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那厮自是不会停留,他转身行至后窗处,推开了窗户便走。
  秋蘅上前将窗户重新闭上,抬手擦去了那厮留下的脚印。
  她忽又听得外间嘈杂声起,料想定是有人故意盯着自己,这便开始解了自己衣衫,而后将衣衫扔了一地,再退至床榻之上解了幔帐。
  不多时,屋外已是嘈杂之声,外间谢烁已着人将秋蘅的屋子四下围住,如此阵仗,自是将疏雨斋内的众人都惊动了去。
  丁嬷嬷见是谢烁,怒道:“烁郎君,你深夜带人围了三姑娘的屋子,是打算做什么?”
  谢烁道:“今日府中进了贼人,我带人一路追赶,见那人入了三姑姑的屋里,这才围了此处,恐怖叫那人逃脱了去。”
  丁嬷嬷听罢,怒道:“烁郎君慎言,咱们三姑姑清清白白的闺阁在室女,你莫要以此坏了她的名声!”
  谢烁怕再行拖拉反叫那人逃了出去,这便叫左右扯开丁嬷嬷,自是抬腿踹开了门。
  一行人鱼贯入内,又见地上散落着女子衣物,一时不敢再进一步,生怕瞧去一些不该瞧的事。
  内里,秋蘅听得有人将门踹开,佯装怒道:“何人如此无礼!”
  丁嬷嬷叫谢烁的人扯着,玲珑亦被拦在外头,一时间疏雨斋内伺候之人竟无人能入内相护。
  谢烁瞧得满地衣衫,心下甚喜,遂道:“三姑姑,是我,烁儿。”
  “烁侄儿夜半带人擅闯我的闺阁,意欲何为?”
  谢烁抬腿又近一步,道:“三姑姑,今夜有贼人闯入府中,侄儿带人追捕,见那贼人入了三姑姑的屋子,这才领人入内,怕贼人惊了三姑姑安寝。”
  “那烁侄儿自可离去了,我这屋内并无外人,烁侄儿还是领人去旁处搜查一番,莫要叫贼人逃了去。”
  秋蘅知谢烁此行是冲着自己而来,她此时越是这般说,谢烁便越是不肯走,自是会将所有人都聚到此处。
  如此一来,也有时机叫那厮离了谢府去。
  谢烁当然不肯离去,这便道:“三姑姑,侄儿也是一片好心,三姑姑莫要担忧,侄儿只叫人在屋内瞧上一瞧,只消知晓三姑姑并无危险,侄儿也能放心了。”
  谢烁如此说着,断不给秋蘅回语之机,自叫人在屋内搜查,将那些可能藏人之处一一搜罗一番。
  秋蘅不免扯了锦被将自己裹得愈发严实些,静候外头的声响。
  那些人仔细搜罗一番,自是一无所获。
  此时此景之下,谢烁自将主意打到了秋蘅所在的床榻之上。
  谢烁行至屏风旁,内里秋蘅瞧见有个身影靠近,随即怒道:“谢烁你可想清楚了!我已然安睡,身上只着寝衣,你竟还敢来掀我的床帐!”
  秋蘅这声极高,外头丁嬷嬷与玲珑听了,使了劲挣扎。
  “你们可想清楚了,若是坏了三姑娘的清白,侯爷或许不会重罚烁郎君,但你们这些人,自是有一个算一个,断不会叫你们有命活着!”
  那行人见事已至此,也只得松开了手,由着她们急急入内。
  丁嬷嬷与玲珑自挡在秋蘅床榻前,道:“烁郎君,三姑娘说了,她已然安睡,你若要在此时掀了这帐子,便是要坏了三姑娘清誉。”
  “烁郎君,我知你不喜三姑娘回府,但你想使这起子下作手段坏了姑娘清白,仔细侯爷发怒!”
  丁嬷嬷这声极响,谢烁又着人大张旗鼓来搜,不多时,二房便都惊动了。
  冯氏领着人来,见众多男子挤在秋蘅屋内,怒道:“你们这些没脸没皮的混帐羔子,三姑娘的卧房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还不给我滚出去!”
  那行人本是受了谢烁之意来搜索,不想此时一无所获,自也不想得罪更多的人,这便也都退到屋外。
  冯氏入内,见丁嬷嬷与玲珑挡在秋蘅床榻之前,道:“谢烁,她是你三姑姑,此时她已更衣就寝,你若要在此时掀她床帐,我定要在父亲面前告你一状。”
  “大房是瞧自己式微,这便想坏了我三妹妹的清名,好叫她寻不到一个好人户,是也不是?”
  谢烁道:“二婶婶莫要胡言!今日府中有贼人闯入,侄儿带人追捕,见那贼人入了三姑姑的屋子,担忧三姑姑安危,这才入内搜查。”
  “烁侄儿这话好没道理,若真有贼人入内,怎只有你发觉了?通府的护院是眼盲了,还是齐齐歇了去?”
