麾下？！为何袭杀贾琮、史鼐、史鼎？就因为他们这一路拔掉了那么多豪商盐商？毁了你的银子窝？！”
听到隆正帝这等诛心之言，秦沭一个头磕在地上，悲愤道：“父皇，儿臣自小顽劣不堪，但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如何敢做这种勾连之事？儿臣连内务府都不怎么去，如何会借着内务府勾连？”
“再说儿臣怎么会在最后袭杀贾琮和史鼐史鼎三人？这明显就是有人算计，想要离间天家亲情啊！那个常青肯定是受人指使，让三司审他，一定能审出来。”
隆正帝抓起茶杯就砸了过去，或许是心疼这个小儿子，或许是最近贪图欢愉，身子虚弱没有准头，茶杯擦着秦沭的脑袋飞了出去。
“审他？！你有什么资格让三司审他？！朕有什么理由让三司审他？！上百名衙役捕快都看到了，还有数十名锦衣卫！”
“贾琮为什么将所有看到的人带回来了？就是在告诉朕，朕可以将那些人都杀了！但是杀了之后呢？你想没想过后果？！”
“是啊，你不用想，正好朕失德了，你们几个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继位！可以争这个位置了是不是？一群孽障！先杀贾琮两位至亲，再杀贾琮、史鼐史鼎，你们想做什么？！”
隆正帝丝毫不在乎秦沭的哭诉，他看到这封密报之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大皇子和二皇子牵扯到谋杀贾敬贾赦的案子里，是因为那批官员有不少就是他们的人。
皇子嘛，朝堂上被盯得紧不好勾连，外省的官员都收一些，这很正常。
当年他就是这么做的，要不然异军突起前哪里来的潜邸之臣？
但那个时候，太上皇已经准备退位了，自己现在春秋鼎盛呢！
他就是因为袒护大皇子和二皇子，结果刑部尚书从那之后一直保持中立。
现在五皇子又卷入了袭杀贾琮、史鼐、史鼎的案子！
他现在都不敢想这件事爆发出来以后，他该怎么面对朝臣。
如此失德的皇上，只能是退位了！
秦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父皇，儿臣冤枉啊，此事真的和儿臣无关。儿臣在江南真的没有勾连豪商，更遑论袭杀贾琮和史鼐了！”
隆正帝一脸失望的看着他，他怎么会信这种鬼话？
内务府是最适合勾连这些豪商的地方，再说那些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还在这里抵赖。
“朕告诉你，贾琮现在与以前不同了。昱文公夸赞他有慧根，只要用心苦读，三十年后必成大儒。不仅收入门下赐了表字，明年还要到宁国府长住。”
“朕现在都要考虑如何给贾琮安排职位，提升功劳。你到好，这是想替朕解决后患么？！此事一旦爆出，你和你三哥一样，只能落个被圈禁的下场！”
皇子袭杀大臣这种事情，别说本朝了，历朝历代也没听过啊！
这一切只能归结于一个问题，那就是天子无德，没法教育好皇子。
正当隆正帝准备再骂的时候，门口忽然进来了一个窈窕的身影，正是萧皇后！
萧皇后的小碎步移动极快，几步就跪在了秦沭的身边，俯首道：“陛下保重龙体，切莫气坏了身子。都是臣妾教导无方，这才让五儿被人利用了。这事一看就是有人挑拨天家骨肉，以求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以往萧皇后极得隆正帝敬重，很少有跪拜的事情出现，往往是刚有动作，就被隆正帝拦住了。
可这次，隆正帝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些密折你也看了，现在你告诉他，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后果！问问他，那些豪商给了他多少银子，他又为了哪个死的豪商盐商报仇？！”
萧皇后抬起头，精致的脸庞上透漏着不可置信。
