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司听白你发什麽疯!”反应过来的盛南辞扑了过去,死死扣住司听白的手腕,却惊觉自己完全扯不开这个小孩。
她急得死死掐紧司听白的手腕,怒骂道:“你姐听到你出事以后一夜没睡,我们是开车从京城来的,现在你居然要为了那个女人对你姐动手吗!她是你亲姐姐!放手!”
早晨的医院很安静,几乎没人走动的电梯等候区回荡着怒吼。
针锋相对的三个人谁也不让。
“狗屁的亲姐姐!”司听白冷冷一笑,转头嘲讽道:“你会要求盛娇娇在眼皮子底下吃饭睡觉生活吗?即使连换衣服也要在你眼前进行,还是说,你也会在盛娇娇睡着的时候偷吻她的耳垂,在她锁骨上留下咬痕?”
“盛南辞,你算个什麽东西,也配在这里教我当妹妹?”
积攒了整夜的怒气终于迎来了爆发点,司听白恨不得亲手掐死眼前的人,司明裕在她眼里早已经不是姐姐。
而是一个打着姐妹旗号满足自己私欲的变态。
“念念,”被单手攥住衣领的司明裕表情里闪过几分心痛,“你现在要为了程舒逸跟我动手?”
一夜未睡,即使知道这个信息可能有假,但司明裕也还是选择了相信 。
她允许司听白的叛逆,也包容司听白的暴戾。
但此刻被最在意疼惜的司听白当成仇人来敌对,司明裕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不然呢?”司听白短促地笑了声,不屑道:“你安排的人没能撞死我很失望吧,没有亲眼看着我断气很不甘吧,司明裕,你最好祈求老天,用你自己的命换程舒逸的命,不然我司听白就算是背上弑姐的骂名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不是想跟我纠缠在一起吗?”司听白的笑意变得扭曲,眼神腾升起杀念:“那我们死了一起去地下做鬼怎麽样?”
“刚好,满足你的愿望。”
第140章
似乎是被司听白的话吓住了,司明裕不再有反抗的动作。
又或者说,从她被司听白抓住时,她就没想过要躲。
滔天的愤怒在此刻如倾颓大厦崩来,司明裕眼睛里能捕捉到的只有司听白脸颊上的那抹残血。
血痕已经干透了,凝结在白瓷似的肌肤上很是骇人。
空气里似乎还能闻见丝丝血腥味,在捕捉到司听白话里的关键点时,司明裕忍不住皱起了眉:“你出车祸了?”
什麽叫安排的人没能撞死司听白。
谁安排的人?
司听白有没有受伤?
“装够了吗司明裕,”看着眼前人紧张的模样,司听白并不觉得感动,只道讽刺:“不是你安排的人拦下关于我的那篇报道吗?不是你昨晚安排人到影视小镇撞我的吗?现在被我抓住了,你又不认账了?”
司听白故意挑衅着,她将这罪名扣给毫不知情的司明裕,攥紧衣领的手不断加深着力度。
她能感受到司明裕已经在隐忍的边缘了。
要逼出司明裕的情绪,就必须用这样极端的手段。
“应该是你疯够了没有!”一夜未眠体力透支到极限的盛南辞此刻奈何不了司听白,能做的只有伸出手抵在暴怒的姐妹俩间:“司明裕对你的爱哪怕是扭曲,但那到底是爱,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她更在乎你了,你居然会怀疑她想要你的命?”
说出那个爱字时,盛南辞的心没由来地抽痛了瞬间。
旁人只道司明裕对这个妹妹视若珍宝,捧在手心里疼,可作为最亲近司明裕的自己,盛南辞知道司明裕为司听白付出了多少。
说来讽刺,明明是最被司明裕厌恶的自己,却是最懂她的人。
再不会有人比司明裕更担心司听白了。
即使司明裕做的事情确实有些突破了普通姐妹的界线。
不理会盛南辞的着急跳脚,司听白只是盯着司明裕,她试图用眼睛将司明裕整个灵魂看透。
“你受伤了吗?”司明裕的视线在司听白身上游走,但因为姿势的受限她看的并不完全。
那沾着血迹灰尘的舞台服,那双布满血丝猩红的眼睛,以及那惨白如瓷的脸颊。
这个从小被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的宝贝,此刻变得脏兮兮了。
“看不出来吗?”司听白冷冷一笑:“需要我给你描述一下昨晚那辆失控的车是如何撞向我的吗?我先是被强光定住,然后被当成靶心一般被瞄准,如果不是被推开,你现在看见的会是一滩肉泥,我这个死法你满意吗?”
