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她在思考着，需不需要她主动和草原王子撇清关系时，裴池衍温和对她说道：“莫慌，我听到你拒绝他了。”
当然，她没忘记将一千匹汗血宝马的地图交给裴灵岳，只说是一觉醒来在枕头旁边发现的，上面圈出了汗血宝马所在的山谷。
他叹了口气，“神夫。”
她娘生辰是在七月，虞妙华琢磨着得给她娘准备什么生辰礼合适。去年她娘生辰时，虞妙华还没出冷宫呢，只怕她娘惦记着她的事情，无心庆祝生辰，今年说什么都得好好表示一下。
妙华那孩子忙完以后肯定会过来陪她。到时候她身边坐着她最喜欢的没有血缘关系的晚辈，左边是她最喜欢的孙子——嗯，可以让皇帝这段时间不用过来陪她用膳了。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裴池衍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安了她的心，“父皇早就知道他们的目的，担心若是一直阻拦，他们会变本加厉，将事情闹大，反而危害您的声誉，所以才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虽然虞妙华现在是太后的掌中宝，但裴池衍这个长孙在太后心中地位还是挺高的。
“嗯，我知道。这都是草原人的一厢情愿。”
……
陪皇祖母用了点东西，裴池衍过去找裴灵岳，开门见山说道：“儿臣今日想去官窑那边。”
虞妙华不由想起了她娘放在箱子的那些画——那些画都被很好地保护着。
裴池衍知道父皇有的时候一些想法很离谱，但没想到居然这么离谱，居然能想出这种匪夷所思的法子。
虞妙华去官窑，非得需要让他陪同吗？
毕竟草原人都主动送上门了，皇上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完成了拒绝草原王子的任务后，虞妙华继续呆在宫里，偶尔出宫去蒋府。
裴池衍叹气——原来父皇从那时候就已经有了这心思了。
汗血宝马……他心心念念的汗血宝马啊，而且还是一千匹！就算是草原人都没有这么多汗血宝马吧。草原人要是知道真相的话，肯定要吐血三升。
裴池衍犹豫了一下，如果是别人的话，他还会担心对方会不会利用此事。但皇祖母的话，倒是唯一能说这事的人。
他怎么就这样被父皇和皇祖母给带沟里了，居然真的考虑起自己了。
太后幽幽说道：“刚醒来没多久。”
“好！”
他并不意外大齐的太子会查出他的身份。
他失策了啊。下次得多研究几种风格。
“这样会不会耽误了师弟的公务？”
瓷器一炉要做好，最快也要五天，而且她还得通过成品进行调整，所以得预留出足够的时间。
太后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于是更感动了。
不过以她对皇上的了解，一旦出现了新的任务，皇上肯定会不择手段撮合的。
全都是装出来的冷静。
虞妙华干脆去找皇上，求得一道给她烧一炉瓷的恩典。
皇后视线偏移了一瞬——毕竟神灵给得太多了。
裴池衍看着她瞬间放下心事无忧无虑的样子，嘴角不由勾了勾。
唯恐天下不乱的统统兴奋到要尖叫了。
不知道太子会不会告诉皇上今天的事情。
裴池衍问道：“沈素商？”
太后一开始是真的睡了，只是没一会儿又醒来了，于是也将对话给听了个大半。
对裴灵岳来说，虞妙华这心愿十分容易满足，于是直接给了她令牌。
虞妙华看他神色温和，不像是要秋后算账的样子。她点点头，“好的。”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会觉得父皇不会做这么离谱的事情。但在亲耳听到客栈言论后，裴池衍觉得父皇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只要能将虞妙华留在大齐。
裴灵岳端了一口茶，慢慢抿着。
妙华居然拒绝了，定是为了他们。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又有之前绿菊的事情，她和沈素商之间的相处已经挺自然的，就是正常的师姐师弟关系，只是偶尔需要屏蔽一下系统“磕死我了”“般配”“我把民政局给你们搬来了”这一类的胡言乱语。
裴池衍问道：“慧贵妃可是继续和张先生学画？”
太后清了清喉咙，“这都是为了大齐。大齐不能失去妙华。”
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浮上心头。