  秋蘅坐在床榻之上,道:“烁侄儿说是心系我的安慰,只怕是想叫旁人瞧了我的身子去,好迫我入死局,夺我性命!”
  秋蘅这话说得何其厉害,一旁冯氏听了,自也回过来味,道:“谢烁,你好狠毒的心!你是想着害了你三姑姑,大房就能得世子位了?”
  第99章 差点就拔到了猫尾巴毛这世间最为难受……
  秋蘅听得冯氏此语,知是时机已至,这便又道:“二嫂嫂,还劳二嫂嫂着人去将大嫂嫂请来。我瞧烁侄儿今日行事,只怕不掀我这床帐是不会死心了的。”
  “待大嫂嫂亲至,有劳二位嫂嫂将一众男子皆赶出去,我自会起身梳妆更衣,再叫人仔细搜罗我的屋子,以免落个私||通外男,行为有失的罪名来。”
  秋蘅说罢,冯氏朝着崔嬷嬷递了眼色去。
  那崔氏老媪多年伺候冯氏,如何会不明白?
  她当即离了秋蘅的屋子,自扯了一人去,叫她晚上半盏茶,再将这事报去谢侯院中,这才离开疏雨斋去寻了明芳县主。
  一时丁嬷嬷与玲珑自挡在床榻前,冯氏亦立在身侧,谢烁不可此时去掀了床帐,进退两难之时,明芳县主已然急步而来。
  因谢烁此事动静闹得大了些,大房那头也是听得了响动,后又得崔嬷嬷来相寻,明芳县主便料事情不好,这才急急而来。
  她甫一入内,瞧得谢烁依旧立在秋蘅床前,心下不好,自上前道:“你三姑姑卧房内室,你怎好无入内,还不快些出去。”
  明芳县主原打算就此借口叫谢烁离了去,自己再与秋蘅软个脸便是,不想谢烁今日打定主意不为所动,到叫明芳县主心下犯难。
  “大嫂嫂,烁侄儿是疑心我榻上藏了外男,这才不肯离去。”
  秋蘅这话叫明芳县主唬了一跳,她自是赔笑,道:“三妹妹说笑了,烁儿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既然此间无事,那定是最好的,我们也不打扰三妹妹休息了。”
  明芳县主已生退却之心,怎耐谢烁不为所动,一旁秋蘅也断不叫他们母子能在此时脱身。
  “大嫂嫂留步,烁侄儿疑我夜会外男败坏家风,想要着人来捉个现行,此事我能理解。”
  “还劳大嫂嫂将烁侄儿一并劝离,我自会掀帐起身,待我梳妆更衣妥当,烁侄儿要寻百十来
  号人再搜罗一遍,也请随意。”
  冯氏道:“大嫂,虽说烁侄儿也姓谢,但他终归是个男子。三妹妹本已睡下,你若要叫她此时模样给烁侄儿瞧了去,不也是要逼死她吗?”
  明芳县主本还想言说一二,却见一旁谢烁兀自离开。
  自他知晓秋蘅二更时分会私会外男,便叫人盯了这处院落。
  今夜,他心腹之人分明瞧见了那厮入内,且并未离开。
  再者,他入内时瞧得满地衣衫不整,只怕两人正行床事。
  此等情形之下,内里既有自己生母,想来二房即便要遮掩,也是遮不了的。
  谢烁退出去,丁嬷嬷前去闭了屋门,这才与玲珑一道掀了床帐。
  床帐内里除却秋蘅一人穿着寝衣,自是并无第二人。
  冯氏见此等心情,满脸浮笑,得意地瞧着明芳县主那处。
  秋蘅并未多有言语,只叫玲珑与自己更衣,又坐在妆台前,待到丁嬷嬷替自己梳好发髻,她便兀自起身推门而出。
  屋外,谢烁自是未有离去。
  “烁侄儿,还不快些入内搜罗了去?”
  谢烁在外守了多时,并未听得屋内传下异响,且他的人已将疏雨斋团团围住,自让人无处可逃。
  谢烁断定秋蘅屋内藏有玄机,这便抬腿入内自去搜罗,丝毫不顾明芳县主面上的神色。
  谢烁入内亲自搜查,不多时,谢侯也叫人请了过来,院中众人不免也都要与谢侯施礼。
  “深更半夜,这是要做什么?”谢侯瞧着明芳县主说了这话。
  明芳县主稍一思索,只得道:“惊动了父亲,是今夜府内进了贼人,那贼人入了三妹妹的屋子,这才带了人过来,怕三妹妹遇了险。”
  “大嫂嫂这话说得好生讲究。”冯氏听了,定是要告上一状。
  “父亲,方才谢烁带了通院子男仆闯入了三妹妹的卧房,不单如此,他还想亲去掀了三妹妹的床帐。”
  “父亲,三妹妹一个在室女,若是叫诸多男子瞧了她衣衫不整的模样,这岂非是要夺了三妹妹的性命去?”
  明芳县主心道不好,又道:“二弟妹莫要夸大了说,那些男子分明就在外间,且烁儿也没有伸手去掀三妹妹的床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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