很轻松的叙述。
司听白甚至是带着笑讲完的一切。
但字字句句落在司明裕的耳朵里犹如针扎,她脑海里勾勒出画面,这样的决绝与不留余地非常符合那个人的作风。
司明裕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已经按照那人的意思拦下了报道,也销毁了所有备份。
为什麽她还是要对司听白下手,且不留余地。
神情在瞬间冷下去,司明裕的眼睛里燃起怒意,在看清司听白手臂上撞击出的青紫伤痕时彻底被引爆。
“不是我做的。”司明裕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起伏:“但是我不会让你白受委屈,念念,只要我在 ,没有人能伤害你。”
从小到大那人不论给予多少压力,多少怪要求,司明裕什麽都能照单全收。
即使是被迫提前终止学业更改人生轨迹也无所谓,毕竟她们是讲过交换条件的。
可是现在,那个人却食言了。
她不仅对司听白动手了,还是下死手。
意识到司明裕的情绪被激怒到了临界点,司听白得意一笑,徒然松开了手。
被松开的司明裕踉跄了几步,跌进了着急搀扶的盛南辞怀中。
“得了吧,”司听白满脸不屑,轻笑道:“什麽都能为我做,却连我最在意的东西都不肯给,也对,毕竟我是个早就死在十年前的人,真死假死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司听白说得云淡风轻,此刻突然表露出的洒脱与刚刚的暴怒有了非常割裂的对比。
听出潜台词的盛南辞忍不住皱了皱眉,这话里话外用意都十分明显。
若说之前的司听白是只披着绵羊软皮的狼能迷惑所有人,那麽现在她就只将阴险狡诈藏在可怜皮囊下的狐狸。
这招数上过一次当的人,断然不会再吃第二次亏。
搀扶着司明裕的盛南辞满脸怒气,她死死瞪着司听白。
若是眼神锻刀,她恨不得就此将司听白千刀万剐。
“我给,”心甘情愿钻入圈套的司明裕挣脱开搀扶,着急地向前一步:“念念,你要什麽姐姐都给你。”
不同于刚刚被粗暴对待时的云淡风轻。
当司听白再一次摆出这样要远离和无所谓姿态时,司明裕那张万年不变永远没有情绪的脸上,终于有了慌乱。
尤其是此刻司听白这触目惊心的满身狼藉。
“好啊,”司听白勾了勾唇,慢慢向前一步微弯下腰,与司明裕平视:“那你把曝光司念念假死的那篇报道发出去,为那个救我而死的小记者正名。”
这样过分的要求让盛南辞再也忍不了了,她不管刚刚司明裕的警告,怒斥道:“司听白你得寸进尺!司念念早就死了,让死人留在过去有什麽不好!”
无视盛南辞的暴怒,司听白缓步继续向前,拉近着她与司明裕的距离。
久居于掌权者的人还是第一次尝到被俯视的滋味。
“我死了吗?”司听白盯着司明裕的眼睛,忽而一笑:“二姐,我真的死在那场绑架案里了吗?当年那群人真的是绑走我的真凶吗?你猜我什麽时候会再经历一场真正的死亡呢?”
每问出一句话,司明裕的瞳孔就缩紧一分。
盯着司明裕的眼睛,司听白步步紧逼。
她要亲手扯掉这块遮羞布,要推着司明裕亲手柄这由她假塑一切的伪装刺破。
无需盛南辞多言,司听白自然知道司明裕对自己的情谊有多深。
这让司听白深恶痛绝的恶心关系,竟然在此刻成了她掌控司明裕的筹码。
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司听白已经能猜到司明裕的回答了。
“司听白!”这几乎要扫到脸上来的狐狸尾巴让盛南辞再也受不了,她忍不住怒喝:“你不要……”
“我答应你。”
盛南辞未讲完的话被这句应允截断,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司明裕。
尽管留给她的从来都只有背影。
被逼到绝境的司明裕闭了闭眼睛,冷声道:“我给你发,给你澄清,给你司念念该有的一切。”
当年那场绑架案一直是郁结在司明裕心头的悬石。
虽然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司明裕善后处理的,为司念念洗去身份,挑选墓xue,埋葬周昭,每一项都是司明裕亲自做的。
但对于当年绑架案的真实隐情,司明裕其实一直都在调查,但她的动作不能太明显,以至于多年来都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