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林定了须臾,“多谢,明日市集娘说你要去镇上,到时候你可去木雕铺问问信。”
  “嗯。”李慕婉点头,“义兄可有什么要婉儿带的?”
  王林摇摇头回了屋子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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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花池里的花浮在水面,几只仙鹤划过空寂,法阵里窥视镜漫出光束,李慕婉与王林坐于湖心亭下棋,大多时间是李慕婉在此处抚琴,昨夜那场混战在她身上留下不少痕迹,深浅不一,有些看着是新的。
  王林似乎意不在棋,双眸直直盯在李慕婉细长的脖颈上,莲花扣往下的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齿痕。李慕婉察觉对面目光炽热,宛若那几夜里吞噬她时的狂热。
  棋局胜负分明,李慕婉的白子落了下风,她两指捏着白子,正思虑该落何处,感受到这股目光时,又看自己连连被包围的棋子,难免不警惕道:“师兄占尽上风,婉儿每一步棋,都仿若能精准猜测一般,你莫不是……”
  王林歪头打量着她那点小心思,李慕婉说:“莫不是用神识探索我的想法?”
  “有必要吗?”王林牵起笑,满眼宠溺,“我把你看透了。”无需神识,她眸子一转,王林便能猜中她所想。
  李慕婉狐疑,溜溜转着眸子,“是吗?”
  “那不是。”王林撑起身,胸膛压过棋盘落在她跟前,李慕婉被逼得后仰,却被他大掌扣上腰后,他气息萦在耳侧,“婉儿觉着我没看透?”
  李慕婉这才察觉,他所说的看透并非棋局,“师兄,该你落子了……”
  “我认输了,”结实的胸膛下压,抵住两峰柔软,“婉儿觉着我没看透,那再让我看看,可好?”
  李慕婉后撑的手微颤,“师兄要看什么?”
  王林又上前一些,另一只手落在她下颚,缓缓往下,停在她锁骨,摩挲良久,指节滑过薄肩,似赏着一道清月,纱衣滑落时露出抹白皙的春光,在那抹白上,几处红痕格外刺目。
  李慕婉脖颈微仰,被挑拨得满面红光,娇柔的声音轻颤,“师兄。”
  王林目光锁在痕迹里,都是他留下的,只要他稍一动用灵力,那些伤痕都会消散,可是他不想去掉,仿若只有这样才觉得李慕婉是完完整整属于自己,也只有这样,那三千年里的情愫有了落脚。
  “你是我的,婉儿……”王林咬住肩头,“是我王林的,我要你,要你只属于我……”
  李慕婉无所适从,只能任由他侵略,软指拂过他清朗的轮廓,像是在安抚焦躁不安的狼崽,“师兄,婉儿在。”
  狂热逐渐占据整个身躯,这几日,自从二人有过肌/肤之亲后,王林便没了以往的矜持自控,日日都缠着她讨要,他那古神之力凝聚重组的身躯比常人刚硬,又更具耐力,他倒是不觉得累,可李慕婉只觉身子要散架了。
  李慕婉推了推他,中断他的欲/望,说:“师兄,婉儿曾在典籍上看过,消耗过大灵力之后,不能纵/欲,不然,不然会有损阳气,婉儿担心……”
  “嗯?”王林剑眉微挑,一副状若不明的样子,“纵/欲?何为纵/欲?典籍上可有细说?”
  李慕婉思虑片刻,见他问得诚恳,便耐心说:“师兄这几日,几乎每日,每日都要几次,这便算是纵欲……”
  “典籍上说的?几次是几次?那该多久一次才不算纵/欲?”他气息越来越近,李慕婉恍惚看见一股挑逗的坏笑,却又没了。
  见她不应,王林又说,“婉儿是不想,还是担心夫君损了阳气?”
  “自,自是担忧夫君。”
  王林理所当然道:“无碍,我妻丹道卓绝,你若担心阳气有损,便为我炼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药,如此你也能心安。”
  他竟然,竟然……李慕婉恼极了又无处发泄,
  奈何她百般婉转,王林都不如她意。
  典籍上没说详细要几次才不算纵/欲,他又直言不怕损阳气,李慕婉更是红透了,难以启齿,“婉儿比不得师兄,实在是受不住了。”
  “可是疼了?”王林柔声问,怜惜着。
  “疼,”李慕婉抓过一丝希冀,应着他,想让他能怜惜些放了她,便撒娇说,“夫君,婉儿/疼……”
  她这般可人,他哪里能忍得住,“那为夫轻一些……”
  “夫君,让婉儿歇一歇,可好?”李慕婉抵住他心口,可怜兮兮求着他。
  “明日再歇,可好?”王林点缀着她面颊,案几上的棋盘散落,棋子叮铃当啷滚落在地。李慕婉受不住勾着他脖颈,埋入颈侧,只觉身上被狼崽舔舐得干净,泪眼模糊后躺在他臂弯休憩,抚过眉心的古神印记。
  忽得李慕婉记忆中又好似多了些不属于自己的画面,恍惚中整个身躯被王林举起,他翻动着,李慕婉轻盈落在他腰腹上。
  “婉儿,让我看清你。”他声音沉哑,干涩,颤栗,似痛苦又似满足。
  李慕婉望着他额间的古神星点,沿着星点轻触着,一股记忆再次涌入……
  生机!
