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纵然贺岁愉生气也没办法,毕竟这店也不是她开的。
贺岁愉有点儿沮丧地坐在街边,找不到工作,挣不到钱,她甚至都不想花钱买饭吃,大概是穷怕了。
她想起自己的四十两银子,考虑要不然自己干脆开家铺子做生意算了。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又很快被她自己否决了。
不行,有钱人最忌讳创业,这四十两银子要是拿去创业做生意,也许很快就被她赔掉了。她现在还没有那么充足的本钱,去干风险这么大的事情。
要不然自己做个小本生意?投入一点少少的钱,这样也不至于会让她伤筋动骨。
但是做什么小本生意呢?贺岁愉想了想,自己甚至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一技之长,来支撑她这个小本生意。
而且小生意又辛苦又不挣钱,
她其实对这事不怎么热心。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继续往前走。
还是先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吧,今天找不到,就明天再找,多找几天,要是实在找不到,再考虑自己做小生意的事儿。
路过一家古玩铺子前面时,忽然一个声音从铺子里传来,“小绿姑娘!”
贺岁愉没想起来这个名号是她的,毕竟她当时只是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号而已。
“贺姑娘!”那声音的主人快步从古玩铺子里走出来。
贺岁愉这回听出来是在叫她,她刚来,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复州的街头怎么还能有人认识她?
她奇怪地转过身来,看见了前几日见过的那个醉鬼——沈老爷。
她惊讶极了。
没想到会再次遇见这人,毕竟复州这么大,而且她这样的穷人和富人活动的区域,重合的很少。
沈老爷走到了她面前,“小绿姑娘怎么在此?”
贺岁愉见他明明知道自己姓贺,还偏偏要叫她小绿,她听起来怪尴尬的,忍不住蹙着眉纠正他:“我姓贺。”
意思是让他别叫自己“小绿姑娘”这个尴尬的名号了。
“我知道。”那姓沈的富商笑着说。
贺岁愉心道:你知道你还这么叫我?
“那贺姑娘怎么在此?”沈老爷好脾气地又问了一次。
贺岁愉本来想不客气地说关他屁事的,但是一想到工作怎么难找,忽然又改变了念头,如实回答:“想找份工作糊口,所以四处看看。”
“贺姑娘可识字?”
贺岁愉点点头。
“可会算数?”
贺岁愉仍是点头。
沈老爷笑道:“正好,我古玩铺子里还缺个账房,贺姑娘可以我铺子里记账,一个月三贯钱。”
贺岁愉在他问自己识不识字的时候,就大概预料到了。她的心底浮现一点雀跃和欣喜,刚想要答应时,脑海中又闪过另一个念头,让她迟疑下来。
她孤身一人在复州,贪便宜容易,若有代价还回去就难了。
无商不奸,还是不能轻易相信商贾的好心。尤其,是一个三十多岁色眯眯的老商人。
第38章 第38章贺岁愉一番犹豫……
贺岁愉一番犹豫后,还是决定拒绝。
“多谢沈老爷好心,但是我还是再找找别家。”说罢,贺岁愉也不多跟他纠缠,转身就走。
贺岁愉离开以后。
沈林对身后的小厮吩咐:“贺姑娘去的方向,正好会一路问到咱们家的胭脂铺子,让胭脂铺子招了贺姑娘。”
小厮不解:“老爷,您为何要对这个不识抬举的女子那么好呢?”
沈林看着贺岁愉离开的背影,把玩着腰间缀着的玉佩,“你懂什么?只要对方是个合我眼缘的美人,那温水煮青蛙这一招玩起来也颇有妙处啊。”
沈林踩在奴仆的背上登上马车,口中还感慨着:“美人易得,有个性的美人却不易得,没想到,还是个读书识字的。”
贺岁愉不要这份工作,就是怕惹上麻烦,却不知道,沈老爷对她的兴致愈发大了。
从那家古玩铺子走过以后,她又走了一段路,听说前面有家胭脂铺子招人,贺岁愉连忙去了。
这次很顺利,胭脂铺子要招一个接待客人的年轻姑娘,贺岁愉正好合适。
虽然贺岁愉没卖过胭脂,也不太懂这古代的胭脂品类,但是对方见她口齿清利,还算伶俐,当即与她约定了让她明日就来工作,负责接待店里的客人,还有推销胭脂。
贺岁愉找到了工作,下午回去的路上,觉得迎面的晚风都夹杂着清香。
快到巷子口时,她远远看见一个男人在纠缠一个女子,走近了些,她才看清那女子是曲娘子。
“走开,我有夫君的!你休要再纠缠!”曲娘子想要绕开那个男人,那男人跨步上前,又拦在了曲娘子身前。
“诶——”那男人笑得轻浮,“你夫君都多久没回来了?你一个人独守空闺,不觉得寂寞么?”
