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战斗本能驱使身体快速做出反应，布鲁斯立刻将身体重心下压，整个人猫儿似的滑入室内，迅速打了个滚，翻到房间的另一侧去，再抬头，布鲁斯借着月光看到袭击者的模样。
  玛莎。
  小丑玛莎。
  她的妆还没有卸掉，也许是决战在即，玛莎不打算变回那位贤惠温和，仿佛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威胁的柔弱女士。
  女……小丑。
  正玩着她的那副扑克牌。
  某种微妙的作呕的感觉翻上布鲁斯的喉头。
  不是因为玛莎，而是该死的命运。
  长期以来，布鲁斯都能感觉到那种无孔不入的恶意，而他们身边也不乏从高维降临的生物，那些捣蛋鬼和麻烦精……
  祂们不想过的无聊。
  所以祂们不会让他们好过。
  大概是终于有理由可以放肆的发癫了吧。
  玛莎丢下扑克牌，让它们散落一地，自己则露出大大的笑容，嘴角不住抽搐，夸张的向后咧过去，连固定皮肉的订书钉都给她崩开了一对。
  玛莎，小丑，手中握着的沾满暗沉血痕的撬棍，脚边是因为大幅度动作而扬起的裙摆，这一刻她展现的无关优雅，而是纯粹的暴力和鲜血，她狞笑着，手中撬棍如同魔鬼的爪，对着布鲁斯的脑袋砸过去。
  “你好啊，可爱的模仿犯先生。”她是这么称呼布鲁斯的。
  “你还真是一只没成年的小蝙蝠呢。”她欢愉的笑着。
  布鲁斯一边格挡躲避，一边思考自己该如何接话。
  说是蝙蝠侠的儿子……另一只蝙蝠侠？
  她会信吗？
  玛莎好像是将布莱克认定为这个世界小布鲁西的投射，那她还会接受另一个世界来的布鲁斯·韦恩吗？
  布鲁斯拿不准。
  只要他还有的选，布鲁斯就不会去做一件他自己也没谱的事情。
  因此无论玛莎如何质问，嘲笑，疯狂的攻击，布鲁斯只是防守和躲避，决定先等玛莎发完这一轮疯的，再试着跟玛莎谈论其他事情。
  撬棍砸在护腕上，一次又一次。
  连续的追打非常消耗体力，也是令人满足的。
  大约二十分钟的发疯很大程度上将玛莎那病态的大脑喂饱，她终于算是满足了，昂头发出叹息声，随着理智渐渐回笼，玛莎也意识到面前这个不是单纯的模仿犯。
  只是模仿来说，这家伙模仿的也太好了。
  精湛的技术，迅捷的动作，强大的力量和敏锐的观察力。
  这家伙简直就是真的蝙蝠侠。
  只是太平和了。
  和自己家的蝙蝠侠相比，眼前这只小蝙蝠简直就是个蝙蝠宝宝。
  玛莎甚至怀疑这家伙压根不会杀人。
  他看着就像只小天使蝙蝠，脑袋上顶着亮闪闪的天使光圈。
  玛莎大方的在精神链接中强行向其他人和动物安利自己新发现的天使蝙蝠，并要求这是自己的俘虏，所以如果抓住的话，这就是自己的玩具了。
  她和托马斯今天才接入这个精神网络，为了防止玛莎的疯病感染他人，馍馍和薇薇做了专门的隔离，可就算这样，玛莎在脑子里哈哈哈狂笑的时候，还是让其他人和动物感到一阵癫狂和头疼。
  “不行，他不是模仿犯，也不是天使蝙蝠。”托马斯呵止了玛莎，“那应该是另一个宇宙的蝙蝠侠，他是我们的战友，不是玩具。”
  “绝对不行吗？”
  “绝对不行。”
  “哦……”
  托马斯毫无商量余地的命令让玛莎略感失落，不过她很快就振作起来，不能当作玩具，这没有问题，可现在他们不是正在冲突中吗？这是一场“误会”！她以为这是入侵者，所以动手的时候稍微用力了一点点，这也不算什么，对不对？
  之后认真道歉就好了嘛！
  这样想着，玛莎的笑容再次扭曲。
  “小蝙蝠，”她用哄骗小孩子的口吻对着布鲁斯说道，“小蝙蝠，我们来玩游戏吧！”
  布鲁斯：“……”
  精神链接的网络同样接上了布鲁斯，他一把握住那根撬棍，和玛莎小丑角力，冷不丁的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内仿佛打开了一扇全新的门。
  这感觉让布鲁斯不太适应，他皱起眉头，接着就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脑子里说话。
  “托马斯，我要玩这个。”
  “不行。”
  玛莎请求的很应付，托马斯拒绝的也很应付，他们已经达成了默契，托马斯知道玛莎不会乱来，现在玛莎口中的絮絮叨叨更接近病态的撒娇，而不是真的要得到什么东西。
  至于那几下撬棍。
  既然对方是另一个宇宙的蝙蝠侠，托马斯相信那人能接下这几下撬棍的，不管它们是对着手臂去的，还是后脑勺。
