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瞳榆又端过米饭:“快快,把这个咽下,不要嚼。”
  自食恶果是什么意思,祁钺在今天懂了。
  大床上瞳榆去扒拉祁钺嘴巴:“你真的好了呀?”
  祁钺闭眼,嗓子这次是真哑,“好了。”
  瞳榆无聊地望着白色灯条,忽的问:“你高二为什么退学?”
  z国的顶级学府就是放在国外也很能打的。
  祁家是二十年前突然莅临m国,那时候的祁钺五六岁。
  祁钺也想到那天。
  骄阳,盛夏,篮球场,他去见了她最后一面。
  女孩不会篮球,额头上全是汗,却还是满脸笑容地跟着室友打。
  高中住校以后,她变得活泼开朗了很多。
  她看到他首先翻个白眼,然后竖了个中指。
  “祁钺你等着!我找了个超难的数学题,就不信你能解开。”
  他真的解不开了。
  下午,机场,少年一走就是六年。
  回国以后,以那种方式再次出现在她的世界
  祁钺是不喜的,但内心却有一丝窃喜和满意。
  他卑劣的用这种方式永远拴住了她。
  事实证明,他很成功,一向心悦暗恋的人就睡在旁边。
  怎能不心动呢。
  这时瞳榆又拽了拽他,“不能说吗?”
  当年在他突然退学后,瞳榆是开心庆贺了两天的,但仅仅两天,巨大的失落和迷茫疯狂蔓延。
  会常常盯着空着的座位发呆,会盯着他给她记的笔记想哭,会拿到年级第一后无从开心……
  太多太多了,六年……
  蜻蜓点水般的感觉,至今却无法消散。
  瞳榆记忆犹新,时间仿佛在昨天,这是她埋藏在心底,永远不会说出的秘密。
  旁边人抽一下鼻子,裹着被子将自己滚一圈。
  祁钺喉结轻滚,声音有些哑:“他们强制带我走。”
  打滚的人没了动静,竖着耳朵听。
  祁钺用力握紧拳,又无力的缓缓松开。
  “因为我的父亲。”
  祁魇。
  该怎么形容他呢,心狠手辣,权势滔天?
  这些词似乎都不够,如他的名字一样。
  魇
  恶魔一般的存在,像是一张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京都权贵头顶。
  象征着邪恶诅咒,如这个男人一样,恐怖如斯。
  瞳榆没见过他,但知道京都权贵听到他后,便会纷纷噤声,十分忌惮。
  瞳榆闷声:“他还活着吗?”
  祁钺梗了一下,“死了。”
  那瞳榆明白了:“你退学是不是为了出国参加丧葬礼?”
  也不对,那也没必要退学。
  被子被扯开,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进来探了探。
  果然,又哭鼻子。
  祁钺眼里带着些调笑:“小哭包,嗯?”
  瞳榆抽了一下,恨恨一抹眼泪。
  “不是哭包,没哭。”
  她也不知怎么,最近哭的频率越发高。
  不行,明天得去看几部虐剧把她眼泪吸干。
  被叫哭包也太丢人了。
  她伸腿蹬了蹬祁钺,“你走,今天不想跟你说话。”
  祁钺挑眉,来了兴趣:“为什么啊,瞳宝那么狠心?”
  这个称呼瞳榆听过好几次了,床上尤为多。
  咳,浴室里也多。
  她脸上发烫,扁嘴瞅着他,“你,一股醋味儿。”
  祁钺笑容僵在脸上。
  第37章 醋味, 窝滴醉爱
  下一瞬瞳榆就连着被子一起拽进了怀里。
  “咔哒。”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瞳榆啊一声,下意识就想跑。
  祁钺揪着人脸蛋:“有醋味?怎么会有醋味?”
  瞳榆撅着嘴嘟嘟囔囔:“醋味, 窝滴醉爱。”
  借着银白月光,祁钺清晰看到那双顾盼流转的桃花眼,乌瞳盈盈动人,漂亮勾人的拽他心弦。
  祁钺长指微屈,如月牙儿般的指节将她的眸圈住。
  视线被压住,瞳榆眼瞳在男人指下不安分滑动,睫毛轻撩。
  瞳榆咬住红唇,有些脸热, 却猝不及防撞入那双幽暗深邃的眸中。
  祁钺舌尖抵了抵后槽牙,问:“我走了后,你是不是就和陆昀礼坐一起了?”
  瞳榆:“……”
  她现在是真的闻到醋味了。
  祁钺继续:“是不是接力比赛和他排的一组?”
