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周言说好,接着就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摸出手机要给楼明叙转钱。
  楼明叙眼见着他点进计算器里,输入了两百,随后清零,抬头告诉楼明叙:“转好了,你查收一下。”
  “……………………”
  楼明叙简直怀疑周言是不是故意在耍他,可周言又不会这么无聊。
  “算了,你休息吧。”楼明叙说,“我去洗个澡。”
  天热,他刚才把人从车里背到酒店,又背到十七楼,找了好半天的房间,累出了一身汗,衣服都黏身上了。
  周言说自己也热。
  “热就把衣服脱了。”楼明叙从衣柜拎了件浴袍,推门进入淋浴间,等到他再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周言已经躺在被窝里了。
  地上是掉落的短袖和鞋袜。
  楼明叙捡起来,发现只有一只鞋子和一只袜子,掀开被子瞅了眼,另外一边果然还在脚上,床单都被踩脏了。
  “啧。”楼明叙帮他把另外一边的鞋袜脱了,收好,又将短袖收进衣橱里。
  一个从小到大都由保姆照顾的大少爷,在认识周言的这段时间,已经把自己驯化成忠实的仆人,熟练地伺候着带教。
  担心周言一会儿清醒过来肚子会饿,楼明叙还特意下楼买了点面包饼干之类随时都可以吃的食物。
  等了半小时,周言非但没醒,呼噜声还更大了些,一翻身,整片后背都露在外面。
  周言的皮肤白净,肩胛骨微微凸起,楼明叙的目光随着脊椎延伸到腰际,那里有着圆圆的凹陷,在灯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小团阴影。
  那处凹陷就像吸引猫咪的逗猫棒一样,吸引着楼明叙全部的注意力,他好想上手掐一把。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用食指尖戳了戳。
  周言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翻身埋进枕头里。
  房间里空调温度调得低,楼明叙将人翻了个面,想替他盖好被子的,却意外注意到周言腹部有两道很明显的伤疤。
  两道伤口的长度几乎是一样的,大概三厘米多点,一道在肚脐眼旁边,另一道则在肋骨位置,可什么样的东西,能在人的腹部留下这样两道痕迹呢?
  楼明叙困惑地问床上的人:“你这里怎么受伤的?”
  周言叽里咕噜的像在说梦话,楼明叙完全听不懂,“算了你还是睡觉吧。”
  楼明叙独自吃完东西已经十点多了,也有些犯困,房间除了书桌旁有张椅子外,就只有一张大床可以休息。
  他也很想上床躺着,又怕周言醒过来谴责他,毕竟在周言家里,楼明叙都不被允许睡一张床。
  他趴在书桌上眯了会儿,醒来的时候腿麻得动弹不得,而周言还没有一丝要清醒的迹象,似乎就着药效睡过去了。
  楼明叙拖着麻木僵直的双腿,十分痛苦地挪到床边躺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正当他对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的手背。
  楼明叙转过头,看见周言的手指正贴着他,于是像小猫蹭人一样,楼明叙也用自己的手指蹭了蹭周言的手背,又顺着摸到周言的掌心里去。
  周言不举铁,骨节处没有像楼明叙那样粗砺的老茧,触感是柔软的,像小咪的肉垫子,楼明叙又用自己的脸颊去蹭周言的掌心,一边厮磨享受,一边又警惕地看看周言,生怕自己这种变态行径会暴露。
  或许真的该感谢张玲往啤酒里面放了东西,虽然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楼明叙成为了最终受益人。
  周言大概嫌热,肩膀裸露在外,侧面看,他的锁骨很深,都能养两条孔雀鱼了。
  明明喝了酒的人是周言,而楼明叙的大脑却好像跟着抽空了,身体被原始的本能支配着,他轻手轻脚靠过去,指尖抚过那盛满柔光的凹陷。
  “周言。”楼明叙侧躺着,轻声喊他。
  “嗯。”周言应得很敷衍,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有点被打扰的不悦。
  楼明叙靠近他肩膀的位置,手指依然来回摩挲周言光滑的皮肤,顺着脖颈,滑到腰间。
  “你很好看,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好看。”
  “然后呢?”周言竟接了茬,但眼睛没睁开。
  “偶尔,我是说偶尔啊……”楼明叙翻涌的欲望到嘴边滚了一圈,又实在吐不出来,唯恐眼前的人明天醒来还记得一切,所以只得含蓄地说,“我还觉得你嘴唇好看。”
  “你想亲吗?”周言的语气很天真。
  楼明叙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错,“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好看,所以想亲吗?”周言又说了一遍。
