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可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听见,保姆又抬起头,才发现刚刚还站在面前的人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走了。
家门被打开,司听白的脚步更加急切。
她原本只是想把俞原野的事情解决完了再回来跟程舒逸好好聊聊。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存心开玩笑,公司这几天突然多出了好多事情。
原定嘉宾突然分手了一对,名额有了空缺不说,七夕档也被另一档连做了好几季的亲子节目撞上了。
大小事宜堆积起来,司听白干脆直接提前了筹拍,将首播节目定在了五月二十号。
重新邀约嘉宾和确定拍摄流程,每一项的合同都得司听白亲自审批。
这才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推开房间门的瞬间,司听白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蜷缩在角落的人迅速下床赤脚跑了过来。
程舒逸整个撞进怀里,紧紧地拥抱住眼前人,声音再次染上哭腔:“念念,你终于回来了。”
听着这委屈极了的声音,感受到怀里的温暖。
司听白原有的疲惫被抚平,她忍不住抬起手抱住程舒逸。
不能表现出心软。
一想到还没有完成的计划,司听白松了松手,却故作冷淡道:“嗯,再不回来你就把自己饿死了。”
“不是…”
听到饿死这两个字,程舒逸有些紧张,她下意识摇头道:“我不是故意不吃东西的。”
像是生怕司听白又要生气,程舒逸主动解释道:“我只是因为不想吃东西。”
从司听白怀里仰起脸,程舒逸抬手轻轻抚上眼前人的脸颊。
几天不见,程舒逸觉得司听白憔悴了不少,看起来累累的,像是没有休息过。
她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被折磨得不好受?
“对不起。”
程舒逸眨了眨眼睛,小声地道歉:“我没有拿你和俞原野作对比的,更没有想要离开你,我只是怕这件事会影响到你的未来。”
将积压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程舒逸还是有些忐忑。
而在听到那句对不起时,司听白愣住了。
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程舒逸居然跟自己道歉了。
并且主动在解释那件事。
刚刚还硬下去的心柔软了几分,司听白紧了紧手臂,加深着拥抱。
“我已经撤销了举报,并且表示愿意不追究这件事。”司听白的声音很轻,努力表现得很随意的样子:“俞原野已经出来了,只是背了个小处分,她的工作没有受影响。”
但事实上这件事操作起来远比她说的复杂。
俞原野是铁了心要自我惩罚,直面错误,她直接越级将举报的事情上报给了更高层。
事情比想象中还要棘手,司听白甚至用了司家的关系四处打点,这才终于将这件事拦下来。
好在事发的时间不长,没有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结果。
俞原野已经被解除了禁闭,回家休息了。
听着司听白平静地讲完,程舒逸却摇了摇头:“那你呢,你还在因为这件事生我气吗?”
“没有。”司听白故意不看程舒逸的眼睛,松开了手:“我为什麽要生气?”
为什麽要生气?
程舒逸被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弄地得一愣,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行了,你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后出来走走。”
松开手的司听白转过身就要走,在心里刚默数到三的时候,胳膊就被人抓住了。
“你什麽意思?”程舒逸反应过来了,她抓住司听白问:“什麽叫出来走走?”
忍不住勾起唇的司听白垂下眼,压抑住兴奋,淡声道:“就是,我不关你了的意思。”
“你自由了,程舒逸。”
第108章
“什麽?”
程舒逸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她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什麽叫她现在自由了。
司听白不关自己了的意思是要赶走自己吗?
她是真的彻底失望,所以铁了心要结束这段关系吗?
不,不可以。
“我不接受。”程舒逸从未觉得自由两个字这麽刺耳过。
这就是司听白消失三天后带回来的答案吗?