三皇子被圈禁，萧皇后心里是开心的，哪怕在有贤名，她也希望自己的儿子接了太子位。
若不然将来她这个皇后可未必会升为皇太后！
可现在听着隆正帝的话，这是要直接给小儿子定性？！
“陛下，此事疑点重重，其内必有歹人作乱！陛下，不能因为歹人的心思，真的离间了天家骨肉啊！五儿一向顽劣，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
“如何会做这种袭杀大臣的事情？更何况只是死了一个应天府府尹，贾琮和史鼐史鼎并没有事情，陛下多多封赏一些，也就是了。”
隆正帝气笑道：“封赏？封赏什么？要不要封赏个王爵出去？！皇后，你教导的这些皇儿，以前看着不错，兄友弟恭的。现在呢？”
“秦沃毒杀太上皇，秦沐秦汐杀害贾敬贾赦，秦沭袭杀大臣！就剩下一个还没出事，这难道是朕失德么？！是朕管教不严么？！”
“他们没死，只是受了伤？他们若是都死了，朕就不用这么头疼了！史鼎受了伤，还要带着山岽大营一路回防。史鼐和贾琮重伤，也没有耽误回程。”
“皇后，你说说，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了，结果是什么？是不是朕要因为失德退位，是不是要再次九龙夺嫡？！是不是要等朕也被他们杀了，你才知道，朕的苦衷？！”
听到大皇子和二皇子杀贾敬和贾赦的时候，萧皇后都懵了，自己一辈子谨慎，好不容易有些贤名，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些消息爆出来，隆正帝失德是肯定的，可她这个皇后，一样是失德！
并且因为之前的贤名，这次会被攻击的更狠！
而听隆正帝的话，这次如果不能妥善解决，那么一切的过错，就由她这个皇后来承担。
这一刻，萧皇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流满面。
这一刻，心凉如冰，夫妻情绝。
第二卷
第501章 心灰意冷的萧皇后
萧皇后的贤名为何受到朝野称赞？
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五个皇子都是她带大的。
而且五个皇子在知政前都是一派兄友弟恭的样子，再加上萧皇后的母族一直低调，从来没有过仗势欺人的事情，就算是萧皇后的兄长萧征，也不过是在吏部做一个郎中。
这样的贤德皇后，简直就是朝臣们心中最理想的皇后了！
皇太后因为商国舅不欺压良善，就得了不少贤名。
萧皇后的贤名就更多了。
可这些贤名，都是萧皇后这十几年如履薄冰，一步步走出来的！
她太明白枕边人的心性了，也明白将来不管是二三四皇子哪个登基，自己都是比不上他们的生母的，晚景就算不凄凉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才要一点点的为自己积累贤名，可就算是有贤名，她也只是个皇后，在妃嫔那里她可以一言决生死，可在隆正帝面前，却可以因为隆正帝的一个念头而万劫不复。
此时看着隆正帝面无表情的态度，萧皇后的内心冰凉一片。
“陛下，若是五儿真的做下了这等事，臣妾甘愿受罚。可此事疑点太多，若是不查清，臣妾如何能甘心五儿也落得三皇儿那般下场？”
听到萧皇后悲切的声音，秦沭疯狂的在地上磕头说道：“父皇，儿臣知错了！莫要牵连到母后！儿臣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这件事，儿臣是冤枉的！儿臣若是想动手，怎么会等到他们返程的时候才动手？”
萧皇后心里咯噔一下，直接瘫坐到了地上。
她知道这是小儿子心疼自己，可刚才的这番话，已经是变相承认了利用内务府勾连豪商一事！
果不其然，隆正帝的脸阴沉的厉害，沉声道：“现在终于承认了？怎么，要那么多银子是要收买朝上大臣，还是要暗中训练死士？为什么在贾琮他们返程的时候袭杀，是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人防备，也不会有人怀疑！”