  楼明叙的喉结滚了两下,像喝了两斤二锅头,脸上烫得厉害,一路烧到衣服里。
  他的理智警告他,周言在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再往前一步真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坚定的“嗯”。
  真是昏了头了,楼明叙闭眼审判自己。
  恍惚间,周言向他靠近,冷不防地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而后又亲亲他的脸颊,像过年的小屁孩儿被迫营业,不带什么感情,亲完又倒回去继续睡。
  楼明叙被这湿软又温热的触感惊到了,他的心脏收缩后剧烈地狂跳,翻身压在周言身上,右手钳制住他的双颊,低头吻了上去。
  也许是吃了很多水果的关系,楼明叙觉得这嘴巴吃起来是带甜味儿的,周言的下唇偏厚,触感也很像棉花糖。
  起先周言并不配合,一只手挡在楼明叙的胸口,像要推开他,可这股力轻飘飘的,跟欲拒还迎似的,反而让楼明叙更有感觉,他另一只手摸下去,将周言的手扣在一旁。
  渐渐地,周言的嘴巴也不再抵抗,甚至反客为主地抱住楼明叙,带着他接了个漫长到近乎窒息的吻。
  第31章
  楼明叙陷入一种持续兴奋的状态里,一整晚都没睡着。
  他牵着周言的手,一会儿和周言十指紧扣,一会儿换成交握的方式,不停变换是因为他手心一直在冒汗,牵半小时就变得潮湿。
  松开能缓解一下这种状况,但他舍不得,就像舍不得结束和周言的那个吻。
  他们关灯吻了很久,久到楼明叙觉得嘴唇干涩,呼吸间全是对方的味道,久到周言的手臂软弱无力地垂下去,舌头也懒得动。
  周言睡着之后,楼明叙的胆子又大了很多,他的脸埋在周言颈间,吻遍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肤。
  周言的眼皮是最薄的地方,亲上去能感觉到眼球的弧度,眼窝的凹陷,周言的眉毛很浓,尾端有修过的痕迹,蹭上去有一点点扎人,他的皮肤状态维持得很好,胡须刮得特别干净,摸着真就跟鸡蛋一样。
  至于其他地方都比脸颊敏感,像一株含羞草,轻轻一碰,身体都要瑟缩一下。
  熬到凌晨五点多,天色从浓稠的水墨色褪成深海般的靛蓝,酒店外面响起了车流穿梭的声音。
  楼明叙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周言翻过身醒了,楼明叙忙把手指松开,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嗯?”周言环顾四周,“我们睡酒店了啊?”
  “对啊。”楼明叙估摸药效是真过去了,顿时从床上坐起来,“你昨天一出ktv就不行了,一头栽倒在我身上,说要睡觉,我只好把你带到酒店了,你还记得这事儿不?”
  周言从床上坐起来的那一瞬,脑袋一阵晕眩,同时还有点反胃,他趴在床沿处干呕了几下,没吐出什么东西来。
  楼明叙快被他吓死了,忙爬过去递了垃圾桶,歪头观察周言的状况。
  “还好吗?需不需要找医生看下?”
  周言摆摆手说没事,拧开桌上的矿泉水,喝掉小半瓶,胃里的不适感逐渐被压下去了,紧接着陷入长久的沉思。
  楼明叙紧张地攥紧了身下枕芯,怀疑周言此刻会不会已经全部想起来,正酝酿措辞准备向他摊牌。
  如果是这样的话,昨晚周言那番主动岂不真是情难自抑?
  “我们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周言说。
  “完全没有吗?”虽然这才是预料中的大概率状况,但真实出现的时候,楼明叙还是挺惊讶也很好奇,“那你还记得你自己怎么进酒店的吗?”
  周言摇摇头。
  早上醒来的感觉和宿醉很像,但又不是一回事儿,宿醉的记忆是片段式的,而昨晚的记忆像被一团火烧得连灰烬都不剩。
  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怎么睡着的,为什么会来到酒店,一路上都遇到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他全都想不起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可能有第二个人格跑出来了,但下一秒就知道自己肯定喝到不该喝的东西了。
  以前办案的时候,也听罪犯提到过这类致幻药物。
  楼明叙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周言脸上:“那你还记得点什么?”
  “我就记得走出ktv之后,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很想睡一觉,然后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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