“不接受也得接受。”
司听白唇边的笑意更深,她努力抑制着语气里的兴奋,让声音听起来冷漠:“反正,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关着你了。”
“现在你就可以从这个房间里离开了。”
说完,司听白没有等程舒逸反应,也没给程舒逸机会,转身就往外走。
她能感受到程舒逸此刻的紧张。
要是想让程舒逸流露出真实情绪,就必须再逼一把。
虽然这个手段有风险,但只要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风险并不重要。
果然,如司听白预料的一样。
这个结果显然是程舒逸不能接受的,甚至准确命中了她的雷区。
刚刚还在小声道歉示弱的人抬手抓住了司听白的衣袖。
一改温柔摸样,程舒逸咬着牙冷声说:“司念念,你什麽意思?”
“你以为我是什麽?”
语气里已经有了些火气,程舒逸极力控制着:“路边随手捡来的一只你想关就关,想放就放的小鸟吗?凭什麽你说要我离开我就离开?”
这几天的忐忑等待与不安,程舒逸想的最坏结果也不过是这段时间的努力全部清零,从头开始。
但当亲耳听见司听白说出自由两个字时,程舒逸只觉得讽刺。
她的自由,是需要司听白来给的吗?
把自己关起来,剥夺一切与外界有关联的信息,逼着自己习惯生活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让自己在痛苦中折磨了好多天后出现,现在妄想用一句轻飘飘的自由就把一切勾销。
想得真美。
“那你说,”司听白终于压下笑意,冷着脸转过身:“你想怎麽样?”
看着程舒逸极力隐忍的情绪。
司听白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还在被愚弄的愤怒中克制情绪的程舒逸咬着牙,命令道:“我要你继续跟我纠缠,爱也好恨也好,反正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司念念,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在所有狠话里挑出一句最柔和的。
程舒逸盯着司听白的眼睛,手死死攥着她的胳膊。
仿佛只要程舒逸一松手,司听白就会消失。
视线相接的瞬间,司听白被程舒逸眼神里的东西烫了一下。
这是过去司听白不曾见过的情绪。
强烈想要占有一个人的欲望,不是打量物品的随意,也失去了运筹帷幄的掌控感。
浓浓欲望下掩藏着些许小心和紧张,那泛红的眼尾显得有一些可怜。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浅褐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清晰的自己。
司听白突然想起那天程舒逸眼神里自己没能读懂的情绪。
“那诚意呢?”差点沦陷进这双眼睛里,司听白先一步挪开视线,短促地笑了声,语气冷冷:“在你面前我是一览无余的我,可是你呢?”
“程舒逸。”
“我连真实的你是什麽样子的都不清楚,你叫我怎麽敢继续爱你?”
一口气将所有的话全部讲完,司听白长舒了口气。
那长久地,积压在心底的顽石终于被撬动一角。
程舒逸那双通红的眼睛,悬而未落的泪,顽石终于有即将脱落崩溃的痕迹。
“周昭,是我的学姐。”
像是做下了某种决定。
程舒逸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慢慢地开了口:“我和她高中就认识了,那个时候……”
“等一下。”
再次听见那个名字,司听白突然出声,打断了程舒逸的话:“我下午三点还有个会议,建议在我从公司回来前,你最好先吃完饭并且睡一觉。”
“我不想你讲起这些事情的过程中,出现低血糖或者突然昏迷的情况。”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如果觉得过去痛苦,你可以选择不讲,当你走出这个房子后我们将彻底结束,”司听白勾起唇,慢慢弯下腰伏在程舒逸耳边道:“但如果你选择讲出来,那我要知道全部的,毫无保留的,完整的你。”
“包括你对谁心动过,爱过几个人,睡过几个人,在乎过几个人,都要说出来。”
“不许骗我,因为我有的是手段查出来。”
将话全部讲完,司听白盯着程舒逸的眼睛,挑衅地勾起唇。
刚做完心理建设,亲手拆掉所有设防的程舒逸被她这霸道的话堵得一愣。
不断逼着自己毫无保留的人是司听白。
现在自己决定开口了,突然要走的人还是司听白。
这招数跟在床上自己即将口///口时突然中断一样恶劣。
“你耍我?”程舒逸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着司听白,极力控制着想扇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