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司听白眨了眨眼睛,算是点头同意。
  “既然你想继续过现在的生活,姐姐不会再强迫你。”司明裕眼神温柔,指腹轻轻揉蹭着眼前人的唇:“只是不允许再出现像这样的情况。”
  “如果你再一次把自己弄伤或者进医院,姐姐不会再给你机会。”
  即使搬出家族和责任,甚至是盛娇娇的命,都没办法劝住司听白。
  司明裕知道如果今天强迫把司听白抓回去,司听白一定会再次策划逃跑。
  叛逆期的小孩,越是强迫,就越是反感。
  用强硬手段留得住一时,并不能留住一世。
  眼下司听白深陷在那个名为程舒逸的人身上,只有让司听白在她身上吃到苦头,彻底将那个爱字给摔碎,才能对比出自己的不同。
  司明裕要司听白乖乖地,心甘情愿地依赖自己。
  所以司明裕压下心底叫嚣的占有欲念。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所以,姐你是同意了吗?”幸福来的太突然,司听白有些反应不过来。
  从来说一不二的人,为什麽会在突然间转变了想法。
  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司听白的脑袋,以至于她并没有看见隐藏在司明裕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因为我的念念已经是成年人了。”司明裕温柔笑着,“姐姐很爱你,所以姐姐会尊重你。”
  表面越是笑,司明裕心里的占有欲就越是强烈。
  成年人这三个字让司听白愣了愣,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当成成年人来尊重。
  “姐姐今天纯粹是太担心了,所以才会对你发脾气。”司明裕轻声道:“姐姐以后会用对待成年人的方式对待你,所以姐姐希望你以后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可以和姐姐沟通,好不好?”
  司明裕本就是温婉明艳的长相,尤其是那一双杏眼,笑起来时如初春清泉,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原本竖起的高高防备心被软化。
  司听白点了点头,应下:“好。”
  刚刚还僵硬沉默的对峙被化解* ,车内的氛围变得和谐。
  司明裕问:“那念念可以给姐姐讲讲为什麽这麽喜欢这里吗?”
  只有在叫司念念这个名字时,司听白尖锐的刺才会收起来。
  丝毫没有起疑的司听白点了点头,便开始给司明裕讲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初舞台失去镜头的失落,第一次拥有许多好朋友的惊喜,独立完成舞台时的成就感,以及台下传来欢呼感带来的喜悦。
  除了她和程舒逸之间的亲密关系外,司听白把这段时间小镇里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
  少女疏离和清冷被溶解,染上笑意后,眉眼间的明艳更甚。
  原本不在人生规划中的一条路,竟然意外的适合。
  讲完这些,司听白想起什麽似的问:“二姐,你知道周昭吗?”
  急转的话题让司明裕有些没反应过来。
  “周昭?”司明裕一怔,这个名字迅速引起她的警惕,“你是怎麽知道这个名字的?”
  看着她的反应,司听白不解的问:“二姐知道这个人吗?”
  司明裕面不改色的摇头撒谎:“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问的。”
  “啊,我是从程舒逸那边知道的。”司听白又想起程舒逸失去意识时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她说要自己帮她查周昭的下落。
  这是一个对程舒逸很重要的人。
  司听白将程舒逸一提到周昭就的失控的状态隐瞒了,只是说这是程舒逸失联的学姐。
  “她,”司明裕试探着问:“很在意这个人吗?”
  这个她指的是程舒逸,喜悦在司明裕心底冒头,刚刚的嫉妒已经成功被冲散。
  这麽多年程舒逸不仅自己在查周昭,现在甚至还拜托给了司听白。
  看样子程舒逸根本没有认出来司听白就是她和周昭救下的司念念。
  自己的傻妹妹,似乎把利用当成了爱。
  心情大好的司明裕忍不住唇角的笑意,就连眉间的温柔都更甚了几分。
  “对。”没注意她表情变化的,司听白点头:“二姐,我们认识这个人吗?我看她照片时,莫名会有点熟悉的感觉,但就是记不起来是什麽时候见过的。”
  听到这句熟悉,司明裕的表情微变。
  她猜测着司听白知道多少,可等了半天,司听白只说想不起来了。
  “不认识。”微微松了口气的司明裕淡道:“但,姐姐会帮你去查的,好吗?”