  她只是在发出吵闹声，并且因为自己成功的吵到了托马斯而感到特别快乐。
  像个孩子似的。
  布鲁斯能听到玛莎在哼哼。
  还能听到其他小动物的动静，有的在看热闹，有的信了玛莎的话，比如塔塔就在认真劝玛莎不要冲动，那个蝙蝠侠超级可怕超级凶，不要惹他啦。
  玛莎冒出一个问号，有点扭曲，有点抽象，但应该是个问号。
  “凶？可怕？”玛莎看着面前这只小蝙蝠，迷茫的问，“你是在说这只小天使吗？”
  这下冒出问号的换成了塔塔。
  还有几个问号接连跟着冒出来。
  它们分别来自小红、极乐鸟、大红、布莱克和锈斑猫。
  小天使？
  天使蝙蝠？
  这是在说谁？
  是在说它们宇宙的蝙蝠侠吗？
  虽然它们宇宙的蝙蝠侠的装备看起来确实没有这个宇宙的蝙蝠侠那么有攻击性，可是那家伙跟“天使”也没什么关系吧？
  什么天使？
  职能是清缴恶魔顺便毁灭世界的那种天使吗？ ？ ？
  小动物们在脑子里疯狂吐槽。
  玛莎无辜了。
  这个小蝙蝠侠，看着真的不凶嘛。
  虽然护目镜挡着，玛莎还是能感觉到对方毫无攻击性的目光，那甚至不能说是冷漠的，也不是审视。
  “他像只在等我摸头的小动物哎。”玛莎抗议的说。
  布鲁斯：“……”
  他发誓他没有。
  他很正常，在一个可退可进的位置，和玛莎保持安全距离，盯着玛莎，防止她再次发动攻击，脑子里则抽空思考接下一步该怎么办。
  也许，现在的蝙蝠侠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凶狠。
  但和“天使”或者“小动物”也扯不上关系吧？
  考虑到玛莎也许就是这个宇宙的小丑，布鲁斯只能将这些话归结成对方的愚弄和嘲讽。
  ……或者，一种挑拨离间？
  也许玛莎是在用这种方式降低布鲁斯在其他人心中的形象，这样一来，当布鲁斯想要去接触那些人的时候，就必须花费更多的力气来摘掉自己身上那些不合适的标签。
  不，不对。
  玛莎虽然是小丑，可她现在和他们是统一战线，没道理……
  呃。
  布鲁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好像……
  小丑的同伴，一直都没什么好下场，他们往往死的比小丑的敌人更快，也更惨。
  嗯……
  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第87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尴尬,沉默，还有点儿窒息。
  玛莎似乎还不知道平行宇宙过来的蝙蝠侠姓氏名谁，只能确定那不是托马斯,不过她还挺喜欢这个蝙蝠侠的,没那么凶,好相处。
  布鲁斯并不好相处。
  只是因为对方是玛莎, 他凶不起来而已。
  谁能对着自己母亲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布鲁斯只能绷着嘴角冷硬的线条,让自己看起来面无表情。
  在托马斯的吩咐下,玛莎将布鲁斯领入蝙蝠洞,在这里找到托马斯的蝙蝠车，布鲁斯默默抚摸着这架钢铁怪兽,感觉它比自己的更加冲动,冒着属于地狱的复仇烈焰。
  布鲁斯的蝙蝠车更注重隐蔽,安静的像只潜伏的大猫。
  再看看这个洞xue。
  粗糙、空旷、没有属于活人的气息。
  布鲁斯的蝙蝠洞有他，有阿福，后来有迪克, 杰森、提姆、达米安那小崽子也能算一个，虽然达米安拆掉的东西比他建造的更多……
  但这里，只有托马斯一人。
  仅靠一人的力量能将蝙蝠洞建设到这般模样，本身就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成就了。
  玛莎踹开蝙蝠车门就要往驾驶座上翻，看她疯疯癫癫的，布鲁斯将她扯回来，强行送进副驾驶,给她固定好安全带。
  “你会开蝙蝠车？”
  “嗯。”
  车嘛，都差不多, 两边世界的科技差距不小，这辆蝙蝠车的系统没有布鲁斯的先进, 要上手就更容易了。
  车上附带导航系统，但没有自动驾驶，布鲁斯默默开车，副驾驶是无聊的玛莎，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副扑克牌在手上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