  生机!
  一道光幕后模糊的身影被死气笼罩,空灵的身音幽幽传来,诡异的光束围绕王林身侧,只听深案处声音传出,李慕婉看不清。
  “若要老夫施展七夕之术,我要你一半生机来换……”
  要七夕之术,抽取他生机换李慕婉复活,王林毫不犹豫答应了,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他都愿意一试,只要能让他的婉儿苏醒,做什么他都无怨无悔。
  只是那记忆并不全,残缺零碎,或者说她能感受到的记忆,只是那一丝丝的伤痛,王林拼尽全力也无法复活自己的伤痛,也仅仅是那么一丝,就让自己心口撕裂一般,那他又该是如何挺过来……
  伏在膛前的人面露伤色,眉心是道不尽的疼惜,王林望着李慕婉神色,担忧握过她指尖,轻放在唇瓣,“婉儿,怎么了?”
  “师兄,你好傻……”李慕婉星眸里清流滚落,“让婉儿轮回去吧,不要……不要执着了。”
  王林瞬息间神识一扫,面露懊恼与自责,“婉儿,那不是你的记忆,不要想,不要想。”
  “师兄……婉儿要你好好活着,”李慕婉仿若跌在幻境里,与那个执着疯魔的王林对话,“不要再为了我而赴命了。”
  “婉儿,我不愿放手,也不要放手,你是我王林活着的唯一执念,婉儿,不要想,这不是你该承受的,答应我好不好?不要去想。”王林指尖掐决,意图要抹掉那些她正要复苏的记忆,他不知为何,原本沉睡的李慕婉不应该会有这些记忆的。
  李慕婉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打断他,“王林,不要抹掉我的记忆,不要抹掉我的记忆……”
  王林收决,把李慕婉禁锢在怀中,紧紧抚着她,窥视镜内已万象更迭。
  第8章 解围
  东边天际刚泛白,李慕婉就收拾好行装,将那些晾晒好的药草装入背篓里,还有无需晾晒的草药能卖的一并带了去。
  花影早在村口等了多时,李慕婉跟着她将这些日子采的药换了十两银子,她采的这些药,药用价值高,品质上乘,其中天麻山参便占了主要银两。
  回到王家村时已是酉时,回的路上又摘了些花草放入背篓里,日落西山,李慕婉踏着余晖漫步回竹林小院。
  入夜时,周英素做好了饭,李慕婉未动筷,从那身麻布衣的袖带里拿出一方帕巾,递到周英素跟前。
  “周婶,今日药草换了些银两,这是婉儿这个月交的家用,多谢你们这段时日对婉儿的照顾。”
  周英素哪里能要她的银子,忙塞回去:“说这些话做什么,自打你来了帮家里不少活,不过是住的地方,那房子空置着也是空的,你平日还陪我们两个老人谈心,又替我治腿疾,说回来,是我们家的福气才是,又怎能要你每月上交银子补贴家用。”
  李慕婉坚持,这银子她是一定要给的,“周婶,您若是不收,婉儿可就不敢再继续住了,您就收了吧。”
  王天水点点头,周英素想从里边拿一些意思意思,摊开时却看足足五两银子,不由心念道:“这?怎的给这么多?你是不是......”
  “周婶别担心,婉儿有给自己留,这些钱您攒着给义兄来年上京考试再用,也算是婉儿的一片心意。”
  周英素望了望一直没做声的王林,沉息一声,收下了。
  “你兄长可有音信回来?”一直未说话的王林开口问。
  李慕婉今日去了木雕铺子,没有打听到消息,就连回信也没有,倒是知道了燕州那边的事,回的时候本就情绪低落,却不想王家人担心,这才没有说,将心底都失落和担心全部藏起来,若是燕州战情紧急,其实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
  倘若兄长回了京城,那么京城那边应该会比燕州早些收到信,可都没有,那么兄长就一定还在燕州。
  确定了这点,李慕婉便放下心,不再杞人忧天。
  “还没有。”李慕婉沉思说,“我想再写封信继续寄出去,还得借用义兄的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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