“但你没想到贾琮和史鼐没死吧？也没想到史鼎会让大军开拔进城，锦衣卫疯狂搜查。更没想到那个盐商张家，会藏有那么多的重甲和火器！”
秦沭吓得有些呆了，连忙摇头道：“父皇，儿臣真的不认识张家，真的没有派人暗杀贾琮他们！”
“那你为何暗杀太上皇？！”
“啊？”
看着秦沭迷茫的眼神，隆正帝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在愤怒过后仔细思考，这件事的确是有蹊跷的。
虽然张家有那么多重甲和火枪很难解释，但是盐商有些私兵是正常的。
可他现在也无法确定是谁暗杀贾琮和史鼐史鼎的，到现在他已经明白这件事应当不是秦沭做的了，他对自己的儿子很了解，勾结豪商甚至是官员，多少都是有的，可这件事应当不是他做的，虽然不能完全排除，但是可能性不高。
但即便这样，隆正帝依旧不能容忍秦沭的所作所为，盐商，豪商都是江南一带的特产，这些商人的家底之丰富难以想象，既然投靠了这个儿子，那那么多敬献的银子花在哪里去了？
莫不是真的培养死士了？
隆正帝不断的敲击着桌面思考，这段时间被群臣逼的步步为营，已经让他有些疲于应付了。
这一次把火发出来，心里却是舒服多了，而头脑也越发的清楚了。
“皇后起来吧，朕想想该如何给他斡旋。”
“臣妾多谢陛下，陛下可是头疼？臣妾给陛下揉揉头可好？”
隆正帝摇了摇头继续思考，可在萧皇后眼里却是自己被放弃了。
想出办法能斡旋，不能想出呢？
是不是要另立皇后或者是立一个皇贵妃？
就在萧皇后和秦沭窜惴惴不安的时候，隆正帝睁开眼淡淡的说道：“行了，皇后回去吧。此事朕心中有了计较，这次不会有事的。但五儿以后不要这么跳脱了，行事不端，无礼顶撞。先摘了差事，在家反省一段时间吧。”
萧皇后和秦沭全都呆立在原地，这一刻，秦沭失去了所有的机会，而萧皇后也失去了小儿子这个助力。
看到隆正帝依旧无情的眼神，萧皇后只能再次跪拜俯首道：“臣妾多谢陛下开恩！”
秦沭颤抖着跪拜，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确是利用内务府勾连大乾各地不少豪商，可也就是年前才开始的事情，各地的豪商也就表了态，还没多少真金白银上供呢，更何况内务府里面不只有他，还有忠顺亲王和顺安亲王、宁王的人，这三位就不用说了，那些皇室宗亲的老亲王才是要命。
秦沭原想着这是个细水长流的事情，准备效仿隆正帝夺嫡之前的办法，没想到现在就因为被人陷害，就直接被夺了机会。
这一刻，他明白这件事是真是假不重要，安抚贾琮和史鼐也容易，最重要的，是这位父皇在提防他！
萧皇后看着隆正帝不耐的神色，知道不能在惹他不快了，只能拉着崩溃痛哭的秦沭退下，说到底，秦沭今年也不过才十六岁，便是生在皇家，再有寻常家庭同龄孩子没有的心性，也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孩子罢了。
隆正帝看着痛哭的秦沭，心中也有一丝不忍，只是想想钦天监监正和张道长的卦象，在想想秦沭掌管内务府先是想勾连锦衣卫，然后勾连各地豪商，那股不忍就慢慢的压下去了。
因为，他手上没有兵权啊！
现在只有丰台、蓝田两座大营的八万人马，可大乾可战之兵超过百万！
而且若是不能妥善解决这次的事情，怕是开国一脉也要站在自己的对面了，那个时候，这几个‘孝顺’的皇儿，会不会到自己的面前逼着自己退位？！
李世民一样是逼退李渊，可一样是天可汗！
“夏守忠，你亲自去绥安侯府说一声，京营节度使的位置，朕有大用，会重新补偿他的。另外，派人在码头等着，贾琮他们下船后，第一时间带到宫里来。”
“喏！”
夏守忠接令后连忙退下，他也觉得这是怕是和五皇子无关，想着赶紧知会王子腾一声，抓紧派快船去拦贾琮说明白。
若是真的闹僵了，自己的银子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