父皇甚至还在人前以玩笑的口吻说沈素商是虞妙华的师弟。
母后不会也是知道父皇计划的人吧？
“她并不是喜欢遮掩严实的，她只是单纯不喜欢你。”
裴池衍已经不确定父皇是不是因为被草原人过于狂放的勾引给刺激到口不择言了，连三宫六院这词都出来了。
虞妙华连忙说道：“你可住手吧，露的肉太多了就不值钱了。”
虞妙华这几天和统统刷多了视频，刷的多了，不免清心寡欲了起来。比如说她觉得王子先前那种忧伤的眼神就很不错，有种少见的破碎感，要是再淋点雨，那就更有意境了。
皇后早就从皇上那边知道，皇上今日是下了一回重药。杨昭珮倒是猜出了几分皇上的想法。
周嬷嬷说道：“殿下一片孝心，娘娘若是知道了，肯定很感动。”
裴池衍摇头，“这道虾仁炒得挺好的，一点腥味都没有。”
哐啷一声，裴池衍的银筷子掉落到地上。
裴池衍直视着父皇的眼睛——发现他居然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而不是在开玩笑。
她略一沉吟，有了主意。
不会裴煜恒也是他们的人选之一吧？
“太子，你是我最寄以厚望的继承人，色诱也好，用人格魅力折服也好，必须让慧贵妃的心留在大齐皇室。”
鲜少下厨的母后亲自下厨做糕点，还带着虞妙华一起。他那时候吃到的那份，只怕就是虞妙华亲手做的——她自己本人估计都被瞒在鼓里。
眼看着儿子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明显开始走神了，东扯西扯了许久的裴灵岳图穷匕见，终于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草原人都这么拼了，我们大齐也不能输给他们，若真让慧贵妃被他们勾引走，那我们大齐皇室的脸面何在。”
虞妙华出入都有好几个带刀侍卫护卫她，哪里会有不长眼的人敢冲撞她。
琉璃目前是没办法了。但可以以那些画为原型，烧一套漂亮的瓷器啊。
太后嘴角抽了抽——皇帝这就说了？
【卧槽，太子来了！！啊啊啊，这难道就是我期待已久的修罗场吗？打起来，快打起来！】
他记得那时候她去云寂寺，据说就是为了看千瓣莲好作画。不过看她后来迟迟没有相关消息——相比只是一个外出的借口。
因为这事太过荒谬，裴池衍与其说是生气和不解，更多的是觉得好笑。
倘若虞妙华要是知道太后的想法，肯定要感慨，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自我攻略吧。
沈素商的绘画水平极高，虞妙华完全不担心他的能力，只是……
因为心情好的关系，虞妙华一点都不吝啬彩虹屁。
当时让沈素商同他们一起进宗庙便已经很不寻常了。
他脚步顿了顿，脸色微变。
火药配方拿到手，裴灵岳现在还是比较淡定的。
策仁微微一笑，表情带着点挑衅，“神女便是最重要的事情，为了她，别说当和尚，当道士也可以。”
等等，不会有这个想法的不只是父皇吧？
三天以后，虞妙华便拿到了他临摹的画作——的确是一模一样。
“朕也想要找到其他更合适的人选……选来选去，发现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缺点，哪里像你这般完美。”
不知道慧贵妃那边的任务现在完成了没。
她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我回去了。”
视线落在草原王子策仁身上的袈裟，裴池衍扯了扯嘴角，眼神如刀一样锋利，“王子倒是清闲，很有闲情雅致地跑来当和尚。”
她倒是心大。
“回去多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裴池衍冷淡说道，眼神带着肃杀的意味。
还是妙华贴心。如果是妙华的话，肯定会给她一个台阶下。
虞妙华原本是想让老师张长盈帮她临摹的，结果师公蒋康游得知这事后，直接帮沈素商揽活了，“让你师弟来吧，他前段时日得了你一批宣纸，总得表示一下。”
她的孩子就是下一任王，所有皇子让她随意挑选，甚至还可以开后宫。这哪个女人听了不迷糊啊？
她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怎么手滑了？”
太后淡定说道：“好了，你都快二十了，还一惊一乍的，一点都沉不住气，这只是小事罢了。你啊，还有的历练呢。”
丢下这话后，策仁大摇大摆离开。
裴灵岳颇为欣慰，“可。”
他能猜出儿子的想法。
刚好，裴煜恒也是这么想的，刚才过来请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