男人细长脸,眼窝深陷,很瘦,皮肤发黄发黑,一笑就露出了满口发黄的牙齿。
“你休得胡言乱语!”
曲娘子疾言厉色,年轻男人不以为意,仍然笑得一脸淫邪,“曲娘子年纪轻轻,脾气怎么这么暴?”
贺岁愉看清男人的脸,觉得这点眼熟。
脑海中忽然闪过昨日被撞到的画面,这、这不是昨天撞了她还骂她的那个人么?
这畜生东西,她昨日的气还没消呢!他今儿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还不要脸地骚扰曲娘子。
“张石头,你再这般不知分寸,我就要告诉你大哥去!”
“你去啊,告诉我大哥又能怎么样?他顶多是说我两句。”张石头忽然抓住了曲娘子的手。
曲娘子脸色大变,拼命挣扎,连另一只手上提的菜篮子都扔在地上不管了,两只手想挣开张石头的手。
张石头到底是个男人,力气比曲娘子大多了,即便曲娘子两只手都用上还是不敌他。
“张石头,你、你想干什么?”曲娘子声音发颤,“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夫君回来以后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张石头笑得更厉害了,“等你夫君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啊,咱俩都生米煮成熟饭,你敢不敢告诉你夫君都不一定呢!”
张石头将曲娘子压在墙上,埋头靠在曲娘子的肩膀上,厚厚的嘴唇朝曲娘子洁白细腻的脖颈而去,眼看就要亲上曲娘子的脖子了。
“畜牲东西,滚开!”
贺岁愉一声大喝,高高举起手上的木棒,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狠狠朝张石头砸下去。
“嗷——”张石头惨叫一声,身子歪过去,摇摇欲坠。
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曲娘子反应过来,狠狠推了他一把,张石头“砰——”一声摔在了地上。
贺岁愉到底是曾经在码头搬过货的人,比曲娘子力气大许多,一棒子下去,张石头在地上在地上呻吟着爬不起来,“谁干的?痛死老子了!”
他转头看见了贺岁愉,眼睛一亮,惊叹道:“哟——又一个小美人儿!”
贺岁愉拿着脚腕粗的木棒朝他挥了挥,张石头连忙捂着脑袋,“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我下次再看见你骚扰曲姐姐,我就直接废了你!”
她手中的木棒猛然朝张石头的大腿挥下来,张石头连忙两腿分开躲开,木棒落下来砸在他两腿之间的空地上,将泥土砸得飞溅,泥地被砸了深深一个坑。
张石头吓得瞳孔一震,连呼吸都屏住了。
“还不快滚!”贺岁愉厉喝一声。
“是是是,我这就滚。”张石头连忙爬起来,跑进隔壁那条黑暗的巷子里了。
贺岁愉看见他进了那条巷子,也松了口气。
她不无庆幸,幸好当初没有租隔壁那条巷子里那家的房子,不然现在要多出许多麻烦事。
贺岁愉转过身来,快步走到曲娘子身边,“曲姐姐,你没事吧?”
曲娘子在张石头离开时就已经失了浑身的力气,身子顺着粗糙的墙壁滑下来了,靠在墙壁上,脸上仍然有些恍惚。
贺岁愉知道她是被吓到了,拉着曲娘子起来,又帮她捡起来掉在地上的菜篮子以及撒了一地的蔬菜。
“多谢你了,小贺,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曲娘子满脸感激,双手伸出来,准备接过贺岁愉手上的菜篮子。
贺岁愉见她仍然惊魂未定,于是安抚地扶着她的胳膊,“我来拿吧。”
贺岁愉扶着曲娘子回家,曲娘子是真的被吓到了,一路上一个劲儿地向贺岁愉道谢。
***
与此同时,隔壁的巷子里,
张石头顶着背上的伤姿势怪异地走回去以后,一打开门,田老婆子就迎了出来。
她一看见张石头捂着背,痛得龇牙咧嘴的模样,连忙关切地跑过来,“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啦?”
张石头气急败坏地说:“回来的时候叫个疯婆子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