  “嗯嗯!”得到二姐的保证,司听白的心情瞬间好起来了。
  她点点头,笑道:“二姐,我饿了。”
  太长时间的昏迷再加上情绪波动,让司听白都忽略了身体的抗议。
  不再被当成小孩管控,而是成为被尊重的成年人,突然来的幸福和理解,成功让司听白卸下了防备。
  “饿了?”司明裕看着她的笑意也忍不住勾起唇,应道:“刚好,姐姐也饿了,我们去吃饭好吗?”
  “好!”毫不犹豫答应,司听白又有些踌躇。
  “吃完饭让我带来的医生给你做个全面检查,然后我会派人送你回医院,你可以继续你的生活,我不会干涉你去录制或者上节目。”看穿她的犹豫,司明裕说:“但是以后报平安的短信要发给我,有任何事情随时跟姐姐说,好麽?”
  这段时间,司听白似乎变得开朗了,也变得爱笑了。
  司明裕喜欢她的笑,也喜欢她的活泼。
  更让司明裕心情大好的是。
  自己的妹妹,或许会比自己预期还要早的时间就会回到自己身边。
  不是强迫也不是用手段,而是心甘情愿的,回来。
  第47章
  司明裕说话算话。
  晚饭吃完,司听白老老实实检查完身体后,又被送回了江城医院。
  身体上的伤口还痛着,司听白却被巨大的幸福和狂喜包裹。
  回去时,已经是深夜。
  长长街灯亮起,司听白一个人穿过回廊,彼时已是残夏,晚风里也已经有了秋的燥热。
  刚刚在鹤苑里的饭局,司听白很认真跟司明裕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她想留在程舒逸身边,哪怕不当司家三小姐,哪怕需要从一个新圈子的最底层往上爬。
  只要程舒逸在身边,司听白就什麽都不在意。
  少女意气只换到了一声笑,司明裕没有再劝阻也没有再用强硬手段。
  除了那意味不明的笑意。
  司听白想不明白那声笑是什麽原因,追问几次后,司明裕也只是笑而不语。
  原本加快步子往回走的人放慢了速度,司听白仰起头看着天。
  今夜没有月亮,甚至连星星也瞧不见,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只有路灯泛着幽暗的光。
  少女仰起头,虔诚地闭上眼,对着无尽的夜空许愿。
  黑夜中掀起的小角落,存放起少女稚嫩又勇敢的心事。
  。
  司听白回到医院时,程舒逸仍旧在昏睡中。
  她先是去找了程舒逸的主治医师,在得到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只等病人醒来就可以的保证。
  悬了一整晚的心才终于放下。
  呼吸机和心率检测仪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看着不断跳动的心电图,司听白慢慢将额头抵在玻璃上,看得认真。
  沉睡中的程舒逸宛若一具漂亮的瓷器娃娃,纤长平直的鸦睫像一双栖息的蝶,巴掌大的小脸被氧气面罩占去一半,看着回流在面罩中的氧像薄雾一般慢慢散去。
  走廊早已经安静下来,icu外没有设立家属陪护,除了巡楼的医生外几乎不会有人走动。
  司听白看着程舒逸的睡颜,原本浮躁的心竟一点点静了下去。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身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的紧绷,都让司听白没有力气去思考。
  现在静下来了,司听白静静贴着探视玻璃,在心里复盘这场火起的缘由。
  最初出现起火点的练习生大楼其实是场烟雾弹,包括导演大楼里的十楼和八楼都只是为了弄响警报器而放置的烟雾弹,不然按照那样猛的起火趋势,自己是不可能带着所以走出来的。
  而这场真正起火的七楼,也就是发现程舒逸昏迷的七楼。
  所以这场火唯一想烧死的人其实是程舒逸,结合程舒逸脑袋上的创口和手脚上的束缚。
  也就是说,楼里当时至少还有第二个人在。
  可是司听白爬楼时并没有看见过人影,也没有看见过下楼的痕迹,难道那个人趁乱下楼了?
  或者,那个人始终留在楼里,因为她没有想过要活下去。
  这个想法一冒头就让司听白感到阵阵后怕。
  她再次庆幸自己那天闯进去的及时,她不敢假设如果自己去晚或者没有去会是个什麽样的下场。
  隔着玻璃看着睡着的人,司听白眼神里满是心疼。
  程舒逸身上似乎还有很多自己不曾知晓的事情,比如这个放火寻仇的人到底是谁,比如程舒逸为什麽会对司家有那麽大的抵触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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