  暧昧的气氛突然烟消云散 ,瞳榆无语地起身将灯打开。
  祁钺盘腿坐起来 ,将人摁在怀里,又问:“宿舍水桶他给你扛的。”
  这下都不是问句,直接肯定了。
  “跑步打卡是不是他每天给你代跑。”
  瞳榆抬手捂住他叭叭的嘴:“不是,我和第二名齐云坐一起;接力比赛是陆昀礼;宿舍水桶是江帆扛的;跑步打卡是林学长。”
  瞳榆发现,在她说完以后室内气压突然低了下来。
  男人摁着她的手收紧,双眼冷沉。
  瞳榆不明所以,冲他眨眼:“咋了?”
  祁钺唇角扯出一抹讽笑,语气不带丝毫温度:“哦,你人还挺多啊。”
  瞳榆五雷轰顶,顿时尴尬了。
  “那个,我说我花钱收买他们做苦力你信吗?”
  不想对面人继续冷笑:“池霖那小子的腹肌你也花钱摸了?”
  瞳榆脑袋低的更低了。
  祁钺胃疼。
  家庭医生紧急被提溜了过来。
  他擦了擦汗,对着瞳榆鞠躬:“太太啊,先生身体没问题,就是你可不能在气他了。”
  瞳榆被众人用谴责的目光望着,简直无处喊冤。
  “不是,我……”
  医生长叹了口气:“气大伤身啊。”
  祁伯擦了擦眼角的泪 ,叹着气和瞳榆擦肩而过。
  祁钺虚虚弱弱捂着自己腰腹 ,声音轻轻:“疼。”
  瞳榆磨牙:“你他妈捂的肠子。”
  呵呵,他以前帮女的搬书她还没说什么呢。
  翌日
  瞳榆收到了安云安景的汇报,说是宋氏多数员工都跳槽来了木也。
  她道:“凡是履历合格的,收下;曾有过成绩且履历优胜的,双倍工资。”
  安景声音偏中性,温柔而知性:“那我再散播一些消息出去。”
  瞳榆勾唇:“不愧是我们家景景, 就是聪明。”
  安云的声音冒了出来:“老板!还有我勒。”
  瞳榆笑:“我们家云云,也是最棒的。”
  当年公司刚成立,空空荡荡的楼层什么都没有,却有她们陪着。
  木也打开大门,公开向宋氏抛出了橄榄枝。
  双倍工资+稳定工作+幕后大爹祁氏
  有这待遇,谁还在个空壳宋氏待,工资指定都开不起,人一下就走了大半。
  宋荣听到汇报异常的冷静,即便胳膊中了子弹,他还是动作着 快速理着文件。
  吩咐道:“告诉财务,员工这个月工资和下个月的一起结。”
  助理眉心突突,来了来了,这就是典型的拖欠工资吗?
  宋荣望着文件自信满满:“呵呵,不忠心的狗滚就滚了,我等着他们求我的那一天。”
  助理尴尬的低头,其实他也想滚……
  “那个,不好意思宋总,辞职信我放桌子上了,祝您不老不死,长生长生。”
  说完,他嗖的一下跑了。
  门发出震响,宋荣这下彻底破防,指着他大骂:“滚!你们都滚!!肮脏的东西!连给我舔鞋都不够!”
  怒极攻心下,他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在医院,旁边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宋荣顿时热泪盈面,哭的像个孩子。
  “省长, 呜呜呜,您可要救救我啊。”
  李深袖子被抹的全是眼泪鼻涕,他干呕一下,“老宋啊,这怎么回事,我们才离开几天。”
  他旁边的老头也点头,幸灾乐祸,“哎~这好好的公司怎么就要破产了。”
  提起这个宋荣整个人都不好了,重重咳了一声:“孽女啊 ,都怪那个我养了二十多年的白眼狼!”
  李深也是知道这件事,顿时板脸:“怎么搞得老宋, 这么优秀的女儿不好好供着,还把人……!”
  他声音低了下去,“关系好了,那你女婿就是祁钺啊!”
  到时候别说钱了,权势他也得有,搁古代那就是国丈。
  宋荣被说的心动,但立刻清醒,他和瞳榆的关系已经无法挽回了。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省长,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李深扶腰后退一大步,脸色不悦,“没钱。”
  积蓄都用来讨好那位了,结果不仅讨到好,他腰差点被踹断。
  宋荣看向其余的几位。
  他们也纷纷扶腰摇头,“不不不,没有。”
  宋荣心里暗骂老不死的,笑着问了句:“这是怎么了,干什么都扶着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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